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生鬱悶之極。

他和時過遷一左一右潛伏在叢林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待三人走近,就可以發起襲擊。

沒料到,武河西突然感覺到了殺氣。

當他聽到這句話時,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秋飛的箭立刻射向了他所在的灌木叢,好像早就知道他潛伏在了那兒一樣。

於是,他果斷放棄了潛伏。

迅速向遠離時過遷的方向逃去。

他用自己的暴露,來換取時過遷的繼續潛伏。

不愧是戰隊的副隊長,逃跑的速度之快,前所未見。

加之又有樹林、草叢和灌木的掩護,瞬間,他的身影就淹沒在叢林之中。

待秋飛抽出第二支箭,準備再次射擊時,整個叢林已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從暴露到再次隱跡,用時不過兩息。

秋飛暗暗心驚,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雖然,他的神識探察到秦春生只是向叢林深處前移了四、五丈而已,躲藏在一片茅草叢中。

但他只當不知道,任他潛伏去。

柳百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跳,下意識地做出保護動作,根本沒想起應該去追殺。

“次奧!”

隨著潛伏之人逃逸,他也鬆了口氣,隨即罵了一句。

同時,他欽佩地望著武河西,稱讚道:“還真有埋伏!武兄,你的感覺太神奇了!”

“就是這種感覺。”

武河西尷尬的一笑,“時靈時不靈的。之前被柳師兄伏擊,我就沒預感出來。

秋師弟,謝了!”

他謝秋飛,是謝他驗證了他心中預感的真實性。

他卻不知道。

正是他的這種神秘預感,消除了秋飛明知有人在伏擊,卻無法說出來的尷尬。

柳百世不無羨慕地道:“感覺這玩意兒,跟神識差不多,境界越高越準確。”

秋飛趁機說道:“武師兄,你再感覺感覺,周圍還有沒有殺氣?”

秦春生是逃了,可時過遷還在。

此刻,他正低頭潛伏在距離三人約四丈遠的茅草叢中,耐心地等待三人走近呢。

武河西苦笑搖頭,“秋兄,我感覺不到了。”

聽到這句話,時過遷因為緊張而顯得僵硬的身體,漸漸松馳了下來。

他悄悄抬起頭,再次盯向三人。

“情況複雜了。”

柳百世神情有點嚴肅,他望著兩人,“一隊潛回到我們身後,隨時可以向我們發起偷襲,我們如何應對?”

武河西一撇嘴,毫不在乎地道:“你是隊長,你說了算。”

二隊的勝負,跟秋飛沒什麼關係,他只需在攻防戰中,儘可能的表現自己就可以了。

相信,密林中發生的這一切,舒爽瞧得清清楚楚。

秋飛說道:“柳隊,你認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想要擊敗一隊是不可能的。”

柳百世深吸口氣,沉聲道:“但是,我們可以給他們製造更大的困難。”

秋飛和武河西望著他,靜待他的下文。

“我想把大家集中在一起。”

柳百世說道:“這樣一來,一隊幻想零打碎敲地吃掉我們,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武河西不無擔心地道:“這麼大的林子,上哪兒去找寧立秋和史冠聰?”

“找不到也沒事兒。”

柳百世笑道:“那我們就跟一隊玩捉迷藏,儘可能地拖延他們獲勝的時間,也是變相的勝利。”

“柳隊學精了。”

武河西興奮道:“前幾次的攻防戰訓練,不到半個時辰,我們二隊就被殲滅了。

今天好歹憑藉秋兄精妙的弓箭術,斬殺了一隊兩名隊員,我們已是大賺。

若是再將時間往後大幅拖延,即便最後二隊失敗了,我們也是雖敗猶榮。

就這麼定了,按柳隊說的辦!”

有了武河西的支援,柳百世輕舒了口氣,不由地將目光投向秋飛。

秋飛連忙表態,“我聽柳隊的。”

心裡卻暗暗地嘆了口氣。

他探察到,就在他們停下來商議的這會兒的功夫,邵大強已移動到他們左側二十丈開外了。

而秦春生退出十丈開外後,一直很有耐心地潛伏著,靜待這邊的動靜。

柳百世和武河西做夢也想不到,他們三人已被一隊剩下的三人包圍了。

秋飛知道卻不能說,只能任憑這一切發生。

“走!”

柳百世輕喝一聲,帶著秋飛和武河西向左側叢林走去。

一直潛伏在旁等待時機的時過遷,終於等來了機會。

當武河西距離他只一丈的距離時,他立刻發動了襲擊。

他快速地從草叢中竄了出來,手中的寬體重劍高舉過頂,朝著武河西的身上砸去。

“次奧!還有一個!”

