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某豈會跟畜生一般見識。”

俞招煩大氣地道。

秋飛雖極不情願,但還是將“黑哥兒”遞了過去。

“黑哥兒”十分畏懼跟陌生人接觸,四腳尖爪扣住秋飛的衣裳就是不松,嘴裡還不停地哼唧著。

秋飛為難地望著俞招煩,“俞師兄,你看,這……”

俞招煩臉色變冷,輕哼一聲。

他伸手一把扣住“黑哥兒”的脖領,就從秋飛懷中提了過來,嚇得對方哇哇大叫,甚是恐懼。

就在俞招煩仔細打量黑哥兒時,就聽得秋飛大聲提醒道:“俞師兄,小心……”

話音剛落,卻見從“黑哥兒”體內撒出一泡液體來,射向俞招煩。

饒是俞招煩洞明境三重,身手了得,但在這突發的狀況面前,一時間也顯得驚慌失措。

慌亂間,他驚呼一聲,忙亂地將“黑哥兒”甩了出去。

但是,“黑哥兒”體內射出的液體,相當一部分濺到了他那雪白的長衫上,溼了大片。

“該死!”

俞招煩咒罵一聲。

秋飛見狀,連忙跑上前來。

他一邊用衣袖去擦拭腥燥味濃重的白長衫,一邊誠惶誠恐地道歉,“對不起,俞師兄,怪我沒及時提醒,害得你……”

“可惡!”

俞招煩再次怒斥。

他目露兇光,投向被扔出數丈遠的“黑哥兒”,大有追殺過去的意思。

再看眼前,秋飛正卑賤地用衣袖擦拭那濺溼的白長衫,不禁將對“黑哥兒”的怒氣發洩到了他身上。

俞招煩雙臂用力,使勁一推。

秋飛哪曾防備俞招煩的這一招,當即被推出一丈開外,跌倒在地。

連著又翻了好幾個跟頭。

“你的寵物弄髒了我的衣衫,就拿它賠償吧。”

俞招煩找到了強搶的理由,氣也消了不少。

說罷,他便向“黑哥兒”撲去。

“俞師兄請慢。”

秋飛顧不得渾身疼痛,出聲提醒俞招煩,“俞師兄,‘黑哥兒’是雲師兄寄養在我這兒的。

你若強行要帶走它,師弟我阻攔不了,也不敢。

只是,你帶走之前,煩請先通知他一聲,免得到時候雲師兄怪罪下來,師弟我擔待不起。”

說罷,秋飛站起身來,一臉堅毅地阻攔在俞招煩身前。

“雲師兄?”

俞招煩止住腳步,冷哼一聲,“你可知道我又是什麼人?我俞招煩想得到的東西,什麼時候需要他人同意了?”

這時,衛恆上前一步,湊近俞招煩低聲說了幾句話。

聽罷,俞招煩臉上呈現出古怪之色。

未了,他忍不住問道:“雲師兄會如此心甘情願地拱手讓出這隻寵物?”

“誰知道雲師兄心裡是怎麼想的。”

衛恆苦笑道:“秋飛當眾說過,他只是代為收養,蔣大隊長和雲師兄隨時可以將它帶走。”

顯然,嘯風大隊和巫山大隊的名頭鎮住了俞招煩,讓他打消了搶奪“黑哥兒”的心思。

但他仍心有不甘地打量秋飛,又望向遠處瑟瑟發抖的“黑哥兒”,猶疑著。

半晌,他放棄了。

臨走之前,他憤憤不平地對秋飛道:“若不是看蔣隊和雲師兄的面子,我非揍你和這畜生一頓不可。”

秋飛能做的就是唯唯諾諾地聽著,心裡卻極度不爽。

這年頭,做個強盜都如此理直氣壯了,普通老百姓還如何生存啊!

這也堅定了他要提升實力的決心。

不強大,命如草芥。

賤同螻蟻,任人拿捏!

直到俞招煩和衛恆走了許久,“黑哥兒”才敢小心翼翼地回到秋飛身邊。

它望著秋飛,一臉的委屈巴巴,“主人,你害寶寶捱揍了。”

“你這是怪主人嘍?”

秋飛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主人不這樣做,你這會兒已經被壞人抓走了,還能站在這兒跟主人說話?”

原來,“黑哥兒”方才恰巧撒尿到俞招煩身上,卻是秋飛暗中唆使的結果,為的是招惹俞招煩生氣。

“黑哥兒”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不滿地道:“主人是個大壞蛋,寶寶要多吃幾塊烤肉肉。”

誰說低齡動物不明事理?

只是它們不想跟你細掰而已,在美味食物的誘惑下,使得它們不願提及罷了。

秋飛自知理虧,連忙答應道:“好好好!今天管飽管夠,主人說話算數!”

是夜,秋飛發現範不悔三人並沒有回來。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其間,衛恆又陪著俞招煩來過一次,見範不悔不在之後,便離開了。

獵魔小隊外出任務,十天半月不回來是常事。

這一次,俞招煩沒有要求要抱“黑哥兒”,甚至連想見它的心思都沒有。

似乎,他早就放下了此事。

秋飛心中卻隱隱不安,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惡狼碰見了肥美的羔羊,它會輕易放過嗎?

