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楊一釗和完顏滅怎麼可能產生不可告人的關係?”小葉子不信,“他們兩個夙願甚深,一見面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陸徵一挑眉:“那便不知了。不過……你要是想見到他,恐怕要先進皇宮,才可以。進不了皇宮,那便只能等破城之日了。”

小葉子沉思片刻,一笑:“我明白了,謝謝你的指點。那麼……你要和我一起去面見一下蕭幫主嗎?他若是此刻知道你願意協助昭胤,肯定很開心。”

陸徵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開心就好。”

兩人一道去見了昀汐。昀汐見陸徵歸順,欣喜不已,當場封了陸徵做鋒銳營的新晉暗影堂堂主。陸徵拜受之後,進言道:“聽說蕭幫主想要小腰去燕都城?”

昀汐頷首:“不錯,既然總要攻打燕都城,那在城中自然要留有幾個親信。”

陸徵嗯了一聲:“親信自然是要的,不過……以小腰的名氣,加上之前她詐降完顏滅的事件……燕都城之中也有多認得她。派她去潛伏,只怕有所不妥。”

昀汐看了小葉子一眼:“派她此去,另有原因。”

陸徵一笑:“我知道,尋楊一釗嘛。”

昀汐又復看了小葉子一眼:“你都和陸少俠說了?”

小葉子赧然一笑:“……是。”

陸徵躬身一笑:“請蕭幫主不要責怪小腰。若非小腰坦誠相待,陸徵也難以在這麼短時間肯推心置腹。”

昀汐無奈一笑:“無妨,她是個例外。”

陸徵拱手笑道:“蕭幫主寬容待下,是咱們學習的榜樣。”

昀汐笑了笑,又復問道:“陸少俠剛才說,派小葉子前去潛伏,似有不妥?”

陸徵頷首道:“完顏滅的親兵都知道小葉子投降於他,此刻若再讓小葉子回燕都城之中,便不能以潛伏的形態。一旦被人認出,輕則壞事,重則喪命,相信蕭幫主亦不願讓自己的屬下白白死在他國吧?”

昀汐其實也想過這一層,但他當時見小葉子尋楊一釗之心迫切,便只得順水推舟讓她前去。但陸徵這一說,他便又心裡打了鼓,不知該是否同意小葉子再踏燕金。他一向處事果決,偏頻頻在小葉子身上失了分寸。當下無法,昀汐看向小葉子。小葉子察覺不對,忙向前一步:“燕都城我是必定要去的。就算……就算幫主不同意,我自己也要去的。”

陸徵一笑:“我知道你肯定要去。不過……我建議不要這麼空著手去。楊一釗身在皇宮之中,你既然要去救他,怎麼也該想法子混進皇宮,才能尋找他的下落,對不對?何況此戰昭胤大捷,燕都城必定防守加倍嚴密。若是沒有一個有力憑證,只怕連城都進不去,更何況混入皇宮,以求下一步行動?”

昀汐眼神一亮:“陸少俠可有什麼好主意?”

陸徵欠身道:“有。利用完顏滅的頭顱,以作通關憑證。在燕金人看來,小腰身為完顏滅的部屬,此次戰敗回去,不僅無功,且有大過。但若是護送主公回城……那便不一樣了。至少我敢肯定,小腰一定能進宮面聖。就看蕭幫主肯不肯將這完顏滅的屍身還給燕金了。反正換了燕金,肯定是要將敵將屍身掛在城前招搖的。”

昀汐沉思片刻:“我昭胤已大勝,留著敵將也只不過是一個震懾而已,既然能有更好的用處,又談何捨得捨不得。”

陸徵一拍手:“既然蕭幫主捨得,那便事不宜遲,不然晚了,這計劃就不可信了。”

昀汐定論道:“好,如此,小葉子,教李厘等扮成你的親兵,同你一同前行。”他看了小葉子一眼:“你到了燕金,切記一定見機行事,就算……就算不成,也別白白犧牲,明白嗎?”

小葉子感受到他的關懷,微微一笑,欠身道:“請幫主放心,小葉子一定完成使命。”

是夜,小葉子帶著李厘及一眾“燕金兵”離開雲中城,一路向燕都城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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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散兵遊勇的回城,完顏滅戰死的訊息,很快傳回了燕都城之中。

燕金之主完顏厲早已年紀老邁,不復當年之勇,唯晚年得這一個愛子,費盡心血培養成人,還授以天忍教教主之位,便是期待他將來大展宏圖,一統中原。不想如今竟中伏身死,這噩耗一時襲來,令完顏厲幾乎承受不住,當即病倒。

在這連續幾場戰役之中,在天忍教任職的兩大教頭耶律羲燁、斡勒玄策盡皆身死,四名堂主也失其三,只剩卓魯阿葵布和阿不罕那焯兩人坐鎮。如今完顏厲這又病倒,燕金帝國朝野上下,登時陷入大亂。

阿葵布生性跋扈,又仗著自己是燕金皇后的親室,在天忍教中說一不二,在皇后的扶持下,很快掌管了獨一無二的軍權。為排除異己,他將阿不罕那焯貶斥為守城督軍,只允許他負責燕都城最偏僻的西門的城防。

那焯舊部不滿,企圖私自向完顏厲告發阿葵布獨攬大權的罪證,不料卻被照料完顏厲的燕金皇后攔下,反告知了阿葵布。阿葵布大怒,將起事的那焯舊部全部降罪斬首,將天忍教殘部盡收於囊中。完顏厲身在病中,實在無力掌管朝中諸事,偏偏就在此時,蕭昀汐又聯合拓靼部,在燕金各地東征西討。完顏厲無法,又受了皇后的耳邊風,便拜阿葵布為燕金統帥,命其出征抵禦蕭昀汐各部攻擊。自此,城中權貴盡皆投靠於阿葵布麾下,對那焯更加不聞不問。

那焯生性清高,頗有能力,本受完顏滅提拔,這才加入天忍教之中。此刻見燕金大敗之餘,諸將不能患難與共,反而自相魚肉,他本已心滿傷怨,又從一堂之主降至守城督軍,前途未卜,更是心灰意冷,每日空坐城樓之上,看著城門之外一片暗沉江山,暗自嘆息。這一夜,他獨坐城樓,拿了一壺燒酒,正在自斟自飲。飲到半夜,忽聽得城門外有人叫門。他熏熏然向城樓下一望,卻見一個羸弱少女抱著一個鐵盒,領著一眾殘兵,正在城門外嚎哭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