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敗了還能來……”

顧念故作驚訝地望著秋飛。

然後他一拍自己的腦門,佯裝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憑藉秋氏家族的名額才加入古玄門的吧?”

顧念知道家族名額的事情。

如此看來,四大家族跟古玄門私下裡的這種交易,並不是什麼秘密。

現場有二十來名少年。

其中,除了周子鳶、顧念、武河西和寧立秋四人是受到邀請後,才加入古玄門的。

其餘人則是透過一輪又一輪的淘汰賽脫穎而出,成為古玄門的外門弟子。

過程之艱辛,可想而知。

自然,他們這些人對於走後門、託關係的戲碼十分鄙視。

現在,聽到顧念這麼一說,所有少年望向秋飛的眼光中,都帶著一絲鄙夷之色。

面對顧念當面奚落,秋飛保持著應有的忍耐,並沒有與之針鋒相對。

這份超乎尋常的沉穩,倒讓一旁的周子鳶心生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秋飛的隱忍,並沒有讓顧念罷休,反而得寸進尺。

“我就說嘛。”

他手指秋飛,言辭之中盡是譏諷,“若非有一個好的家族,這麼低的境界,也配加入古玄門?

秋飛,你的傷勢好全乎了嗎?

我聽說,那天你摔下擂臺時,人當場就已經不行了,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又活蹦亂跳的!

看來,我那天手下留情了,出手的力量還是不夠重啊!”

顧念一邊說著,一邊還裝作惋惜地連連搖頭。

他的這一番冷嘲熱諷,自然惹得院內的所有少年都跟著一起嘲笑起來。

“顧兄,你那天若是出手力度再重一點,人家當場嗝屁,秋家人還不找上門來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擂臺比試,生死各安天命,打死人是不用負責任的。”

“這麼說來,豈不是白死了?”

“隱元境三重上擂臺去挑戰,不就是去送死嗎?怪得了誰呢?換成是我,絕不敢上去比試的。”

“某些人自不量力,沒有自知之明而已。”

……

眾人的嘲諷,一字不落地落入秋飛耳中。

秋飛皺著眉頭,臉色陰晴不定。

瞧著秋飛越來越鐵青的臉色,眼眸中逐漸蘊漲的怒火,以及那敢怒不敢言的神態,顧念心裡透發出一種莫名的興奮。

似乎,越是讓秋飛感到不堪,他心底產生的那種優越感就愈發地熾烈。

越是如此,他心裡就越想去刺激秋飛。

刺激他發怒。

不得不說,秋飛剛剛面對顧念時,心中並沒什麼怨念,也沒想要替原主報仇的念頭。

但顧念這番作死的行為,已成功激怒了秋飛,也大大激發了潛藏在腦海深處的原主的意識。

這時,顧念囂張地走到秋飛面前。

湊近他耳邊,他用只有兩人才聽得清的聲音說道:“知道你父母為什麼會失蹤嗎?”

秋飛眼眸一凜,冷芒直射。

顧念知道秋飛處在爆發的前夜,卻毫不在意。

他依舊以極低的聲音自顧自地道:“那是因為,你娘跟別的男人私奔了,你爹羞於見人,跳崖自……”

“放你孃的狗屁!”

秋飛豈會容許顧念如此詆譭原主的父母,當即怒吼一聲,揮拳擊向對方。

成功激怒秋飛,顧念放肆地哈哈大笑。

他早有準備。

看到秋飛怒而出手後,他身形輕輕一晃,退出一丈開外,輕鬆地躲過秋飛的攻擊。

成功激怒秋飛動手,顧念心中暗喜。

但他卻故意對眾人道:“諸位,你們都看到了,是秋飛先動手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少年中,有一人輕笑道:“顧兄,你儘管出手就是。若是外門長老怪罪下來,我們自會幫你說話。”

顧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自得的哈哈大笑,衝著怒火中燒的秋飛道:“秋飛,今天我要讓你爬著去古玄門!”

說著,他便攻出一拳,衝向秋飛。

兩人相距不過一丈,顧念又是隱元境五重的實力,突然間出手,速度自然極快。

眾人只是眨了下眼,顧念便到了秋飛跟前。

他的拳頭挾著風雷之勁,徑直轟向秋飛的胸膛。

眾人深知,以秋飛隱元境三重的實力,想要躲開顧念這招勢在必得的拳法,實屬萬難。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中都已預料到了結局。

“何苦來著!”

