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批考卷了,都是各地的模擬模擬,大部分都是新出的題目。”

郝運回到家剛煮好面,吳老六就風塵僕僕的抱著幾個郵包回來了。

他花了不少錢,委託一個高中老師幫忙收集各類輔導書、試卷真題、名師講解、衝刺模擬等等。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兒子參加高考的錯覺。

但其實他也才不到三十歲。

“辛苦六哥了。”郝運給吳老六盛了一碗麵條,然後上去幫忙拆郵包。

這些模擬模擬質量參差不齊,有的卷子甚至存在錯題。

但至少能夠讓兩眼一抹黑的他,對自己的實力有個初步的認識,不至於總覺得自己連個三百分也考不到。

嗯,最起碼也能考個400~700分,這讓他最近放鬆了不少。

“《卡拉》什麼時候拍完?”吳老六一邊吃麵條一邊問。

“殺青的話得九月份,不過我的戲不多,過幾天最重要的這場拍完,就只剩下一些小鏡頭了,不會耽誤我回去考試。”

郝運挺感激路學常。

這位北電的前輩很照顧他,儘可能的把他的戲份提前拍,為的就是不耽誤他高考。

“哦對了,這幾天有個活,不知道你接不接?”吳老六又補充道:“我是不太建議你接太多這類商演的,一方面是你快要高考了,另一方面是要愛惜羽毛,不過這個還算可以,聊了一下,覺得那邊挺有誠意。”

“多少錢啊?”郝運更關心價錢。

“八千塊錢,白事,幫忙放碟片,VCD唱幾首歌就行。”吳老六不止聯絡到了這一個活,還有不少其他的。

但是給的錢都不多,超過五千的都很少。

錢少的話,就完全沒必要了。

而且有的農村表演現在很低俗。

主家覺得是喜喪,想著辦的越熱鬧越好,結果就出現了各種奇葩操作。

墳頭蹦迪,說的就是這類。

蹦的迪不是流行歌曲,而是脫掉脫掉的那種。

這些人就是純粹的喜歡攀比、講排場,老人生前不盡孝,死時卻為了顯示自己的孝順,說什麼要給老人風光大葬,全村老少都來看熱鬧,彷彿慶賀這老東西終於死掉了。

吳老六選的這家,說是90多歲走的,但其實已經活了一百多。

農村不喜歡說百歲,會被閻王惦記,所以活到一定的歲數會從90歲重新開始活。

老人家子孫好幾代。

妥妥的喜喪了,不好再吹打哀樂。

有生活在城市的子孫,就想著整點流行歌曲,請個樂隊送送喜歡新潮事物的老人。

“那就接吧,讓黃博和王順溜一起去,咱們四個,一人兩千塊錢。”

郝運對高考已經有了不少的信心。

而愛惜羽毛這個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既不違反道德法律,也不出賣色相,窮人憑本事賺點錢,憑什麼被人隨便定義。

而且,作為一個正常人,怎麼能沒點兒黑料呢。

沒黑料咱就自己造。

沒成名之前,問了吃飯,曾經墳頭蹦迪。

“你……”吳老六皺眉,他現在雖然幫三個人找活,但其實還是站在郝運這邊的,郝運才是他真正帶的人。

這個活郝運一個人也能做。

為啥非得帶上黃博和王順溜呢。

透過他平日的觀察,郝運也不像是個濫好人。

“我窮的時候,你給我十塊錢,都能讓我好幾天不餓肚子,等我將來有了錢,你給我一百萬,我都未必會感激伱多少,這個叫做天使投資。”

“嗤,你就這麼看好他們啊,”吳老六呵呵一笑:“你都不知道我把他們往劇組塞有多費勁,《金粉世家》那邊根本不想要。”

“《金粉世家》那邊拍的怎麼樣了?”郝運挺好奇陳琨的新片。

陳琨現在是越混越好了,兩人差距有點大,以至於郝運都不太想主動去聯絡。

免得被當成諂媚逢迎。

“亂成一鍋粥了都,拍了十幾天,出演女二的棒棒演員都沒能入境,然後又選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演員……”

