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求求你了。”

“黑哥兒”萌萌的眼眸中流露出恐懼之色,嘟嚷道:“那裡面又黑又窄,空氣也不好,寶寶心裡害怕極了。”

說的都是實情。

它的央求聲中帶著楚楚可憐的哀怨語氣,讓秋飛的心兒莫名地一顫。

前世在大城市努力打工的辛酸經歷,如影像般掠過他的心頭。

最終,秋飛妥協了。

在洞府的一角,秋飛給“黑哥兒”搭了個簡易的木頭房子,裡面墊上一兩件破衣裳,“猿”窩算是建成了。

“黑哥兒”見了,十分歡喜,不時地竄進竄出,像個獲得新鮮玩具的小孩,好不興奮。

它終於可以不用睡寵物袋了。

“主人,寶寶以後要天天睡在這裡。”

“黑哥兒”眼巴巴地望著秋飛,一臉祈求相。

秋飛說道:“如果聽話,主人就讓你天天睡。”

“寶寶最聽話了。”

“黑哥兒”討好地望著秋飛,還眨巴著眼,“以後主人叫往東,寶寶絕不去西,讓去抓鴨,寶寶絕不捉雞。”

秋飛聽得一頭黑線。

真看不出來,這黑不溜秋的醜八怪還是個話嘮。

不過,心裡這麼想的時候,秋飛已停止了神識的施展,“黑哥兒”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在說什麼了。

直到“黑哥兒”躺進猿窩,秋飛這才安心地修煉。

修煉時,他自然還是選用中品靈石。

下品靈石雖然也有效果,但不是很明顯,於秋飛的雜靈根而言,等同於龜速。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隨著修煉的進行,秋飛胸口的傷勢也在一點點地痊癒。

傍晚時分,秋飛聽到“黑哥兒”低沉而又焦躁不安的叫喚聲,便收了功。

“黑哥兒”學乖了,知道秋飛修煉不能打擾,便一直強忍著。

這會兒看到秋飛收功,它立刻就從“猿窩”中竄了出來。

撲到秋飛跟前,它便迫不及待地叫道:“主人,寶寶好餓!寶寶要吃肉肉!”

秋飛伸手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安慰道:“別急!主人這就給你做好吃的。”

一天未進食,不餓才怪呢。

秋飛感覺自己也有點餓了。

吃久了水煮的魔獸肉,難免會膩,秋飛便想改改口味。

他在洞府中找到一塊兩尺寬的鐵皮,清洗乾淨,拿到洞府外,架在兩塊石頭上。

然後,拾些乾枯的樹枝,當場做起了燒烤。

“黑哥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寬廣的天地,既新奇,又緊張,興奮地張著雙眼,四下裡東張西望。

秋飛做什麼,它總是繞在他的身旁跑來跑去,顯得十分興奮。

起火,澆油,放入魔獸的肉塊。

灑上鹽。

不一會兒,魔獸肉的焦香味兒飄散開來,刺激著人和魔獸的味蕾,一人一獸聞著香味兒,嚥著口水,垂涎欲滴。

當第一塊烤肉新鮮出爐,秋飛嚐了一口。

感覺味道還可以。

可惜,這是秋飛的臨時起意,沒有準備一些去腥增香的調味料,味道自然沒法跟前世相比。

看到“黑哥兒”一副眼巴巴、急不可耐的樣子,秋飛隨手將這塊烤肉丟給了它。

“黑哥兒”小身子靈活地一跳,一口咬住。

還沒等它咬呢,就被烤肉燙得哇哇大叫,“哎喲!主人,燙死寶寶了!”

秋飛哈哈大笑,好不快心。

“秋師弟,什麼事兒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就在這時,半空中傳來一道聲音。

秋飛一愣,抬頭望去。

卻是衛恆駕著飛行符駛了過來,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材高大,身著雪白長衫的青年人。

不過,青年人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看上去一臉倦容,像是患了重症一般。

秋飛一眼就瞧出這個青年人身受重傷,氣血虧損嚴重。

而且看對方還有些眼熟,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當衛恆和白衫青年跳下飛行符時,白衫青年站立不穩,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幸虧衛恆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對方。

白衫青年臉現尷尬之色,低聲向衛恆道了聲謝。

兩人徑直來到秋飛的簡易燒烤攤前。

“黑哥兒”見到陌生的人類之後,心中恐懼,立刻就藏在了秋飛的身後。

秋飛將它抱在懷裡,用手輕撫它的毛髮以示安慰。

然後,他恭敬地向衛恆施了一禮,微笑道:“衛師兄,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金龍小隊這兒閒逛了?

是找範隊嗎?範隊他們幾個外出任務了,尚未回來。”

衛恆在嘯風大隊的主要職責,是維持護山大陣的日常運轉,比較清閒。

閒暇時,他還會協助蔣之晨處理一些隊裡的日常雜務。

衛恆剛要開口回答,那白衫青年倒率先開口了,“金龍小隊外出任務了,為何你卻留了下來?”

