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的契書已毀,信物也各自退回。

秋飛轉身就走。

忽然想起什麼,他又轉過身來,問道:“蔣姨,蘇叔叔呢?他不在家嗎?”

“他昨天傍晚跟著獵人小隊進山去做任務去了,沒有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說到蘇大雄,蔣沁絡臉上不經意地露出擔憂之色。

獵人小隊就是拿命在搏生計,過的都是刀尖上的生活,既辛苦又危險。

“麻煩告訴蘇叔叔,我已加入古玄門。”

說罷,秋飛轉身離開了蘇玉梅的家。

身後,傳來蔣沁絡既驚訝又莫名的聲音,“加入古玄門了?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垃圾靈根嗎?”

離開城西。

秋飛經過一條街道的拐角時,忽然從旁邊衝出一個人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實在太過迅捷。

秋飛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便騰空而起,被人摔了個四腳朝天。

好在對方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讓他得以緩口氣。

秋飛快速站起來。

發現偷襲之人竟是剛才出現在蘇玉梅家中的那個乾淨少年。

此刻,少年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秋飛!小梅跟我說過,她不喜歡你,你還來騷擾她做什麼?”

少年漲紅著臉龐,顯得很激動。

“小梅?”

秋飛皺起眉頭。

這小子居然認識自己,還如此親暱地稱呼蘇玉梅,可以肯定,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聯想到方才的退親,秋飛心頭一跳,這對狗男女難不成……

“你誰啊?”

沉下臉來,秋飛的語氣甚是不善。

“你自然不知道我是誰。”

感受到秋飛態度的轉變,少年並不在意。

他甚是囂張地道:“秋飛,記住了,我叫顧憫洲,是小梅的同班學友。”

“姓顧?同班同學?”

秋飛一臉怪異地打量對方。

在風雲城,既然姓顧,就跟四大家族之一的顧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顧念跟你什麼關係?”

秋飛問道。

“你終於想起來了?”

顧憫洲得意地大笑起來,“秋飛,擂臺上被痛揍的滋味不好受吧?實話告訴你,顧念是我遠房堂兄。”

秋飛明白了。

這顧憫洲不過是顧氏一族的一個旁枝子弟而已,應該就住在城西這片區域。

否則,他也不會跟蘇玉梅就讀同一個學堂。

蘇玉梅就讀的學堂,就在城西這片區域內,學員都是附近普通人家的孩子。

“道歉!”

清楚了顧憫洲的身份,秋飛自然不會對他客氣。

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顧憫洲放肆地大笑起來。

“哈哈!一個隱元境三重,竟然大言不慚地讓一個隱元境四重的人道歉!

是我耳朵有毛病聽差了,還是有些人太過猖狂?”

說罷,顧憫洲故意上前一步,逼近秋飛,根本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

甚至,他還狂妄地挑釁道:“小梅只能是我顧憫洲的女人,誰也不能碰她,未婚夫也不行。

秋飛,我勸你小子離小梅遠點,否則,你將會遭受到比擂臺更為慘烈的重創。

我說到做到。”

這話相當狂妄,有股少年的傲氣。

秋飛卻從這句話裡頭聽出一絲不一樣的意味,好像抓住了什麼。

這一刻,他腦海裡一片清明,理清了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為蘇玉梅,顧念才對我下死手的?”

秋飛忽然問道。

他瞪著顧憫洲,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錯!”

顧憫洲十分得意,“我花費了兩瓶清心丹,三株跌打草,顧念才答應我在擂臺上對你下殺手。

可惜,你只是受了重傷,沒能如我所願。現在,你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很生氣?

但是,生氣有用嗎?你不過是隱元境三重而已,而我已經是隱元境四重了。

遇到我算你小子倒黴!

今天,我要把你打成殘廢,讓你小子以後見到我,只能趴著跟我說話。”

秋飛冷哼一聲,“老子不相信。”

“試過不就知道了!”

顧憫洲傲然一笑。

隨即臉色一肅,不再答話,直接揮拳就衝了上來。

這一拳又快又狠。

顧憫洲自信對方根本閃避不過,於是,他得意地笑出聲來。

秋飛一動未動,在這一拳即將擊中他臉面的時候,成功啟動雙眼的解析功能。

【解析目標:顧憫洲,隱元境五重,攻擊力350,距離三尺。】

【解析結果:可降速八百倍,威脅等級二級。】

在雙眼的解析之下,顧憫洲的攻擊在秋飛眼中如同兒戲。

他果斷出手。

發起攻擊的顧憫洲見秋飛竟然想要反擊,心中不由地冷笑。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對方眼眸之中透發出的芒光。

隨即,眼前一花。

“嗵”的一聲。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他臉龐上傳來一陣劇痛。

秋飛的這一拳速度太快了!

快到顧憫洲根本來不及反應。

只見他慘痛一聲,身子承受不住這一拳的衝擊之力,“倏”地向後飛跌而去。

“碰!”