吳老六搖頭嘆息,幸好這個專案和郝執行程衝突,真要是進組了,也得跟著一起亂。

“女二是童星?”郝運有些驚訝。

“我遠遠地看過一次,挺高挑的一個女孩,看起來倒也不像童星,哦對了,黃博認識她,當時還聊得很開心呢,似乎是藝考的時候認識的。”吳老六解釋說道。

兩人聊了一會,郝運抱著模擬模擬去用功去了。

如果不用智慧屬性,他的水平要差一些。

他打算往通用型的證書裡頭存放智慧屬性,等到了高考考場的時候直接用。

港澳通行證可以存100點,護照也能存100點,然後到時候還會有一個准考證,會在靠前一週左右發到郝運的手裡。

用了之後,快速的瀏覽題目,心裡有個大致的思路。

另外,屬性點的留存時間是24小時。

考完就去薅,越多越好,第二天正好就能用的到。

只不過,郝運所在的縣城高階考生有限,就算也有能考北大水木的,也未必能夠集中在一起讓他薅。

到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距離幾十分鐘車程的地方有一所本地大學。

淮北煤炭師範學院。

普通是普通了一些,但是為了明年的碩士授予點建設,今年招募了幾個名校的博士回來。

郝運打算讓吳老六看看能不能請個當短期“家教”。

到時候有野生的,又有家養的,應該不愁沒有智慧屬性可以用。

第二日,帶上王順溜和黃博,吳老六開著車帶他們去辦白事的現場。

都是年輕人,對於紅事還是白事都不怎麼在意。

紅事咱就喜慶些,白事再就更肅穆點。

他們的任務就是從上午開始放各種歌曲,到晚上七八點鐘結束。

期間要唱幾首歌才行。

不過人家也沒規定必須要唱幾首,基本上就看他們的心情了。

三人都選擇了肅穆一些的衣服,不過還是能看出一些城裡音樂人的新潮。

到了現場之後,開始清點主家都租了哪些碟子。

必須要好好清點才行,人家雖然是喜喪,可你如果搞的太過分,捱揍都不是沒有可能。

據說,一河北男子在葬禮上唱“今天是個好日子”,遭磚頭重擊。

被打的老慘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郝運他們還專門租了一些帶過去。

反正一兩天的租金也沒幾個錢。

必須要對得起人家給的這八千塊錢才行。

八千塊錢,來了一輛車四個人,到了地方就開始工作,顯得特別的專業。

第一首放了莫扎特的《安魂曲》。

主人家這就徹底放心了,還給端來了茶水和吃食。

放了幾首音樂之後,郝運就開始唱歌了。

將話筒除錯好,放在臨時整出來的架子上,開始一邊彈一邊唱。

他是吉他手兼主唱,黃博是主唱,王順溜是鼓手。

他整了一個小鼓,郝運只要踩他的腳,他就敲一下,如果連著踩就連著敲。

打是親,罵是愛,感情不夠拿腳踹。

吳老六負責開車和除錯裝置。

第一首,郝運唱的是竇威的《暮春秋色》,雖然唱歌的地方在農村,但卻是老人城裡工作的重孫子出錢請的他們。

得足夠新潮的東西,才對得起八千塊錢。

這首歌曲能夠安撫人心,讓人一聽就能夠安靜下來。

基本上就是跟著原唱慢慢的和。

郝運蠻喜歡竇威的,凡是喜歡音樂的人,大概都覺得竇威是一個傳奇人物,小時候的音樂天才,長大後讀了精神病護理專業,後來加入黑豹樂隊成為主唱。

選竇威的歌,這種場合肯定不能選《別來糾纏我》。

然後和黃博對唱《滾滾紅塵》,即便是在農村,這首歌也絕對耳熟能詳。

郝運還選了幾首《似是故人來》這樣的粵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