這話咄咄逼人,極是無理。

但人家明晃晃洞明境三重的境界擺在那兒,秋飛即便心裡不舒服,也只能忍受著。

他根本無力與之對抗。

而且,人家說話的時候,身上散發出強者特有的強橫氣息,頗有逼迫的意味。

青年身受重傷,並不妨礙他釋放出自身的強大威壓。

近在咫尺。

在這股強大氣勢的逼迫下,秋飛頓時呼吸不暢,一種壓抑之感籠罩在頭頂之上,讓人透不過氣來。

終於,秋飛承受不住了,“蹭蹭蹭”的連續後退了數步。

他的整個臉色因為憋屈而漲得通紅,但他也只能強忍心中的屈辱,極力穩住心神。

“回稟這位師兄。”

秋飛不卑不亢地道:“我境界低,實力弱,不想拖累全隊,暫時先在家中修煉。”

衛恆也瞧出了青年人對秋飛的逼迫。

他便在一旁向秋飛解釋道:“俞師兄來詢問範隊一些情況,既然範隊不在,我們晚點再過來吧。”

說著,他便招呼白衫青年離開。

白衫青年卻沒有動身。

他雙眼盯著秋飛懷中的“黑哥兒”,張口說道:“你這隻鬼面猿哪兒來的?我買了!”

白衫青年的口氣相當強橫、霸道,說是買,更像是在向秋飛下達命令。

強買強賣的意味更濃。

“這位師兄,不好意思,‘黑哥兒’不賣。”

秋飛心中雖然惱怒,但面上仍帶著微笑,委婉而又堅決地拒絕了對方的無理提議。

忽然,他心中一動。

姓俞,一襲白衫,還是洞明境,不就是神龍峰的那個俞招煩嗎?

自己在任務閣曾見過一面。

就是接了刀尾燕任務的那個青年啊!

這會兒,秋飛越看青年,越像當初自己在任務閣見過的那個頗有氣度的白衫青年俞招煩。

不用猜,這是上門尋找刀尾燕來了。

秋飛還真猜對了。

此人正是俞招煩,宗門神龍峰的親傳弟子,排名第七,人稱“七師兄”。

此次他來到嘯風大隊,正是來詢問有關刀尾燕線索的。

為了獵殺這隻刀尾燕,他組建的獵魔小隊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但他被刀尾燕傷成重傷,還有一名隊員當場死亡,多人受傷,可謂代價昂貴。

不過,他們小隊也讓刀尾燕受到了重創。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隻刀尾燕的求生慾望極強。

在被圍攻中受到重創後,它竟然憑藉它快捷無比的速度,衝出了獵魔小隊的包圍圈,逃離了飛玉瀑布。

刀尾燕一路向北,翻山越嶺,逃出了十數萬裡遠,最後進入了獵魔坊區域。

俞招煩花費代價組建獵魔小隊,自然不會如此輕易放棄,不抓住刀尾燕誓不罷休。

於是,他率領獵魔小隊一路尋蹤追殺,進入了獵魔坊的這片區域。

前天,他率領的獵魔小隊失去了刀尾燕的蹤跡。

想到附近區域內只有嘯風一個獵魔大隊,俞招煩便讓小隊成員在周邊叢林之中搜尋。

而他獨自一人來到嘯風大隊,找到蔣之晨說明了來意。

徵得蔣之晨的同意後,他便在嘯風大隊內展開了詢問。

詢問了近百餘支獵魔小隊,所有隊員都說沒見到過什麼刀尾燕的蹤跡。

俞招煩本就對這樣的詢問不抱什麼希望,只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嘗試一下而已。

沒想到,他看見一隻魔獸幼崽,對方的主人居然是一個低境界的弟子。

不得不說,他眼紅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隻魔獸幼崽我要定了。

一向高傲的他,自然不會做出奪人所愛的事情,畢竟,他是神龍峰的七師兄,是親傳弟子,也是要臉面的。

於是,他提出了購買的要求。

沒想到,這個不知深淺的小屁孩居然一口就拒絕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如此不給臉面,讓他這個親傳弟子如何能夠忍受?

他本想立刻發作。

想著衛恆就在身旁,這兒又是嘯風大隊的地盤,自己一個外來者,吃相太難看的話,勢必造成嘯風大隊成員的反感。

於是,俞招煩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惡氣,展顏一笑,“我可以抱抱它嗎?”

我沒說要買,就是抱一抱,你總不能拒絕吧?

秋飛明顯一怔。

他懷中緊緊抱著“黑哥兒”,怔怔地望著俞招煩,不知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不過,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輕笑道:“俞師兄要抱‘黑哥兒’,那是它的福氣。

只是,這畜生別看現在挺乖的,人畜無害,其實十分調皮,萬一做出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