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事情出來,陸城嘟囔,“您都準備放他出來了,又何必要求一星期之後呢?”

車內,霍司爵沉眸點了一根菸,眉頭皺緊,“南枝還在醫院。”

阿澤既然敢跟到北海,就說明他調查自己有段時間了。指不定那天刺傷南枝也不是意外。

想到這,霍司爵更加內疚。

他坐在後座,一束光落在車廂裡,將他的側臉照應的輪廓分明。

一半清晰的宛若神明,一半陰暗的遮在了背光處。

“再查。”

霍司爵冷眸,透過鏡子看向陸城,晦暗不明的目光掃落在陸城身上,嚇得他渾身發毛。

“您放心,我這次一定再仔仔細細的查一遍,老太太那邊我都絕不手軟!”陸城拍著胸脯保證。

“那現在,我們是回醫院麼?”陸城聲音怯怯道。

剛才出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霍司爵臉色不好,這時候回去…豈不是又要撞槍桿子上?

“去花店。”

霍司爵沉重地嘆了口氣。

北海中心,花藝市場

霍司爵下車的時候,花店老闆娘正在外面打理新進的一批海洋之歌,瞧見這麼帥的男人,她眼放金光,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您要買花?”

女人莫過於三十來歲,笑得明媚。

“嗯,看病人,女性。”

霍司爵生疏地提著要求,末了還特意強調:“火氣大。”

聞言,老闆娘笑了。她樂呵呵的打趣,“您這是要哄夫人呢?”

除了老婆,她想不出會有哪個當女朋友的,捨得對這麼帥的男人發脾氣。

想到南枝,霍司爵不自禁地蹙起了眉頭。

“今兒的海洋之歌都是新到的,我養了水,現在正是新鮮好看的時候,要不你就包這種?”

老闆娘從桶裡挑出幾隻,拿給霍司爵看,“這花的寓意,是沉穩的愛。”

“送您夫人再合適不過了。”

霍司爵盯著她手裡新鮮好看的花,腦袋有剎那空白,不知怎麼的就忽然想到了南枝剛進霍家的樣子。

“就要這個吧。”

回醫院的時候,已是傍晚

霍司爵捧著花,在醫院門口站了許久,沒落得像個被丟棄的孩子。

陸城不忍心,硬著頭皮道:“要不我先給您送進去,等夫人消火了您再進?”

他尋思,這是一個好辦法。

可還沒等陸城說完,霍司爵突然看準一個方向,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等他追進醫院大廳的時候,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

陸城手裡還提著定好的晚餐,他追上去的時候累的氣喘吁吁,生怕把手裡的雞湯撒了:“您看見誰了,這麼著急?”

“回病房!”

哎,不是剛才還在猶豫?

現在就這麼堅定了?

陸城沒談過戀愛,確實不明白墜入愛河的人腦袋瓜裡都在想什麼,饒是這麼理智的霍司爵也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

病房

南枝躺在床上翻著書,林雅正和她說阿雅的事。

“那姑娘心思不正,反正我來了,以後換護墊這種事情,就讓媽媽來做。”

“你眼不見心不煩,也能輕鬆點。”

南枝笑了,“媽,既然霍司爵花了錢,那就讓她做。這樣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在霍司爵身邊這些年,見得還少麼?”

南枝自嘲地笑了幾聲,“您別操我心了,這些天我不在,醫館裝修得都還好麼?”

她這腰,算是不能做重活了。

索性,來之前林雅都已經操辦好了,找了鄰里熟悉的裝修師傅去弄,無非就是刷牆換傢俱,小地方的醫館也不需要什麼複雜的裝修設計。

“都挺好,我就是擔心你。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被霍司爵纏上了。那天,我看見你們——”

“你們,親……”

林雅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

霍司爵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看見南枝安然無恙地躺在那,才察覺自己失態了。

他捧著花,侷促的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進來。

“送你。”霍司爵目光躲閃。

他臉色微紅,尤其是當著林雅的面。

南枝錯愕一瞬,目光就瞬間被他懷裡的花吸引了。

紫色的海洋之歌散發著淡淡的花香,這還是霍司爵第一次買花。

南枝心裡有些內疚。心裡尋思下午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她接過花,神情微妙,“謝謝。”

“怎麼這麼急匆匆的回來了,事情辦完了麼?”南枝不自然的岔開話題。

她一隻手擺弄著花,面上顧做無所謂的詢問。

“襲擊我的人抓到了。”

霍司爵眉頭微擰,一筆帶過,“護工來換過了麼?”

南枝面色微紅,輕輕恩了一聲。

他們正說著什麼,主治醫生突然來敲門,說是要找監護人聊一下南枝的術後恢復問題。

林雅聽到後第一個站了出來:“我是她媽媽,您和我說就行。”

“我是她前夫。”

霍司爵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在主治醫生的驚愕詫異下,面不改色地跟了出去。病房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南枝看著花,自嘲一笑。她剛把花放在桌臺上,就聽見有人走了進來。

她以為是霍司爵回來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想問你,好好的為什麼要送我花。如果你是想為下午的事情道歉……”

南枝的話還沒說完,轉頭瞬間猛然看到了一張異常熟悉的臉。

她心跳驟然緊聚,“怎麼是你?”

“我不該來麼?”

江謹行上前幾步,看到桌前的花,苦笑出聲,“這就是你不願意跟我走的理由?”

“寧願欺騙我?”

“南枝,你讓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