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挖到些什麼?”

沈惜詞雙手抱胸:“跟蹤我?”

“不是我跟蹤的,是別人告訴我的。”

跟蹤?

又是跟蹤?

上次去藥王谷被跟蹤一次,此事又被跟蹤?

皇帝對她是得有多忌憚!

沈惜詞點頭:“那好,明人不說暗話,我直接告訴二嫂,是兩張字條。”

“兩張字條?”白黎沉思:”寫著什麼?”

“這是第二個問題。”

白黎心中默默嘆氣:“問吧。”

“丞相府為何要殺我?”

“受人之託。”

沈惜詞心中那離弦箭射了出去,心中浮現出現千奇百怪的各種想法。

受人之託?殺自己?

誰?

天子用不著那麼麻煩,沈府不可能敢同丞相府提這種要求,自己與其他人並未有不共戴天之仇。

沈惜詞連宋辭都想了一圈後,終於放棄。

白黎品茗,隨意瞟她眼:“你就不問問我是誰?”

“是誰?”

她笑:“這是第二個問題。”

??

“不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白黎一襲白衣,仙氣飄飄:“這個人非常人所比,我也不知此人身份。”

沈惜詞按著標準蒐羅一圈,更加迷茫了。

到底是誰啊!

就不能痛快點嗎!

“我明日出府,有些事要辦,”白黎梳個流雲髻:“自有管家在家,你自便。”

她點頭:“我明日也要出府。”

”做什麼?”

“抓賊。”

*

”沈夫人,您確定嗎……”

沈惜詞看著給陸禮扮的服飾,又看看桃衣之服飾。

兩身全黑,頭上帶著的也是黑麵具。

絕配!

“確定,你們就在我五米開外的地方跟著我就行,注意點周圍動靜,我們要抓賊。”

抓賊?

二人面面相覷,越來越不解。

沈夫人真是越來越……唉。

“別這麼愁眉苦臉的,笑開心點,”沈惜詞將兩人退遠點:“機靈點嗷,這是二十兩,事成之後,我包場聽雨樓,想吃什麼點什麼。”

桃衣回想起那夜的飯,默默接過銀,點點頭。

沈夫人真好!

沈惜詞交待過後,目送兩人離開,送白黎上馬車後,才獨自走向鬧市。

她經過鬧市後簡單觀察,確定桃衣陸禮位置,大搖大擺買數吃食,朝一小巷走去。

巷子偶爾經過幾個人,她停在一府邸臺階上,做等人狀。

沈惜詞的直覺不怎麼準,但她剛剛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氣息。

而下一秒,陸禮與桃衣就押著人前來。

“沈夫人,就是他。”

陸禮隨意抹掉嘴角的血:“在巷口左顧右盼不敢進去,下定決心後拿起刀衝進來。”

“桃姑娘比小的快,小的還沒反應過來,桃姑娘便將他制服。”

沈惜詞點頭,看向桃衣乾乾淨淨的黑衣笑出聲:“不著急,都有功。”

“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

沈惜詞眉眼帶笑,坐在石階上:“先生,你可切莫說忘記我。”

那男子臉帶刀疤,身材魁梧,不屑抬頭,努力辨認。

他的嘴角顫抖,嚇出一聲冷汗。

青衣,狐狸眼,頭上帶釵,刀疤男不管怎麼看都能想起一個人。

“你是沈惜詞!”

“先生好記性,”沈惜詞坐姿豪邁:“三年前,您刺我那一刀,沒想過我會活下來吧。”

從沈惜詞見刀疤男的第一眼,她就有種感覺——

這就是那條巷子的胖子,那條刀疤過於明顯。

“沈惜詞,你現在是北寧王府的妾!言行舉止代表北寧王府,我背後可是有靠山的,你豈敢動我!”

“而且,當年就是你多管閒事!若你真要拉一個墊背的,也應該去找你的嫡姐沈秋意!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惜詞將本想戳瞎他眼睛的刀收起:“本小姐讓你逍遙快活三年,還閒不夠嗎?”

“而且,你怎知我不會連著沈秋意一起打?”

刀疤男滿臉汗水,撕心裂肺喊著:“來人啊!北寧王家的妾要殺人了!官大壓死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陸禮覺得聒噪,一巴掌扇上去:“閉嘴!在嚷嚷一個字我就割你的舌頭!”

刀疤男不說話了。

“想要命,可以,”沈惜詞將手中買的吃食分給桃衣陸禮:“你跟我講講,是什麼人讓你跟著我?”

“哼。”

“不說?”

“沈惜詞,我既要死,不妨直接告訴你,”刀疤男頭偏過去:”我每日跟蹤你都會吃藥,跟蹤完後拿解藥,發現日便是我死期時,我死期將至,你休想在我嘴裡挖一個字。”

沈惜詞咬口餅:“嗯,是個英雄。”

“跟著我去藥王谷的是不是你?就算不是,你也應該知道我與藥王谷有交情吧?”

“先生浪跡江湖多年”連沈秋意這種無名小輩都知曉一二,如雷貫耳的藥王谷不可能一字不知。

“你猜猜你落到我手,會不會活著?又或者,會遭受什麼非人待遇?”

“你可千萬別隨意說些,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我會把你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清楚在回答。”

刀疤男臉上閃過猶豫之情。

藥王谷那個地方雖以醫者仁心聞名於世,但不乏小道訊息說藥王谷接些害人單,亦或者醫毒都會。

若落入他們的手,就真如沈惜詞口中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臉色蒼白,吞口唾沫後換上悔過神色:“沈夫人,我交待,我都交待。”

沈惜詞點頭,收起吃食:“那你講講吧,一字一句交待,不可有遺落。”

”是,是。”

男人正在思考,就見東南方一鐵箭落入瞳孔。

然後——

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