顧憫洲重重地摔倒在地,眼冒金星,頭昏目眩。

正準備爬起來,秋飛一隻腳已狠狠地踏在他的胸口上,疼得他一聲悶哼,氣血受阻。

“我叫你猖狂!”

說罷,秋飛揮出一拳,狠狠擊打在顧憫洲的面龐上。

頓時,五官變形,血沫橫飛。

顧憫洲一頓慘叫,殺豬似的。

“這一拳是告訴你,做人,不可有歹心!”

說罷,秋飛又是一拳。

這一拳擊在顧憫洲的左眼上,頓時變得烏青起來。

顧憫洲奮力掙扎著,卻哪裡掙得脫,早丟掉了方才保持的翩翩風度,不住地叫疼、求饒。

“這一拳告訴你,做人,要厚道。”

秋飛又一拳揮下。

顧憫洲的右眼也遭了殃,跟隨左眼變成了一對熊貓眼。

“這一拳……”

秋飛剛要說下去。

顧憫洲終於承受不住痛苦,害怕了。

他痛哭流涕,“秋大哥,不,秋大爺,你饒了小的吧,我是有眼無珠啊。

你老人家放心,今後,小的再也不去招惹了蘇玉梅了,只求秋大爺放小的一條生路。”

“知道錯了?”

秋飛冷哼一聲。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顧憫洲連聲告饒,“小的再也不敢了,只求秋大爺手下留情,饒小的一條狗命!”

“這還差不多。”

秋飛拍了拍手上的血漬,一臉嫌棄,正色道:“若不是看你尚未成年,我非扭斷你脖子不可。

記住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跟蘇玉梅在一起,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好說話了。”

“不敢了!不敢了!”

顧憫洲連聲保證,“從今以後,小的一見到蘇玉梅就繞道走,心裡永遠記著她是秋大哥的女人。”

“這還差不多。”

秋飛撇了撇嘴。

因蘇家退親而產生的那縷不快,消散了許多。

看著躺在地上裝死的顧憫洲,心想這小子小小年紀,為了一個女人就要置人於死地,心思太過歹毒。

不行,不能這樣輕易饒過他,非得讓他再長點記性不可。

否則,下次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如此一想,秋飛右腳狠狠地在顧憫洲的胸口一擰。

頓時,顧憫洲體內傳出數聲“啪嗒”的清脆之聲,幾根肋骨當場被秋飛踩斷。

同時響起的還有顧憫洲慘絕人瞏的嚎叫,傳出老遠,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狗聽了通體生寒。

因為疼痛過度,顧憫洲竟昏死過去。

秋飛剛才那一腳,直接造成顧憫洲重傷,雖不至死,但未來三個多月,他註定得躺床上了。

顧念重傷原主的大仇,因顧憫洲而起,自己重傷對方,這仇算是替他報了。

如此一想,秋飛心情大好。

第二天清早。

大長老秋恥帶著秋飛來到城主府。

在這裡,秋飛見到了二十來個被古玄門招入門下的弟子,也見到了周子鳶、顧念、武河西、寧立秋等幾人。

四人身具中品靈根,鶴立雞群,很自然地就站在了一起。

周子鳶一襲白衣白裙,依舊戴著潔白的面紗,獨站其位,十分醒目、惹眼。

面紗之下,能隱約見到她那臉龐的完美輪廓,而臉龐上的那道疤痕則被遮住了,無法窺見。

秋飛剛一進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喲!這不是手下敗將嗎?”

一道刺耳的聲音在庭院內響起,引起眾人的注意。

秋飛循聲望去。

是顧念。

他身著一襲華麗的服飾,將身材襯托得挺拔、修長,這會兒更是昂著他的頭,肆無忌憚地望著自己。

顧念的目光中,盡是挑釁的意味。

瞥了秋飛一眼,顧念又大聲地對周子鳶等三人道:“這小子叫秋飛,秋氏一族的子弟,上次門派招考時,敗在我手下。”

武河西在一旁輕笑道:“我倒是對秋兄有印象。”

說著,他的眼珠子滴溜溜靈動起來。

寧立秋立刻會意,一拍巴掌大聲叫道:“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位垃圾靈根的擁有者嘛!”

說罷,三個少年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自然引起一旁其他人的注意,齊齊轉眼望過來。

一見到顧念,秋飛心底深處立即就竄出一股強烈的衝動,渴望衝上前去將對方殺掉。

秋飛知道,這是原主殘留在身體深處的潛意識表現,為自己的冤死心有不甘。

如今,秋飛的靈魂早已掌控了這具軀體,原主的這股執念已影響不了他的情緒。

即便仇人此刻就站在眼前,他也能泰然處之。

可是,顧念卻不這麼想。

此刻的他,卻不想放過這麼一個羞辱秋飛的大好機會。

尤其是在得知秋飛重傷了顧憫洲之後,他更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對方,讓他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而且,透過打壓秋飛,還能提升他在其他古玄門新晉弟子中的聲威。

不得不說,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有這個通病。

愛顯擺。

尤其喜歡透過打壓他人,也顯示自己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