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在冷宮之中,有什麼好監視的呢。

這又是誰在針對自己?

難道是父皇?

還是二皇子?

甚至是其他皇子?

陸鳴淵思考片刻,先排除了父皇這個選項,以永安帝的格局,不可能派兩個新太監過來監視自己。

只能是其他皇子。

經歷了魔國妖女一案,五皇子遇刺一案後,宮女太監基本換了個遍。

所以需要新的探子進來。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陸鳴淵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二皇子陸光景。

他對於自己這個二哥,可謂是又愛又恨。

雖然他幹掉其他皇子的行為,讓自己很欣慰,但是對方坑害自己的事情,直到現在他都沒忘。

“最近不太平,末將還有要事處置,就先告辭了。”

周憑福似乎是接到什麼命令,走的比較急。

“好,你去吧。”

告別後,陸鳴淵本打算在趙王妃楊映嬋的殿裡吃個晚飯,結果發現對方不在。

只能回到清燭殿,發現嶄新的大炎山水邸報已經呈在桌上,很快看到了最上面的一行字。

廊橋兵變,三皇子帶兵抗拒朝廷回京軍令?

不由心中震驚。

三皇子陸光耀謀反了?

怎麼可能呢。

他那個敦厚的性子,哪怕是其他皇子謀反他都不意外,唯有陸光耀最為不可能。

很快陸鳴淵就發現不對勁了。

先是五皇子,然後是大皇子,如今三皇子也出事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在背後謀劃。

這不會也是二哥搞的鬼吧?

可是軍權這塊兒,陸光景完全沾不到邊啊。

陸鳴淵完全聯想不到一塊兒。

陸光景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啊。

有這本事,為什麼不直接篡位算了。

可很快他又搖搖頭。

陸光景手段雖然厲害,但想跟父皇鬥,還是嫩了一點。

目前只能說,二皇子十分可疑。

不管怎樣,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結合剛剛的監視。

他都不覺得是巧合。

自己這個二哥,不知道接下來還謀劃了什麼。

三哥出事之後,朝廷必然不會坐視不管,從剛剛上朝的一幕就能看出來,接下來肯定又是一波風雲變幻。

從這兩個太監不難看出,陸光景已經開始打自己的主意。

想到這,陸鳴淵眸子眯起。

如果把目標放在自己身上,無疑是惹錯了人。

......

皇城門口,一輛五馬車架緩緩馳過。

周圍由一隊隊明燈司錦衣押送。

皇城之巔,站著一位九境道士,負責護送。

一位身著紫色蟒袍的英偉男子,帶著特製的鎖龍手銬,坐在車裡,神色枯槁,眼裡滿是血絲,鬍渣不知多少天沒有修了,亂糟糟的,十分頹廢。

這一輛五馬車架,是他最後的體面。

出了帝京城,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流放西陲,已經是父皇對他最仁慈的處置結果。

為此,母后辭去了皇后之位。

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不敢置信,驚疑萬分,惶恐不已,至今都沒有緩過來。

這意味他徹底沒了希望!

他很後悔,為何不能早點伏罪,固執的認為可以找到真兇,這樣他就可以重新來過。

同時也很不解,為何自己會輸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一個人想真正承認自己的無能和失敗,真的很難。

現如今,陸長風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翻盤的希望。

之前還能指望母后,現在又能指望誰呢?

他恨。

他恨所有人!

陸長風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戾。

很快,他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位氣質絕美的紅裙女子,素手交纏在一起,身姿曼妙,肌膚白皙如若凝脂,朱釵寶玉在髮髻之上,盡顯端莊華貴。

正是趙王妃楊映嬋。

伴隨大皇子出獄,流放西陲,她作為質子,無法出京,出於禮節,得來送送自己的夫君。

從後宮走出,被明燈司的人押送至此。

陸長風看到楊映嬋的一瞬間,眼前浮現亮色,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嬋兒,還好你在。”

如今他能依靠的人,只剩楊映嬋一個。

饒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至此。

曾經看似是錦上添花的楊映嬋,如今卻成了雪中送炭的唯一解藥。

依靠鎮北王之女,或許還能在邊境有所作為。

被陸長風抱住,楊映嬋的臉龐依舊平淡。

外人都說,她這個藩王之女能夠入嫁給當朝皇長子,是天大的福氣,皇長子能抱得美人歸,坐擁如此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嬌娘,可謂是享了不知道多少豔福,真可謂羨煞旁人。但是,世人又豈知她的孤苦伶仃?

