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在叢林左路搜尋的寧立秋和史冠聰,遭遇到了一隊弓箭手邵大強的伏擊。

兩人相隔了四、五丈遠,一路搜尋著前行。

當史冠聰距離邵大強不足十丈時,他悄無聲息地從灌木叢中站起身來。

瞄準。

射擊!

箭支離弦,飛馳而至。

史冠聰聽到呼嘯聲,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胸口立刻受到一股強力的撞擊,哪裡承受得住,身體當場騰空而起,向後跌去。

叢林中傳來邵大強嬉笑的聲音,“史師弟,你就安心的去吧,哥們先走了。”

寧立秋快速趕到史冠聰的身邊。

只見他的胸口的衣服,已被箭支射穿了個洞,幸好有鎖子甲防護,沒有傷到身體。

但是,巨大的撞擊力,還是讓史冠聰體內氣血翻湧,極不好受。

史冠聰坐起來,稍一調息,感覺好多了。

他提醒寧立秋,“寧師弟,你要小心,這小子肯定在附近埋伏,趁你不注意時放冷箭。”

“史兄,哥們有這麼不堪嗎?”

叢林中傳出邵大強的嬉笑聲,緊接著,一道呼嘯聲響起。

寧立秋立刻祭出長槍,舞得風雨不透。

但聽“叮噹”兩聲脆響。

兩根箭支一前一後,被寧立秋的長槍磕落在地。

“邵師兄,你還是一樣套路啊。”

寧立秋大聲叫道。

他想誘導對方吱聲,確定他的方位,然後潛伏過去伏殺。

弓箭手最怕對手逼近,那樣弓箭就失去了它的優勢。

大家都是隱元境九重,實力有高有低,大差也差不到哪兒去,誰也別想幾招之內將別人制服。

有了這個時間,就可以呼喚隊友前來幫忙了。

這種情況下,一般攻擊方佔點便宜,能非常快地趕過來協助。

可是,邵大強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發出一點兒聲息,讓寧立秋無法判斷。

而秋飛已探察到,邵大強已遠遠的繞到寧立秋的身後,舉起了鐵弓。

這一箭,讓寧立秋始料未及,被射中了後心,巨力撞擊之下,將他撲倒在地,差點沒岔過氣去。

二隊一共六人,這短短的功夫,已失去了兩人。

花有伴尚有一息。

此刻,丟失了武器的他已被易學庭纏住,一根長槍如狂突的蟒蛇,片刻不離地左右。

花有伴被緊緊纏住,手忙腳亂地應對,甚是狼狽。

但他有豐富的跟魔獸對戰的經歷,又身處叢林,很容易藉助樹木、草叢、灌木閃避易學庭的攻擊。

一時之間,易學庭也拿不下他。

一開始,花有伴還想憑藉自己的實力來擺脫易學庭,奈何對方也是個臨戰經驗豐富之人。

眼見短時間內拿不下對手,便耐心與之周旋,一根長槍被他耍出了各種花樣,就是不讓你脫身。

時間一久,對花有伴最是不利。

花有伴眼見如此,不得不放下心高氣傲的架子,張口發出尖嘯,呼叫支援。

果然,嘯聲一起,立刻得到了回應。

遠遠的,只聽一人大聲叫道:“柳師兄,武師兄,花師兄發現了兩個,我們快過去支援。”

花有伴臉一紅,手腳變慢。

易學庭趁勢一槍橫掃過來,直擊對方的腰眼。

花有伴吃驚之下,想也不想,立刻矮身撲到地上。

一道涼風貼著他的後腦勺刮過,驚得他心裡直冒冷汗,忙不迭地爬將起來,逃往一邊。

忽然,三道尖嘯之聲在身後不遠處的叢林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柳百世的聲音,“花師弟,你堅持住,我們三個來了!”

花無伴大喜。

他剛要出聲回應,忽然發現易學庭收槍回撤,鑽入一簇茂密的草叢,隱去身影。

這是見勢不妙就想逃啊!

追殺了自己這麼久,哪能讓你如此輕易地逃脫?

“哪裡逃!”

花無伴大喝一聲,奮力追了過去。

剛衝到草叢邊,還沒來得及鑽入,心頭忽然閃過一道不妙的感覺。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一杆鋒利的槍頭如毒蛇般分開草叢,激謝而出。

徑直刺向他的胸膛。

花有伴追得急,哪裡收得住腳,當即迎頭撞了上去。

關鍵時刻,他豐富的臨戰經驗發揮了出來。

就在槍頭即將刺中他胸口的瞬間,他的雙手突然緊緊鉗住槍頭,用力往邊上推去。

奈何槍的來勢太過迅速。

力量又猛。

花有伴雖然做出了自救的推槍動作,也只是讓槍尖偏離了一丁點而已。

正是偏離了這一丁點,槍頭雖然依舊刺中了他,但已不是胸口要害部位。

一陣劇痛傳遍全身。

花有伴悶哼一聲,左側腰部被槍尖刺中。

因有鎖子甲的保護,倒是沒受重傷,但他的身子承受不住,撞得向後跌去一丈多遠。

花有伴掙扎著想爬起來,奈何疼痛難忍,終究還是沒有站起來。

幾乎同時,草叢中傳來一聲悶哼。

接著,易學庭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出來,“秋飛,你小子竟然搞偷襲啊?

