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爵欲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見著南枝要走,他乾脆把她攔腰抱起。

“南枝,我們聊聊。”

“???”

誰家老好人聊天是抱著女人回房?

屋內暖氣還沒關。

南枝靠在床邊沒好氣道:“我是傷了,不是殘了。”

況且她原本就三分痛七分裝。

“霍司爵,不是我說你,人家前腳才和你親親,你轉頭就抱著我走了,真不怕顧明溪難過?”

渣男不過如此。

霍司爵皺起俊朗的眉頭,剛才那一吻,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我和顧明溪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哪種?

南枝氣笑了。

她一直覺得霍司爵是個磊落的人,至少他喜歡外面的,就從沒碰過家裡的。

但今天這一出讓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我並不在乎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在乎你什麼時候娶她進門。”

南枝說得非常直白:“你我不過是合約關係,況且我陪你演了這麼久,霍總準備什麼時候和奶奶說清楚?”

“你很著急?”

霍司爵的目光漸漸冷淡了下去。

“有點。”

畢竟她很快就要接媽媽出來了,到時候也沒必要再和霍家糾纏不清。

她現在只有一個願望:離開南家,掙脫霍家,和媽媽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原本的熱情煙消雲散,霍司爵盯著南枝脖頸深處,在浴室留下的吻痕,心緒混亂。

她不在意自己。

“就算我和她結婚,你也無所謂是麼?”

南枝被這句話問得不明所以。她說不願意,霍司爵就會和她斷了關係?

這三年,她乖巧溫順一直在做無聲抗議,有用麼?

“是。”

離婚,在她眼裡就意味著一拍兩散。既然分手,就不該再插手對方的事。

霍司爵神色複雜,到嘴邊的話也再未開口。

這時女傭敲門,說太爺爺喊他們過去。

前廳

太爺爺,霍奶奶,霍司眠,霍叔和,還有其他幾位霍家長輩都在。

太爺爺坐在最中間,非常鄭重其事地和身邊一個年輕男人說了什麼。

“這位,是我請來的朱律師,你們都是證人,我今天就要把遺囑交代清楚。”

“爸,大喜的日子您怎麼說這樣的話,遺囑這件事說也就算了,不著急。”

楊蓉看了霍書和一眼,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霍書和抵了抵眼睛,木訥了沉悶了一會兒才道。

“爺爺,小枝還沒懷孕,您就這樣都給她了。司眠,也是您重孫啊。”

“還有媽,我也是你兒子。”霍書和嘆了口氣。

“自從大哥走後,你眼裡就只有司爵。您疼他,我這個做伯伯的也支援。但家裡這麼大事,是不是也得為司眠以後考慮考慮?”

霍書和本不想爭這些,不過老太爺也確實沒給他臉面。

現在外面都在說霍司眠這個殘廢只是霍家棄子,屁都不是。

霍司眠從小生出來就身子弱,後來還小腿萎縮,雖然天生聰明善於經商,但霍太爺從沒給過他機會。

“我為什麼不給,你心裡沒數麼?”

霍太爺哼了一聲,目光落在楊蓉身上。

一句話,嚇得楊蓉差點沒拿穩茶蓋,她尷尬地笑了起來。

“爺爺,您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平時我們也算孝順,怎麼一提到這些您就生氣。”

“司爵父母走得早,您偏心我能理解,但小枝畢竟三年都沒懷孕,萬一…”

楊蓉話裡有話,面露難為:“萬一,是真的不能生,那您這一番心意,豈不是付諸東流!”

她越說越小聲,卻也讓在座都聽了個清楚。

“她能不能生,我比你們清楚。”

門外,霍司爵推著輪椅走來。南枝第一次在家族裡這麼露面,緊張地捏緊了扶手。

她能不能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孩子不會出世。

“太爺爺,您的心意我領了,只是遺產這麼重大的事,確實不能只落在我頭上。”

南枝心知肚明,一旦她接下,以後就是霍家眼中釘。

男人她沒睡到!

孩子也生不出!

忍受三年丈夫出軌!

還要被人憎恨!

她接受不了…

“我已經決定了!遺產全都留給你肚裡的孩子,這件事我一人做主!”霍太爺聲音明朗。

楊蓉上下打量了南枝一眼,他們見的次數不多,也沒聽說霍司爵多疼這個老婆。

怎麼突然一下,就騙走了老頭子這麼多錢?

她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一個人。

“明溪那孩子也不錯,我聽說司爵對她還保護得很。”楊蓉話音委婉。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霍家繼承人沉迷戲子,只是各大記者還有那些商業人士不敢亂說罷了。

這孩子,最後到底是誰生都不一定。

楊蓉擺弄著指甲,嗤笑老太爺這次太著急了。

她剛說完,太爺爺就變了臉色。

他怒氣衝衝地用起柺棍朝著楊蓉砸了過去。

“你亂說什麼?”

“她和我們霍家的關係,還要我這個半身入土的人和你們一遍遍強調麼!”

霍太爺氣得吹鬍子瞪眼。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不安好心的,我乖重孫媳才不願意生孩子!”

南枝第一次聽到這些,她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顧明溪,她父親救過司爵的命,她對我們霍家上下都有恩情。”

“但明溪,只能是他的妹妹!”

恩就是恩,該怎麼還就怎麼還。

太爺爺不想霍司爵因為愧疚就和顧明溪在一起,背一輩子的債。

“到底是我老糊塗了,還是你們腦子不清楚?”

霍太爺罵得厲害:“誰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他趕出霍家!!!”

太爺爺重重地拍了幾聲桌子,嚇得滿座大氣不敢出。

救命之恩?

南枝苦笑,怕是太爺爺會錯意了,霍司爵求之不得呢。

等他處理好家族預言,勸好奶奶那關,顧明溪進門還不是遲早的事?

“你笑什麼?”

察覺到女人饒有趣味的神色,霍司爵覺得受到了羞辱。

難道太爺爺說得還不夠明白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太爺爺疼我,委屈您了。”

南枝咬最後幾個字,氣得霍司爵面色鐵青。

“你,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