其中一人故作憐憫地搖頭輕嘆,“技不如人並不恥辱。這不,自取其辱……”

話音未落,他便瞪大了眼珠子。

顧念的這一拳確實擊向了秋飛的胸膛,可惜,秋飛早有防備,他以更快的速度閃過了。

不但閃過,還衝著顧念轟出了一拳。

電光石火間,秋飛的這一招速度更快,力道更猛。

顧念的招式已經用老。

倏忽之間根本來不及做出規避動作,眼睜睜地看著秋飛這一拳飛到自己眼前。

擊中了自己的左眼。

秋飛如此快捷的反應,完全超出了隱元境三重修真者應有的實力。

而且,這一拳直接將顧念的身體擊得騰空而起,重重地跌倒在身後一丈開外。

見證了這麼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場所有少年的眼珠子都瞪大了眼珠子。

驚詫莫名。

這一拳的力量太強大了!

可是,秋飛是如何避開顧念那一拳的呢?

眾人疑惑不解。

顧念自己也是一臉懵逼,自己那勢在必得的一拳怎麼就落空了呢!

他望望秋飛,又摸摸跌得有些生疼的屁股,半天沒反應過來。

顧念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失敗。

“這不可能!”

他從地上爬起來,氣急敗壞地衝秋飛咆哮,“你一個垃圾靈根者,怎麼可能會擊倒我,你一定是作弊了!”

完全一副輸不起的醜陋嘴臉。

所有少年像看怪物似的看顧念獨自表演,作沒作弊,他們這些現場旁觀者還不清楚嗎?

只是,一個修真者,憑著垃圾靈根,硬生生以隱元境三重的實力,越級擊敗了隱元境五重的強者。

這戰力確實太恐怖了,

眾人也都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事實卻擺在眼前。

這時,秋飛一步步走向顧念。

他一邊行走,一邊緊盯對方,一字一音,“小子,以後再敢詆譭我父母雙親,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看到秋飛眼中燃燒的怒火,顧念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絲死亡的恐懼,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他想不明白,幾天前明明還不堪一擊的秋飛,突然間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

這前後的變化也太大了!

警告了顧念後,秋飛便獨自走向一邊,遠離眾人,隨便選了個地方打坐調息。

方才,他不得不動用了雙眼的解析功能,給現場的所有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別看此時秋飛表面若無其事、波瀾不驚的,其實,內心裡他不知有多興奮了。

原來,打臉會這麼爽!

這裡是城主府,修真者之間相互切磋一、二還是可以的,若是想報仇雪恨,那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秋飛還沒傻到這種地步。

顧念是該死,但也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場所和時機,進入古玄門後,有的是機會。

秋飛正打坐調息,忽然聞到一股馨香襲來。

他扭過頭去,看到面戴面紗,一襲白衣白裙的周子鳶走到了身前。

“秋兄,子鳶有禮了。”

周子鳶的聲音很柔很綿,極是好聽。

秋飛聽後,心底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連使用“金手指”產生的後遺症,這會兒也不覺得算什麼了。

他連忙起身,慌亂地還禮。

這一幕,讓所有人見了,又驚得眼鏡跌了一地。

周子鳶來到城主府後,雖與眾人站在一起,卻甚少與眾人互動,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當名聽客,沒什麼存在感。

這會兒,她卻主動找秋飛說話,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秋飛也深感意外,問道:“周姑娘,有什麼事嗎?”

“這個……”

周子鳶遲疑了一下,終還是開口輕聲說道:“子鳶記得,《千篇一律》一書中,曾提及過五系靈根。”

秋飛心頭一跳。

周子鳶找自己提起五系靈根,莫不是那冊書籍之上介紹了什麼靈丹妙藥,能夠解決這類靈根修煉困難的問題?

秋飛連忙問道:“煩請周姑娘明示。”

周子鳶說道:“書籍上說,有種叫‘破靈丸’的高階丹藥,能夠解決五系靈根困擾修真者的難題。”

“破靈丸。”

秋飛記住這個丹藥名,衝周子鳶恭敬地施了一禮,“周姑娘,多謝提醒。這份人情,秋飛永記於心。”

周子鳶盈盈一禮,不再說話,轉身退開一旁。

這時,城主府內傳出一陣喧譁,眾人立即恭身站立,抬眼望去。

數人從府內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城主大人任重洲。

與城主大人並排而行的,就是前日主持成人禮的那個中年人,聽幾位少年私下議論,秋飛已經知曉,他是古玄門的一名外門長老。

此次前來風雲城招收外門弟子,便是由他主持。

兩人身後跟著數人,除了四大家族的人外,便是一些在風雲城有頭面的人物。

這些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後面,一邊走出內宅,一邊有說有笑的,相談甚歡。

中年人來到院中後,自袖中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黃色紙張。

隨手往空中一扔。

二十餘個少年人,便見到了他們自出生以來也沒見到過的、最為神奇的一幕。

只見那黃色紙張迎風見漲。

“倏”的一聲。

頓漲大了數百倍,變化成一隻數丈大小的飛鷹模樣,飄浮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