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從沒見過檀西次這麼認真又‘大義滅親’。但她不明白,霍司爵不是對那老婆提不起興趣麼?

南枝被江謹行拉了一路,他的手溫熱有力。

她幾番掙脫都甩不開……

南枝能看得出,江謹行這次是認真的。

江微微站在停車處,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法拉利劃壞的地方,撇著一雙紅潤的唇,眼淚差點又落了下來。

看見南枝他們出來了,江微微才委屈道:“哥,什麼時候修?”

她等不了!

“我現在就去,那女人呢?”

壯漢指了指對面的保姆車道:“抓來了,待會兒全部費用她都得出,我們小姐的車可不能白壞。”

“做得好。”

江謹行揚起唇角,從鼻腔裡溢位一絲冷笑,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你做的還是梁雪?”

江謹行起初沒懷疑,但剛才梁雪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你不說,我會在娛樂圈永遠封殺你。”

“但只要你開口,江家也有投資,塞你一部戲不成問題。”

這話,讓她狠狠心動了。

左右裡外不討好,如果不說,江謹行不放過她,說了梁雪也不會善罷甘休。但至少,只要她現在願意坦誠,江謹行還願意提拔她。

嘉兒想了許久,訕訕道:“是她讓我做的,因為江小姐今天背了一個限量款的包,後來還被梁雪知道她開著法拉利,所以……”

“我就說是她!”

江微微氣的像個小豹子,分分鐘要和梁雪這大綠茶拼命,虧得南枝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江謹行知道她這妹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與其任由著江微微惹禍,不如他這個當哥哥地替她出了這口惡氣。

十分鐘後,熱搜炸了!!!

嘉兒是個小演員,但代拍的那些狗仔還有粉絲都知道她是梁雪身邊的人。

照片裡,嘉兒紅著臉,五個手指印根根分明。

配文【我幫你頂鍋,沒想到你卻這樣對我】

緊跟著大量代拍的照片,湧入各大平臺,江微微那輛車也被拍了出來。

一時半會鬧得不可開交,說什麼話的人都有。

江謹行雖然學醫,但對江家產業和運作也瞭如指掌。

他吩咐人直接收買水軍和電影城附近做代拍的人,不過十幾分鍾,網上就開始兩極分化吵成一片,說梁雪仗勢欺人,同情嘉兒跟著她好可憐。

這把既出了氣,又讓嘉兒賺了一把觀眾緣。

安撫好江微微,江謹行才派人帶著嘉兒先去了4S店,他自己留了下來。

他們剛才在劇組鬧得這麼大,江謹行怕南枝為難。

“磊哥是我叫人打的和你沒關係。”他聲音溫潤,生怕自己剛才的模樣嚇到她。

南枝在他眼裡,是花。需要精心呵護與栽養,受不了一點風吹日曬。

“我說的話,你好好記在心裡。”

江謹行拉著南枝的手,深邃的眸光帶著期盼與憐惜:“只要你願意跟我走,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說完,他拉著南枝回到《白慕行》的拍攝場,這回連凱導看南枝的眼神都帶著打量。

“江少爺這是?”凱導狐疑。

磊哥此刻正拿著冰袋捂臉,他看見南枝回來了,又是懊惱又是憋屈的不敢吭聲,就希望凱導能為自己做主。

偏偏,凱導看見江謹行一句責怪的話都沒說。

“我妹妹的車,是爺爺送的,剛才不過是想查一下監控,這位小哥脾氣大得很,不接受。”

“我只能採用我的辦法,您不會介意吧?”江謹行說得面不改色。

他這副模樣,倒有點像霍司爵,欺負人是有一套的。

“沒意見,是他事情沒辦好。”凱導面色和善。

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多多少少要顧及江家臉面。

“那就好。”江謹行緊緊拉著南枝的手,大有一副要撐腰的意思。

“我和南編劇自幼相識,她與我妹妹也是最好的朋友。以後日子還長,希望凱導能多多照顧。”

一句話,資訊量巨大!

凱導甚至開始懷疑南枝的身份。

他錯愕點頭,又很快恢復正常模樣:“這是自然。”

交代完這些,江謹行柔聲對南枝道:“我得先走了。”

“那輛車是微微的心尖寵,我去盯著她,免得她又衝動。”

江謹行盯著女人的唇,喉結滾動。他強制按捺,才不依不捨的鬆了手。

等他走遠後,劇場一片安靜,大氣不敢出。

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南枝身後……

“怎麼了?”

