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此生的追求

楊過何等聰明，立馬明白他的擔憂，不由哈哈笑道：“龍兒，看你把復兒嚇得，他還以為我們要廢他武功呢。”

小龍女聞言，頓時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伸出纖纖玉手，那手指如蔥白，似琴絃，輕輕捏了捏郭復胖嘟嘟的臉蛋，彷彿是在逗弄一隻可愛的小貓。

她戲謔道：“你這小傢伙，心思倒挺細膩，想不到還擔心這個。來吧，別愣著了，快去拜見拜見我們的祖師婆婆。”

郭復聞言，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並非要責罰自己，而是要補全自己的入門儀式。

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他連忙屁顛屁顛的跑到林朝英的畫像前，那畫像中的女子飄逸如仙，神態傲然。

郭復深深輯身一禮，聲音清脆如同溪流中的石子相撞：“林姐姐，弟子郭復，今願拜入古墓門下，日後尚請多多關照。”

楊過與小龍女相視而笑，心想這孩子真是天真爛漫，對誰都以姐姐相稱，這份純真倒是難得。

小龍女搖頭笑道：“這孩子從小就會說話，倒像是你孩子，而不是郭伯伯那般老實。”

楊過也是十分欣賞郭復，不由嘴角上揚，戲謔道：“復兒，那兒還有位王重陽，過去向他啐一口。”

郭覆沒有半點心理負擔，正要依言而行，小龍女卻拉住他，婉言道：

“算了，復兒算起來也是全真教的再傳弟子，莫要讓他做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

楊過點頭稱是：“祖師婆婆若在天有靈，這麼多年過去，應當也早已釋然。”

是呀，悠悠百年過去了，當年是誰負了誰真的還那麼重要麼？

小龍女取來一個蒲團置於地上，示意郭復坐下。

兩人隨即坐於他的對面，面上露出些許笑意：“復兒，我們今天要找你好好談談。”

郭復乖巧地應了聲“是”，隨即坐於蒲團之上，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望著楊過與小龍女。

楊過又笑了：“這孩子，看你又嚇到他了。”

小龍女也笑了，她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段時間笑得多，跟這孩子在一起倒是開心：

“復兒你別緊張，我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

郭復點頭如搗蒜：“姐姐請講。”

小龍女語氣溫和：“你是否怪我們未傳你武功，只傳你大哥？”

郭復連忙搖頭：“沒有，我知道是因我年紀尚幼，還不到習武之時。況且驚天哥比我大兩歲，不也是還沒開始練武麼？”

楊過點頭道：“這孩子倒是明事理，不像我當年那般偏執。”

他是想起幼時在桃花島的日子，黃蓉對自己刻意為難，只教自己四書五經卻不讓自己練武。

他當時年幼，脾氣又倔的很，所以記恨黃蓉好久。

今天便是擔心郭復跟自己一般，所以想來解釋一下。

小龍女也道：“復兒你說的沒錯，練武功怎麼說也得五六歲才開始，你之前在郭爺爺那邊沒有開始練功吧？”

郭復連忙搖了搖頭。

小龍女微微頷首，道：“我們原知你在襄陽城時，飲食匱乏，身體多少有些受損。這些日子，你楊伯伯時常深入大山深處，採集那些天地間的珍稀藥草，諸如人參、靈芝之類的補益之物，都已融入你的日常飲食之中。”

郭復自然早就發覺，還以為這只是他們的日常飲食，不曾想到竟是為了自己的緣故，甚是感動，連忙道：“謝謝你們。”

小龍女輕輕撫摸著郭復的頭，溫柔地說道：

“復兒，你不需要對我們這麼客氣。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希望你能像破天和驚天一樣快樂成長。然而我們也知道，你和他們終究不一樣，畢竟你經歷過襄陽城的慘狀，在你幼小的心裡肯定落下陰影，也留下很多執念。”

提及郭家的遭遇，郭復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彷彿又被那些血腥的回憶所籠罩。

小龍女見狀，伸出纖細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

“我知道你急於練武，好去報仇雪恨，這一點我們也是很支援你的，今後我們定會把自己平生所學，全都傳授於你。但習武之道，最忌急功近利。方才我們真擔心你過度用力，導致身體虛脫。”

“不過今日我們也發現，你的聰明才智遠勝於常人，所以我們今天才會跟你說這番話，大概你能聽得懂。”

楊過在一旁補充道，他的眼中閃爍著對郭復的讚賞與期許。

郭覆被他們的關心深深感動。

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自己竟然能遇到這樣待自己如親人般的人。

他抬起頭，望向楊過與小龍女，眼中泛起感激的淚光：“楊伯伯、龍伯母，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郭復銘記在心。”

小龍女笑道：“其實還是姐姐聽起來比較順口。”

楊過拍拍他的腦袋：“我們郭楊兩家百年世交，何須說這些？對了，我和你……姐姐商量過了，準備明天開始正式傳你練武功。”

郭複眼中一亮：“真的嗎？那我先學什麼呢？”

“九陰真經，你生在郭家，應該曾經聽過。”

郭復連忙點點頭。

“雖然你年紀尚幼，但此刻正是築基練氣的最佳時機。再加上你天賦異稟，定能領悟其中奧秘。連破天我們都還未敢輕易傳授，生怕他們年紀太小理解不透而誤入歧途。”

當夜幕降臨，郭復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睡意全無。床頭的燭光搖曳，猶如他此刻複雜難明的心情。

這一日，他終於察覺到了自己不凡的武學天賦，或許是老天讓自己轉世到這個世界的禮物吧。

更令他激動的是，楊過竟答應傳授他《九陰真經》這等頂級武學秘籍。

細數武林歷史，有誰能在三歲之齡便開始修煉如此高深的武學？這份殊榮，真的是唯他獨享。

然而，在這份欣喜之中，卻夾雜著一絲淡淡的不滿足。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門名為“九陽神功”的武學寶典較為出彩，畢竟那是傳說中的斗酒僧在《九陰真經》的基礎上深化而來。

只是如今覺遠禪師已經圓寂，那部記載著真經的《楞伽經》卻藏身於一隻白猿之身。

那白猿隱匿在茫茫崑崙山之中，若無機緣巧合，恐怕窮盡一生也難以尋覓其蹤跡。

郭復想到這裡，不禁感到一陣無奈。

而且心中還是有些惆悵，就算真有機緣練成九陽神功又如何？

無非是成為武林至尊，至多也就像張三丰一樣活個百來歲，但最終仍難逃一死。

他再世為人，對人間榮華恩怨倒是看淡了，畢竟在撒手離去的那一刻，一切都成空，所有的執著與眷戀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回想起前世，他奮鬥三十年，好不容易快把房貸交完，也剛與心愛的女友領了結婚證。

然而，眼睛一閉，所有的努力與幸福全部與自己無關了。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有了新的憧憬和追求。

心中想既然能夠投胎轉世，那麼傳說中的神仙或許也有存在。

因此，此生他最大的志向便是尋仙問道，超脫塵世。

至於郭家的仇恨，在他心中並不是那麼強烈。

畢竟在自己的認知當中，這屬於必然會發生的歷史事件，只是自己恰好身處其中。

不過報仇之事，大概還是會去做的。

但是他也知道，耶律齊只是其中一個仇人而已，自己最大的仇人是整個元朝廷。

若是自己組織起義，不說以自己的力量，是否定能提前推翻元朝。

單說將歷史走向如此更改，會不會有悖天道，耽擱自己修行呢？

他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糾結於此。

順勢而為吧，先長大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