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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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察覺到了許知淮的不安,朱宿星轉眸於她,眼含關切。
許知淮有所察覺,極力鎮定,語氣綿綿。
“殿下有要事詳談,不如我先……”
朱宿星不等她說完:“不礙事的。”
衛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殿下,外頭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殿下撿了個仙女回來。”
朱宿星蹙眉:“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湊熱鬧了?”
衛漓勾唇:“臣看人一向很準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知淮已經猜不透衛漓打得什麼主意了。
衛漓幽幽看向許知淮,故意道:“美人雖好,還請殿下小心行事。”
此言一出,氣氛冷凝。
許知淮心跳如鼓擂,朱宿星緩緩收起笑容,那張溫和俊朗的臉上出現一絲淡淡的不悅。
衛漓肆無忌憚:“臣乃是忠心直言。”
朱宿星知他喜歡嚇唬人的毛病:“平日裡都不怎麼進宮的人,怎麼突然清閒了,速去忙你的事吧。”
“殿下不賞臣一杯茶喝?”
衛漓挑眉,盯著許知淮,看她坐在那裡,儼然僵成了一尊木頭美人。
朱宿星隨即下了逐客令:“你去哪裡飲茶飲不得?不如去千華宮討茶吃吧。”
乍聽“千華宮”這三個字,衛漓眉眼間的戾氣頃刻瓦解,連眼神和語調都變了。
他頓了頓,忽而問道:“長公主殿下,近來如何?”
“有心就過去看看,少在這裡惹人嫌。”
衛漓立馬起身:“是,殿下,臣現在就過去給長公主請安。”
許知淮疑惑抬頭,見他眸底暗色湧動,分明藏著些許心事。
奇怪,畜生也會有心事麼?
許知淮望著衛漓離去的背影,還未緩過神來,就聽朱宿星親切道:“青衣侯素來狠辣,你不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送你回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鳳眸清澈,一片坦然。
許知淮淺淺一笑,心底早已翻江倒海。
回到春和殿,朱宿星有些依依不捨:“我明日再來看你。”
“殿下慢走。”
許知淮安靜溫順,不挽留也不諂媚。
待他走後,她才微微沉了臉,宮婢送來熱茶滿臉堆笑:“姑娘今兒真是好風光啊。”
許知淮恍若未聞,略過她的茶,回房躺下,獨自清醒。
算什麼風光?
剛剛衛漓擺明了想背刺她,只是被太子遣走了!
夕陽昏昏退下,夜色悄悄爬上。
許知淮睡不著,抱膝坐在窗前仰頭數星星,才數夠了兩百,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隨即響起人來人往的腳步聲。
“出什麼事了?”
許知淮警覺,只見值班的內監和宮婢端著水盆一邊回話,一邊急忙忙地往外跑:“雜物處走水了……姑娘千萬別出來。”
許知淮不安。
她下意識關上了窗,卻有一道風從背後而來。
她的身後有人!
許知淮動作頓了頓,還沒來得及轉身,腰間徒然多了一隻手。
“救……”
她驚慌出聲,被一股野蠻的力道往後拖,拖入燭光照不到的死角里。
那人手勁極大,一手死死捂住她的嘴,一手勒緊她的腰。
黑暗中,許知淮惶恐嗚咽,突然耳畔響起一聲低笑,熟悉得很。
是他!
許知淮驀地一怔。
衛漓見懷中的人不再掙扎,便知她猜到了。
他莫名掃興,緩緩鬆開了手,許知淮立馬轉身連連後退:“侯爺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眼神顫顫不安,語氣也小心翼翼。衛漓則完美隱身於暗處,光是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也能帶給她巨大的壓迫感。
“你進宮之後,殿下為何還沒碰過你?你之前脫衣服的本事都忘了?”
他語氣輕蔑,似在指責。
許知淮攥緊雙拳,指節泛白:“殿下是謙謙君子,待我親切溫和,發乎情止乎禮,我也不敢冒犯放肆。說起殿下,我有一事不明,侯爺今天為何要在殿下面前提起吳遠的事……”
她居然敢質問他。
“呵,果然膽子大了,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衛漓陰沉沉的笑聲,令她倍感不適。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要是有人發現他在這裡,要是白天讓他背刺一刀,她就大禍臨頭了。不用想,外面的火也是他搞的鬼!
衛漓緩緩上前,忽明忽暗的燭光映上他半張臉,覆上陰氣森森的猙獰。
他對上她的眸,居高臨下:“你和吳遠的關係瞞不住,不止太子,宮裡頭的人早晚都會知道。所以,你最好快點爬上殿下的床,別裝什麼純潔聖女了,你的身子比你的狗屁出身更有用。記住,你是來賣身的,不是來做夢的。”
許知淮瞳孔震顫,眼眶發脹。
“如果你忘了怎麼伺候人?本侯倒是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衛漓將她壓在牆上,冰冷的手伸入她的衣裙,探入身下……
許知淮呼吸一窒,小聲顫抖:“侯爺,求你了,我一定會好好服侍殿下的。”
他這才停下來,在她的耳畔喘息冷笑,跟著還懲罰似的咬住她的耳垂,他的牙尖無比鋒利,咬得她生疼。
此時,門外又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衛漓抬手一揮,袖口帶風直接滅了燭臺。
許知淮再也看不見他在哪裡。很快,她的眼前又恢復光亮。
匆匆歸來的宮婢一臉詫異地走過來,扶著她僵硬緊繃的身體,關切道:“姑娘的臉好蒼白啊……一定是窗外的風吹滅了燭臺。姑娘別怕,外頭沒事了。”
許知淮眼神略微慌亂,匆匆環顧四周,果然不見衛漓的身影。
衛漓這個人太陰了,她根本防不勝防。
這場意外過後,許知淮更無睡意,當她準備靜坐等天亮的時候,宮婢又跑進來回話:“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許知淮且驚且詫,想起衛漓那番嘲諷惡語,不禁目光微動。
朱宿星一身月白,丰神俊朗,與星同輝。
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他都是那樣明亮,舒然。
他擔心她,聽聞這邊出了事,立馬匆匆趕來。
許知淮身著一襲輕薄的單衣,不等宮婢取來披風,徑直朝著門口跑去,她一頭扎入朱宿星的懷裡,像只受驚過度的小雀兒。
朱宿星見她衣裳單薄,赤足而跑,微微愣住的同時,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
他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臉:“沒事了。”
許知淮做戲做足,仰面看著他,淚眼矇矓地抓住他的衣角,聲音囁嚅:“殿下,我怕……”
模糊的淚光中,她看不清朱宿星的神態表情,只聽他一聲輕嘆,伸手為她擦拭眼淚,再度擁她入懷,力道溫柔且剋制:“別怕,我在這裡……”
許知淮靜靜靠在他的懷裡,內心無比清醒。
裝可憐本來就是下下策,她本不想這樣刻意,可是衛漓不會多給她時間,他隨時隨地都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