第四天的傍晚,範不悔他們三個回來了。

風塵僕僕的。

一回到金龍小隊的駐地,三人徑直來到秋飛的洞府,把秋飛從修煉中叫出來。

“俞招煩是不是來過了?”

秋飛剛一走出洞府,範不悔就劈頭問道。

“來過兩次。”

秋飛點頭說道:“每次都是衛恆陪著來的,看三位師兄都不在,就走了。”

“問什麼了?”

範不悔追問道。

秋飛搖了搖頭,指了指纏在他肩頭的“黑哥兒”道:“他逼迫我強賣黑哥兒,不過,我沒同意。”

說罷,秋飛就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聽罷,三個人的神情都鬆懈了下來。

章改之輕鬆地笑道:“沒事兒了,秋師弟不用擔心。”

說著,他衝秋飛神秘地一笑,“秋師弟,你知道我們哥仨這幾天去幹什麼了嗎?”

秋飛望了三人一眼,茫然搖頭。

“去坊市了。”

呂中和在一旁興奮地插話。

坊市,秋飛略知一二。

它是修真者自發形成的交易市場。

裡面出售的都是修真者需要的靈藥、丹藥、材料、武器、符籙等一系列物品。

坊市內既有商家設立的商鋪,也有修真者在那兒擺攤設點,進行自由交易。

優點是,不論什麼物品,不問出處,只要價格合適,都可以交易。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怎麼安全,時不時會被有心人盯上。

因而,一般前往坊市的修真者,基本上會邀上一、兩個好友同往,確保性命、財產安全。

據範不悔介紹,這個坊市建在西南域的中間地帶。

它周邊的大小修真門派有十數個,前來交易的修真者無數,生意十分的紅火。

坊市距離古玄門極遠,乘坐飛行符的話,至少要飛上一天一夜才能到達。

以飛行符的速度計算,一天一夜,至少飛上十萬裡上下了。

果然夠遠的。

“不過,坊市內冷清了不少,你們有這種感覺嗎?”

呂中和在一旁插嘴問道。

章改之輕笑道:“想那麼多幹什麼,能把刀尾燕的羽毛脫手,才是最重要的。”

“刀尾燕的羽毛賣了?”

秋飛眼睛一亮。

那玩意兒若在宗門之內出售,勢必會引起轟動。

“不錯!”

連一向孤傲的範不悔面上都露出了一絲喜色,“賣了四百枚下品靈石的高價,比宗門之內高多了。”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掏出十枚中品靈石來,遞給秋飛。

四百枚下品靈石,能夠兌換四十枚中品靈石。

秋飛連忙拒絕。

“這是你應得的。”

範不悔沉聲道:“先前給了你十枚中品靈石,依據的是宗門的收購價,現在溢價這麼多,你理應分得更多。”

旁邊的章改之和呂中和亦微笑著點頭。

在範不悔的堅持之下,秋飛只好收下,心中卻對這個坊市生起了好奇之心。

範不悔說道:“接下來,我會閉關大半個月,為下月舉行的宗門大比做準備。”

秋飛心中一動。

年底的宗門大比要開始了嗎?

細思一想,自己進入古玄門竟然已有半年,時間過得真快。

宗門大比,又稱內門名額爭奪戰。

是十餘萬外門弟子改變命運的一場比試,他們將為爭奪十數個內門弟子的名額,而展開瘋狂的廝殺。

秋飛稱讚道:“範師兄,師弟我預先祝你成功晉階內門弟子!”

“錯!”

呂中和沉聲道:“範隊這是要重回內門,誓報當年的羞辱之恥。”

章改之亦恨聲道:“那個寡廉鮮恥的女人,遲早要遭報應的……”

秋飛不明所以望向範不悔,只見他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他伸手阻止兩人繼續說下去,“真相如何,已無意義,此次爭取返回內門,就是要拿回曾經失去的東西。”

說罷,範不悔叮囑秋飛,“近段時間,你外出獵殺金狸獸時,可要小心些。”

秋飛聽了,連忙點頭。

“你們兩個也一樣。”

範不悔的目光投向章改之和呂中和,“我閉關的這段時間,少跟其他小隊起摩擦。

哪怕發生了衝突,也儘量息事寧人,不將事端擴大,一切等我出關後再行處理。”

“你還真是囉嗦!”

呂中和笑罵道:“範師兄現在越來越像個長嘴婦人了,說起來沒完沒了的。

話說,你每次閉關時,都是這樣叮囑的,我和章兄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一句話,說得四人哈哈大笑起來。

當夜,範不悔就閉關了。

而章改之和呂中和兩人,真的遵從了範不悔的叮囑,除了偶爾外出一趟,整個金龍小隊基本處於暫停狀態。

經過幾天的休養,秋飛的傷勢基本痊癒。

隨著“黑哥兒”的長大,它的食量大增,儲物袋中儲存的鮮肉不多了。

秋飛不得不外出獵殺魔獸。

讓秋飛頭疼的是,是“黑哥兒”的安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