若不是老子躲閃得快,差點被你爆頭了!”

說著,易學庭從草叢中站起,垂頭喪氣的。

花有伴看到,他的頭髮上插著一根烏黑的鐵箭,隨著易學庭的走動,一顫一顫。

再低半毫米,真就爆了易學庭的頭了。

“易師兄,多有得罪!”

身後,傳來秋飛道歉的聲音。

同時,柳百世驚奇的聲音響起,“我說你小子怎麼讓我們大呼小叫的,原來是想遮蓋箭矢破空的聲音啊。”

秋飛未置可否,走上前去,微笑道:“易師兄,根據規則,你已經陣亡,把槍給我吧。”

易學庭不服氣地將長槍遞給秋飛,“我記住你這一箭了。下次,別讓我逮住。”

秋飛收槍入袋,笑道:“易師兄,師弟我有自知之明,箭矢一旦射完,立馬投降認輸,絕不給你機會。”

易學庭聽了,直翻白眼,秋飛真要這麼做,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柳百世檢查花有伴的傷勢,不無遺憾地道:“根據比試規則,你小子這屬於重傷,失去了再戰之力,得退出比賽。”

花有伴一拳頭砸在地上,氣惱不已。

秋飛問道:“花師兄只是重傷,並沒有陣亡,於我們還是有些作用的。”

武河西問道:“什麼作用?”

“情報。”

秋飛望著花有伴,問道:“花師兄,你的鬼頭大砍刀呢?”

花有伴一臉鬱悶,沒好氣地道:“我接連遭遇了秦隊、時師兄及易師兄三人的攻擊,兵器掉了……”

“那秦隊和時師兄兩人呢?”

柳百世緊張地問道。

花有伴在三人連番的攻擊下,居然沒有“陣亡”,說明他還是具備一定實力的。

對於兩人的去向,花有伴也不知道。

想了想,他只好說道:“如果我估算不錯的話,他們兩個應該是繞到你們後面去了。”

兩人一擊即走,沒有對他窮追猛打,顯然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攻防戰中什麼事最重要?

自然伏擊對手嘛。

“什麼?”

柳百世和武河西一聽,失聲叫了出來。

兩人立刻轉過身去,瞪著身後灌木叢生的密林,手持盾牌和大砍刀,保持著高度警惕。

秋飛也將一隻箭搭在了鐵弓上,做出隨時發射的準備。

其實,他已探察到秦春生和時過遷已悄悄摸近,距離已不到二十丈。

聽到花有伴的話後,兩人立刻就潛伏了下來。

而遠處,“射殺”了寧立秋和史冠聰兩人後,邵大強正快速地往這邊趕來。

“隊長,怎麼辦?”

武河西問道。

柳百世略一沉吟,沉聲道:“我們三人往回搜尋,儘量不要分散,給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秋飛暗暗點頭。

以三人的境界和實力,單獨對上哪一個,都討不到半點便宜。

與其這樣,還不如集中在一起。

柳百世和武河西在隊中是防禦手,擁用高防的盾牌,再加上自己這個遠端攻擊手,還是可以抵禦一陣的。

主意一定,三人便湊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往回搜尋。

而“陣亡”後,花有伴和易學庭兩人自動退出了攻防戰的爭奪。

走出兩三丈遠,三人距離時過遷埋伏的地點只有五丈遠了。

秋飛見柳百世和武河西兩人仍不自知,還在往前慢慢搜尋,不由得心中大急。

但他又不能出聲提醒,只能乾著急。

就在這時,武河西忽然停住腳步,警惕地四下觀察。

“武兄,有什麼發現?”

柳百世忍不住問道。

“我感覺到了殺氣。”

武河西煞有介事的道。

殺氣?

真的假的?

秋飛震驚地望著武河西,這小子不簡單啊,居然擁有這種特殊的天賦。

他立刻探察到。

秦春生和時過遷兩人一聽此話,臉上立刻現出緊張之色。

隨即,兩人都做出了同一個動作,將頭伏在地上,不再正視他們三人。

柳百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哪……哪個方位?”

“不太確定。”

武河西搖頭道:“我心裡頭有種不好的預感,預感著附近有人在伏擊我們。”

“這個好辦。”

秋飛笑道:“我一路上以箭開道,說不定就將他們的原形射出來了呢。”

說著,鐵弓一揚,就是一箭射出。

目標正是秦春生所待的灌木叢。

箭一離弦,還沒射入灌木叢。

眼前的這片灌木叢立刻搖晃起來,一陣急促的窸窸窣窣聲,向著遠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