南枝以為是江謹行又回來了,結果剛回頭就看見霍司爵那張冷酷到極致的臉泛著寒意。

陸城攙扶著他。

此時此刻,霍司爵的臉上竟沒有一絲血色,整張臉陰沉著,把南枝嚇壞了。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南枝看了陸城一眼,眼神責怪。他這傷應該在醫館好好躺著,怎麼……

“你怕了?”霍司爵揚唇,沉冷地笑出聲。

他自嘲地看著南枝剛剛被江謹行拉過的手,眸底猩紅一片。

劇場的氣氛,在這一刻降到了極點。

南枝不知道霍司爵到底看到了多少,也不方便在這裡解釋。

她非常抱歉地和凱導請了假,然後想把霍司爵扶進休息間。誰知她剛伸手就被男人拒絕了。

“你有資格碰我麼?”

霍司爵面無表情,像看一個陌生人。

南枝的心猛地一抽。

良久,她回過神後又氣又好笑。

這是吃醋了?

休息間,霍司爵坐在沙發上有些沒落。許是身上的傷還在疼痛,他整張臉毫無血色,慘白。

“怎麼不在醫館好好養傷?”狹小的休息室,南枝先開口。

這裡只有他們兩人,陸城在外守著,說起話來方便很多。

霍司爵全當沒聽見,只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南枝的手。她抽氣桌上的溼巾,反覆擦了幾遍後,丟盡垃圾桶。

“現在可以說了麼?”

“你喜歡他?”

霍司爵沒有回答南枝的問題,還是直接開口:“因為我們離婚了,所以你堂而皇之地和他在一起了?”

霍司爵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眸底星火幾度欲要彭射而出。

他捏著拳頭,胸腔起伏,連呼吸都覺得不順了起來。

“霍司爵,如你所說,既然我們已經離婚,那我喜歡誰都和你沒關係。”

南枝靠在桌前,和霍司爵之間隔了一些距離。

她從未像現在這麼清醒過:“你離不開我,只是因為奶奶。”

“放心,和你籤的合約我沒忘,這場戲我一定會陪你繼續演下去。但至於我的私事,霍先生還是少管比較好。”

畢竟闖到橋頭自然直,他們也遲早要散場。

南枝怕霍司爵分不清,如今對自己的感情算什麼,所以說的一陣見血。

“我斗膽,猜一猜。”

“就算你現在對我有些興趣,也是因為沒有得到過而已。”

富家少爺不都是這種戲碼麼?

“我知道你從來不相信預言這種東西,我也不信。與其被這種東西捆綁在一起,不如我們都想開點,彼此也能輕鬆些。”

霍司爵抬眸,看著南枝。

他像看一個陌生人,整個心擰到了一起,疏散不開。

“所以?”

南枝想要拋棄他和江謹行在一起?

這個念頭剛閃過去,霍司爵就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站了起來,連身後傷口的撕裂都顧不得。幾步把南枝逼靠在了桌案上。

他聲音沙啞,帶著哽咽:“我看到新聞,擔心你。”

“結果,你就和我說這些?”

“說你要自由,說你要輕鬆?”

“是我給你壓力了?”

這話裡的意思,反倒是她在埋怨自己棒打鴛鴦了?

霍司爵顯少有這麼失去理智的時候。南枝那幾句話幾乎讓他在腦海中想過一千種理由。

“你還是因為明溪的事,在怨恨我?”霍司爵很快的抓住了什麼。

他一隻手撐著桌面,一隻手扣著南枝的腰。

“我真的只是把她當妹妹,因為她爸爸救我而死,所以我才會對她一再縱容,那不是愛情。”

看見霍司爵如此慌亂的模樣,南枝苦笑。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霍司爵都沒主動和她解釋過什麼。現在離婚了,反倒是什麼都說了。

他早幹什麼了?

“我沒生氣,也沒怨恨你。”南枝話音很輕,輕到彷彿事不關己。

“而是我清楚知道,我們不合適。”

南枝深呼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男人說的無比認真。

“你是霍家一把手,我只是你家為了破劫才勉強娶進門的女人,奶奶不是真心疼愛我,她只是想借我肚子生一個重孫子。”

“而你,也沒有愛過我,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

“我——”

“什麼都不是。”南枝語氣微涼。

她不想這樣貶低自己,但很遺憾,事實就是這樣。

“你以為自己很愛我麼?”

南枝甚至都不敢用這個詞來形容她和霍司爵之間的關係。

“你和我籤的合約,讓我留在霍家又何嘗不是對我的利用?”南枝神色清明。

她說的字句清晰,直擊霍司爵心底。

“那麼現在,你還覺得我對你很重要麼?”

“霍司爵,看清你自己吧。我和顧明溪沒什麼區別,她是你用來抵擋婚姻的藉口,我是你用來擋住霍家催生的工具。”

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