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識字,只知道有個綠色的大筒子的地方就是郵局,可以跟人聯絡。

他們來這裡做啥?

對公爹不滿,驅使趙玉芹跟進去要看個究竟。

她躲在柱子後面,只見公公和老支書兩人嘀嘀咕咕,視窗裡面的人遞給他們一張紙,又拿出一沓鈔票。

兩人緊張的左右看看,走到沒人的角落,陸友山從中抽出幾張票子,塞給老支書。

這一幕都落在趙玉芹的眼睛裡,她緊張的手心腦門全是汗,腦子裡有一百個問號。

兩人沒過多停留,分完錢出去後,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好像不認識一樣,分道揚鑣。

忍不住好奇心,趙玉芹戰戰兢兢到那個視窗,鼓足勇氣問道,“請問……”

“同志,你要寄平信還是掛號信?”

“我、我不是……”

趙玉芹慌的直冒汗,吭哧癟肚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別緊張,慢慢說。”

對方態度很好,大概是見多了像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明明是好意,在趙玉芹眼裡卻成了嘲諷。

“我是海島上的,我爹陸……”她提高嗓門。

“哦,陸雲霆的信已經被取走了,你是他什麼人啊?”

嗯?

趙玉芹驚訝的瞪大眼睛,“嫂、嫂子。”

“剛才有人已經取走陸雲霆同志的信和他寄回來的工資……”

“工、工、工資?”

“是啊,每個月五十元錢。”

五十?

???

趙玉芹差點驚掉下巴,陸雲霆每個月往家裡寄五十元?

天啊,怎麼這麼多的錢?他在外面幹啥?印刷鈔票的嗎?

謝過營業員,趙玉芹恍恍惚惚出了郵局。

我的乖乖,陸雲霆這麼有錢,一個月五十,一年就是……就是……

一個五十一個五十的往上加,好半天才算明白,一年就是六百元。

三年一千八百元,天啊,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這些錢……這些錢都進了公爹和老支書的口袋啊?!

發現這個驚天大秘密,趙玉芹嚇的頭皮發麻,捂著嘴巴半天沒動地方。

怪不得老狗東西抽三毛五一盒的香菸。

怪不得又懶又饞的陸春娟經常吃蛋糕和糖豆。

怪不得老支書家買的起縫紉機,腳踏車,還有他手腕上有塊新手錶。

這些有可能花的是陸雲霆的錢啊,可憐他的父母因為沒錢治病,死在炕上,要是被他知道的話……

趙玉芹魂不守舍的回到巷子,此時海螺還有大半沒賣出去。

買了的人回家發現裡面摻著好多死的臭的山寨的,都回來找陸志強算賬,差點砸了他的攤子。

此時他正蹲在地上,一邊挑揀,一邊埋怨他媽,偷雞不成,蝕把米。

趙玉芹一屁股坐在地上。

“咋回來這麼快?”

一回頭髮現老婆慘白著臉,陸志強嚇了一大跳。

“你咋滴了?發生啥事?是不是生病了?”

趙玉芹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丈夫身上,她忍不住冷笑道,“陸志強啊陸志強,你個蠢貨,你爹你媽把你賣了,你都還幫著他們數錢呢。”

陸志強老大不高興,撅著嘴巴說道,“你別埋汰人啊,我爹我媽咋得罪你了?你是兒媳,該孝敬他們,別整天說我爹媽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