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郡,淮北侯府議事廳,燈火輝煌,座無虛席,只是氣氛略顯沉悶。

價值千金,有著提神醒腦作用的凝神香被點燃,淡淡的香氣四溢,似乎也沒什麼作用,眾人依舊眉頭緊皺,心事重重的樣子。

川中侯嫡長子派人來提親,事關淮北郡前途,城內的主要人物全都在坐。

“侯爺,川中侯此人野心勃勃,吞我淮北之心昭然若揭,此事萬萬不可答應!”

等到侍女上了茶,全部退出,淮北侯的弟弟玄燁,心裡著急,第一個開口反對。

“不錯,就算要嫁,也只能是正室,小姐乃侯府嫡女,決不能做偏房,這讓世人如何看我淮北侯府。”大將玄墨刀,緊跟著開口。

這是一個黑臉的魁梧壯漢,也是淮北郡軍方的第一人,五階強者。

頭號幕僚付百川接著道:“還有琅琊侯,紫衣小姐掌管琅琊商務,給咱們送來不少平價糧食和物資,這才擺脫了對川中郡的糧食依賴。

現在,安慶郡自顧不暇,唯一能支援咱們的就只有琅琊郡,將紅衣小姐許配給張家,萬一惹的琅琊侯爆怒,這可如何是好?”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淮北侯玄康坐在上首,很是煩躁的擼著鬍子:“如果琅琊侯願意,紅衣和紫衣,二女同侍一夫,我也認了。

可琅琊侯的回信,沒有隻字片語,就只有定情的兩個錢袋,這明明是不同意,我又能如何?”

淮北侯玄康說完一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眾人也傻了眼,這種隱秘的事情,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

想來不是逼不得已,這種很沒面子的事,淮北侯也不會當眾說出。

現場一片寂靜,唯獨頭號幕僚付百川,搖著扇子,依然面帶笑容,他不慌不忙的道:“侯爺,小姐不諳世事,她糊塗,您怎麼也跟著糊塗了?”

“你這是何意?”淮北侯玄康有點懵,還有點不高興。

“侯爺,您也有過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的時候,難道忘了當時的性情?”

付百川不以為意,依舊笑眯眯的道:“想那李文昊,本是李家一個不起眼的庶子,又被心上人拋棄,心裡如何能沒有怨氣。

現在潛龍出淵,一朝風雲化龍,翱翔九天。

就憑小姐一封不痛不癢的道歉信,就想破鏡重圓,這天下哪有這樣好的便宜事?”

“對啊,軍師言之有理,別說是一郡侯爺,中原四大公子之首的西昊,就是放在末將身上也不答應!”大將玄墨刀,玄家旁系子弟出身,也有同樣遭遇。

付百川這句話,可算是說到他心裡,第一個大聲附和。

說完之後,還眼神不善的盯了盯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坐在對面,侯爺的親弟弟玄燁。

心裡尋思著,自己不如李文昊,當年答應的太痛快了,搞的現在家裡母老虎依然兇悍。

當年要是裝裝樣子,拒接一兩次,沒準母老虎變小貓,悔之晚矣啊!

“哼!”對面的玄燁,哪裡不知道自己的屌絲女婿想的什麼,嘴角噙著一絲得意道:“大哥,這事我有經驗,解鈴還須繫鈴人。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光寫信是不行的,當年玄墨刀這小子還不是嘴硬的很,結果,見了芽兒的面,乖巧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哈哈哈,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啊,我說當年玄墨刀得到奇遇返回族內,一副猛虎下山,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怎麼過了一晚上,就變成貓了!”

“還是二叔有辦法,我看次計甚秒,應該送紅衣小姐去琅琊,不是有句老話嘛,鐵打的漢子也怕繞指柔!”

“哈哈哈!”一群老不休哈哈大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變得歡快起來。

“你...!”大將玄墨刀臉色漲紅,氣的差點爆了。

可惜面對自己的老丈人,想起家裡的雌虎,還有幾個小崽子,只能乾瞪眼的坐下。

大家笑話什麼的,全當沒聽到,咱修養好!

“這個辦法好!”淮北侯玄康也忍俊不住,跟著笑呵呵的點頭。

心裡思量,兩個寶貝閨女都嫁給了李文昊,自己這個老丈人有難處,李文昊再冷血,也不能坐視不管吧?

由己斷人,他身邊要是有兩個大美女一直吹枕頭風,他也扛不住,更別說年輕氣盛的李文昊,一個是老情人,一個是正室夫人。

美中不足,就是沒有生下子嗣。

要不然,家傳的那件寶物,也一併送去?

“兩個親閨女都舍了,如何還捨不得一件幫助懷孕的寶物!”淮北侯玄康一咬牙,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議事廳內,眾人有了決定,同一時間,府內的秀樓之中,卻是另一個決定。

“你去告訴父親,張家的提親我答應了!”玄紅衣站在秀樓的窗戶邊上,手裡緊緊攥著兩個黃色的絲綢錢袋,小臉緊繃。

此時的她身形消瘦,兩眼黯淡無光,自從收到李文昊退回來的錢袋,她已經連續數日未下過秀樓。

丫鬟小桃紅,在邊上急的直跺腳:“小姐,不行啊,您喜歡的是李文昊,怎麼能嫁給別人?”

“可他心裡已經沒有我,退回信物,你讓我這麼辦?”玄紅衣回頭,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

事已至此,她即便是悔斷了腸子,也沒了用處。

“小姐,去找他,奴婢看的清楚,李公子不是薄情之人,他只是心裡有怨氣!

只要您親自去了,當面向他道歉,再不行,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保準能成!”

丫鬟小桃紅說到這裡,越發覺著自己說的對,眼睛都帶上了光。

連同自己平日裡耳讀目染,聽到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加了進去。

“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我不會啊?”玄紅衣小臉窘迫,心裡又是害羞,又是激動,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傻丫頭,你不會,娘會啊,在你爹身上從沒失手過,我教你!”

淮北侯玄康,正帶著老婆劉氏進門,原本笑呵呵的白臉,聽到劉氏的話,立馬黑了起來。

原來這婆娘一直在套路自己啊?

套路這個詞,還是從頭號幕僚付百川哪裡聽來的,放在這裡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