武河西驚呼的同時,舉起了手中的盾牌,迎向凌空斬下的巨劍。

柳百世一見,立刻衝過來準備進行協助。

秋飛的箭支,在時過遷竄出的第一時間射向了對方。

然而,秋飛低估了邵大強的弓箭術。

自始至終,他一直盯著秋飛,在秋飛舉弓射向時過遷的瞬間,他手中的箭支率先射了出來。

他沒有射擊秋飛,而是射向秋飛跟武河西兩人間的中間部位。

但聽“啪”的一聲。

秋飛射向時過遷的這一箭,竟然被邵大強的箭射落了。

時過遷的這一巨劍,重重地砸在武河西的盾牌上,發聲轟然聲響。

武河西哪禁受得住如此重的一擊?

當即就被砸倒在地,手臂被震得疼痛難忍,哪裡還拿得動三百餘斤的盾牌?。

這時,時過遷的第二劍又砸了下來。

武河西見狀,立刻棄掉盾牌,向旁邊閃去。

同時,他亦大聲叫道:“秋兄!”

他大聲提醒秋飛,是想讓秋飛利用弓箭阻止時過遷前進。

柳百世距離武河西不足兩丈,發覺時過遷發動襲擊後,立刻衝過來協助。

但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也將希望寄託於秋飛的箭支上時,這才發現秋飛的箭支被對方的射手擊落了。

而秋飛第一時間藏進了灌木叢中,不給對方射手發現自己機會。

武河西沒有等來秋飛的救援,時過遷的這一劍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雖有瑣子甲護體,武河西仍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與此同時,時過遷的聲音也響起在林中,“你小子陣亡了!”

接著,傳出武河西憤怒的聲音,“時過遷,你小子就是故意的,用得著下這麼重的手嗎?”

時過遷撲向柳百世,同時嘿嘿笑道:“姓武的,晚上老子請你喝酒,總可以了吧。”

就在這時,呼嘯聲響起。

時過遷有種危險的感覺,眼角餘光瞥見草叢中突然射出一隻利箭,直奔自己而來。

同時,秋飛的聲音在林中響起,“柳隊,揍他狗日的!”

時過遷嘎然止步。

他將手中的寬體寶劍一揮。

“當”的一聲。

秋飛的這一劍徑直射在他的寶劍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驚嚇出一聲冷汗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應對得當。

就在這時,眼前光線突然一暗。

他心知不妙,翻身一滾。

“刷”的一聲。

一柄大砍刀凌空砍下,正中他方才站立的地方。

卻是柳百世追到了他的身前。

看到落空的一刀,柳百世不由得大感惋惜,秋飛已給自己製造出了機會,卻沒能把握住。

柳百世正要追擊,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妙。

他立刻收步。

“啪”的一聲。

一支黑鐵箭直直地射中了他的前胸,震得他連續後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

抬頭看時,邵大強站在二十丈外向他舉弓微笑。

“柳師弟,你陣亡了!”

躺在地上的時過遷看到這一幕,不由地舒了口氣,還衝著柳百世擠眉弄眼。

柳百世氣得乾瞪眼,沒好氣地大聲道:“秋師弟,趕緊藏起來,耗到時間結束。”

說著,他得意地望著時過遷。

“有用嗎?”

時過遷冷笑一聲,“柳師弟,你高興得太早了,連秦隊這個尋跡高手的身份也忘了?

知道他為何一直沒有現身嗎?

實話告訴你,就是防止有人溜走,我敢肯定,這會兒,秦隊已在追殺秋飛了。”

這時,林中響起三道清脆地磕擊聲。

時過遷聽了,不禁笑道:“你看,我剛說完,秦隊就傳來了秋飛的訊息。”

“什麼訊息?”

柳百世不服氣地問道。

“秦隊說,秋飛躲在三點的方向上。”

說著,他的目光投向他身體左側的密林。

話音剛落,距離他們二十餘丈遠的左側密林中的灌木林立刻發生劇烈的晃動,並向遠處逃去。

時過遷站起身來,望著那道遠處的身影,不無得意地道:“現在,你還認為秋飛躲得過秦隊的追蹤嗎?”

可以肯定,剛才秋飛潛伏了過來,準備對時過遷進行射殺,聽到兩人的談話後,果斷離去。

“追到再說吧。”

柳百世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這時,林中傳出邵大強的聲音,“時兄,秋飛已加速遠逃,快點追上去。”

“這小子真要捉迷藏啊!”

時過遷叫了一聲,寬體重劍往肩上一抗,快步跑了過去。

他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吆喝道:“秋飛,你小子跑不了的,還是乖乖就擒吧。”

隨著幾人追向叢林深處,這邊漸漸平靜了下來。

武河西揉著生疼的肩膀站起身,緩緩走到柳百世身邊,不無氣憤地道:“時過遷這小子出手太狠了。

下次,我非得在他身找補回來,讓他嚐嚐大砍刀的滋味。”

“我又何償不想!”

柳百世揉著自己生疼的胸口,嘲笑道:“多次攻防戰,多次敗在邵大強的箭下,我都有點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