陸長風眼中再無陰鷙和厭惡,而是伸手試圖撫摸自己王妃的臉蛋,柔聲道:

“以前本王打你打的很疼吧。”

如此精雕玉琢的美人,自己以前怎麼如此不知珍惜呢。

楊映嬋微微撇過頭,目光看向別處,輕輕道:“不疼。”

很快,陸長風就被她這個躲避動作給激怒。

這個女人還是跟以前一樣,還是看不起自己。

自從這個少女來到他身邊之後,眼神裡就帶著一股漠視,似乎在埋怨自己為何嫁給了他。

從此之後,他就暗下決心,要讓這個女人好看。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可現在還不好翻臉。

陸長風只能捏住拳頭,憋住心中怒火。

直到他看到楊映嬋皓白手腕上的佛珠鐲子,神情驟然一變。

“你沒有拜佛的習慣,這個佛珠是誰送你的?”

聞言,楊映嬋沒有第一時間說,而是猶豫了一下。

“是母后。”

陸長風見她這副樣子,臉色變幻了又變幻。

“如果是我母后送的,你不可能如此猶猶豫豫。”

楊映嬋沒辦法,還是選擇了說實話,淡淡道:“是六皇子送的。”

陸長風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被她這句話徹底點燃,用被捆住的手銬揮了過去,將貴為王妃的她扇得整個人跌倒在青石板上,大發雷霆,怒斥道:

“你個賤人!!”

他俯下身,咬牙切齒問道:“這些年來,你嫁給我,本王有哪裡對不起你,你的衣服,你的地位,榮華富貴,你對我不冷不熱也就罷了,你居然敢勾引那個廢物!”

這一幕,被諸多明燈衛望見,卻無人上前施以援手,全部都冷眼旁觀。

楊映嬋倒在地上,臉蛋通紅,看向另一邊,好似一座永遠不會發火的泥菩薩,神情麻木道:“我嫁給你,本來就是因為我父親怕死。”

陸長風看向這位對自己十幾年都是跟死人眼神,淡漠無比的正妻,即使這樣,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心中更加來火,目光浮現出一縷危險的光芒:

“你的身子不會給那傢伙碰了吧。”

“沒有...”

楊映嬋極為冷漠道。

陸長風卻是一臉不信,眼底生出無限厭惡。

“陸鳴淵那紈絝子,凡事被他盯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也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賤人!你敢給我戴帽子,我要你死!”

陸長風再次上前,這一次沒有留後手,居然動用武道元氣,好似真的要將其活活打死。

這下,一旁的明燈司指揮終於出手,將大皇子給攔了下來。

趙王妃是人質,絕不能出意外。

至少現在的大炎,還沒有精力處理鎮北王。

楊映嬋站起身,看著被攔住的陸長風,理了理青絲與衣裳,最後欠身施了一禮:

“夫君,此行珍重。”

隨後陸長風被塞進了馬車之中,在窗戶口,看著她的背影離去,怒火無法平息。

自己的妻子給別人睡了,這樣的屈辱,有哪個男人能忍?

心中彷彿有一團黑火點燃。

很快,身上便籠罩著一層無盡的邪氣。

一想到,自己被流放到西陲,可她卻在陸鳴淵的胯下夜夜承歡,他的氣血直接逆流而上,經脈青黑無比,丹田也開始紊亂。

他身上的詭異黑氣越來越多。

“恨嗎?恨就把身體交給我,皇位我來替你爭。”

“我來替你報仇,楊映嬋不得好死。”

“我會讓陸鳴淵死無葬身之地...”

一道道魔怔的低語,在他的耳旁響起。

陸長風整個人彷彿入魔了一樣,整個人的意志都被心魔吞噬,眼睛通紅。

一股磅礴的力量爆發出來,居然將鎖龍銬給掙脫了。

此時。

馬車已經走出帝京城數十里。

護送的道人,察覺到了馬車中的異動,眯了眯眼睛:

“道心破碎,心魔纏身,滋生詭異。”

...

深夜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