劉長武對高安安道:“他現在這個心性未必能明白,你是為他好。”

高安安道:“他明不明白的,有什麼關係?只要不跟我一樣姓高,幫助他走上正途的人很多,可真的姓了高,就未必還能這麼幸運了,次次都能化險為夷。”

劉長武想想也對,便也不再多說。

他和高安安辭別,離開後,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才走。

殊不知,徐瀟告訴梅興生的地址的時候,那個跟著梅興生的人就已經聽了大半,那人忙著回去報信領賞,根本沒有親自跟過來確認。

所以劉長武再謹慎也不會想到,他哥哥雖然沒有來,卻已經得到地址了。

鄭長文也不急,他覺得陸家太平靜了,一點也不像是探子遍佈,每天都會攪弄風雲的陸府。

於是,聽說陸承熙在家裡面,他第一次正式遞了拜帖給陸承熙,想來和他商談如何為太子分憂。

陸承熙應下了,卻是約了他第二天在東宮見。

鄭長文自然是不甘心的,他真正想去的是陸家。

不過他也不氣餒,他決定第二次他就親自登門,陸家的人總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於是在東宮見面的時候,他極盡友好,還給陸承熙親自斟茶。

太子看他們這般友好,眼裡滿是欣慰。

太子妃中途來過一趟,給他們送了點心,換了茶水。

臨走前對陸承熙道:“剛成親別總忙政事,要多陪陪姣姣才對。”

然後又和太子道:“有什麼事情你交給表弟去辦不就行了,總勞煩承熙幹什麼?他和姣姣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你這個當哥哥的也太不厚道了。”

太子笑著道:“也對,不過今天不是我叫他們來的,是他們自己來的。”

陸承熙道:“昨天長文給我下了帖子,我就想著,反正都是要說話的,不如來東宮說,還熱鬧些。”

太子意外道:“是嗎?”

鄭長文淺淺笑道:“是我疏漏了,忘記陸大哥正值新婚呢,也是我年紀小,母親又那樣,無力為我操持婚事,所以我也就不曾將這些放在心上了。”

太子道:“你年紀還小,不過現在想議親也可以。”

說完就對太子妃道:“你留意下京城的閨秀,適合的就跟長文說一說,他若是有意,咱們在一起商議。”

太子妃道:“那肯定啊,我一直都有留意的,就是官位在五、六品上,應該可以吧?”

太子道:“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行,京官審查得嚴格,基本上都是科舉入仕,幾個靠蔭封的也都出自世家,再好不過了。”

鄭長文抿了抿唇,笑意不達眼底。

太子妃自然是看見的,但她只是試探而已,沒有想到鄭長文果然是另有打算,看樣子怕不是一二品官員的女兒,他還瞧不上。

太子妃當即對陸承熙道:“一會你走的時候,記得到花公公那裡去拿食盒,我給姣姣準備的玫瑰糕和五色湯圓,她最喜歡了。”

陸承熙連忙謝過。

等到離開時,他去找花子墨,卻見太子妃等在裡面。

她對陸承熙道:“食盒準備好了,你回去記得先叫下人熱一熱再送去給姣姣。”

陸承熙連忙道:“多謝嫂嫂。”

太子妃嘆道:“不要謝了,我現在就是比較擔心你們。”

“以前鄭長文還沒有出頭,就在國子監裡悶頭讀書,你們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一次面。現在不一樣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親緣這種事情,若不能一擊切斷,死灰復燃便伴隨著愧疚之心,到時候反而不好辦了。”

“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

陸承熙緩緩了點了點頭,帶著食盒離開了。

太子妃略坐了一會才出去,太子和鄭長文也碰巧看見她出來。

鄭長文的目光閃了閃,看了太子妃身旁的花子墨,笑著和太子辭別。

太子則有些高興地跑過來,拉著太子妃的手道:“你看,他們還是可以和睦相處的,承熙這個性格比較好,不尖銳,很容易接納別人。”

太子妃道:“太子的心胸也容易接納別人。”

太子覺得她是意有所指,連忙問道:“是說我不好嗎?”

太子妃握住他的手道:“傻瓜,就是說你太好了。”

太子道:“那要是我心軟,對誰都好的話,你也要提醒我的。這好和不好,要分人來。”

太子妃何嘗不知道,就是因為太子分人了,她才不好說的。

太子對鄭長文是栽培,是提拔,像養樹種草一樣,希望能看見結出果實。對陸承熙卻是依賴,信任,希望陸承熙可以承擔起大任。

只是他不喜歡陸承熙和鄭長文發生衝突,因為鄭長文再貶也離不了京,陸承熙就更離不了了,太子也捨不得讓他走。

這兩者爭執起來,太子要當和事佬,就註定會有一方妥協。

陸承熙那性子,又年長居高,肯定是他要先讓步的,太子嘴上不說,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想?就連他和鄭長文起了爭執時,也是下意識為鄭長文開脫,自己則體諒一些。

那鄭長文一直將自己處於弱勢,太子也不好說他,這就是太子的不是了。

太子妃只希望能夠聯手陸家,將居心不良的鄭長文一刀斬斷和太子的聯絡,否則的話,他的存在可比惠妃恐怖多了,惠妃指望著太子登基,好扶她做太后,太子也是她的親兒子呢。

最主要的,太子不信任她,惠妃有什麼想法也無法實現。

可鄭長文……現在還有太子的信任和扶持在,要想斬斷這些,一次兩次的懷疑是不夠的。

得有真憑實據,亦或者,當場抓個正著。

太子妃思慮著,有些心不在焉的。

或許,她應該找個人商量一下。可找誰呢?

太子妃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眼睛倏爾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