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靈力巨掌拍入一丈深的巨坑之中,居然還能活命,葛浩的命真夠硬的啊!

隨即,葛浩被抬出了深坑。

在這一靈力巨掌之下,雖然人還活著,但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他的四肢斷成數十截,軟綿綿的無力低垂,即便平躺在地上,都擺不直。

他唯一完整的是他的上半身,外面的穿的宗門弟子服已碎裂成布條,破爛不堪。

但他貼身穿著的一件皮製短褂,卻完好無損,沒有一絲一毫的破損。

也正是在這件皮製短褂的保護下,葛浩才得以苟活下來。

眾人都瞧出這件皮製金色短褂的不凡。

蘇慕青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這件短褂,脫口道:“這是……金蟒軟蝟甲!”

眾人神色一震,目光閃動。

皮製短褂呈暗金色,可見已有些年頭,材質是金蟒的後肩甲皮打磨所制,再配以魔蝟的軟甲粉鍛造而成。

金蟒軟蝟甲的最大特點就是防禦性強,水火不侵,寒暑相宜。

“下品法器!”

蔣之晨身為大隊長,見多識廣,一眼就瞧出了這件金蟒軟蝟甲的不凡之處。

其他人聽了,也不禁暗吸口氣。

法器,對於一般外門弟子來說,簡直是高攀不起的存在。

即便是古玄門的內門弟子,也僅有資格配備一般性的寶器而已,更別說法器了。

而且,這還是一件防禦性的法器,就更難得了。

“我說這小子怎麼沒死呢,原來是這件下品法器發揮了最大功勞!”

範不悔略顯遺憾地道。

“沒想到!”

蔣之晨亦感慨道:“葛浩這小子加入嘯風大隊多年,硬是沒看出來他還是個悶聲發大財的主!”

“只怕來路不正。”

範不悔冷哼一聲,“大隊長,這小子無論人品還是心術都已經壞透,若不……交給我來處置?”

“滾一邊去!”

蔣之晨豈能不明白範不悔的小心思,呵斥道:“交給你處置?你以為你是誰?

瞧把你小子能的!

你現在只是一個洞明境,而不是瑤光境大能,竟然敢不把戒律堂放在眼裡?”

蔣之晨一頓訓斥,罵得範不悔啞口無言。

範不悔只是一名外門弟子,根本沒有執法權,蔣之晨豈會同意將葛浩交給他。

如果這樣做了,戒律堂的人就該上門找他了。

眼見葛浩傷勢嚴重,氣若游絲,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蔣之晨不敢大意,立刻吩咐苗正裳和蘇慕青兩人將葛浩抬去靈丹閣救治。

範不悔心中雖有不滿,表面上卻很平靜。

望著遠去的身影,他冷哼一聲,“待這小子的傷好了,老子找他約戰決鬥臺。這賬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蔣之晨忍不住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無聲地嘆息一聲。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他也離開了。

俞招煩一直在旁靜觀。

此刻,他笑嘻嘻地對範不悔說道:“範師弟,今日來道別,沒想到竟見證了你突破的奇蹟。

要不要我將這個喜訊傳回靈隱峰,讓你曾經的師兄弟們為你高興高興?”

“你會這麼好心?”

冷靜下來的範不悔,又恢復了他往日的神情,“你心裡是不是一直惦記著那隻魔獸幼崽?我勸你省省吧。”

“沒有的事兒!”

俞招煩矢口否認,“師兄我是真心前來道別的。我聽到了一個訊息,你想不想知道?”

範不悔似乎很不待見俞招煩,對他的話根本不予理睬,催動飛行符往洞府飛去。

見範不悔無動於衷,俞招煩無奈地叫道:“葉霞要結婚了,你就不好奇新郎是誰嗎?”

範不悔聽罷,身軀一震,眸光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但他腳下的飛行符一刻也沒停,徑直落在秋飛的洞府前。

俞招煩見了,搖頭微嘆一聲,只好駕著飛行符離去。

進入秋飛的洞府,範不悔將秋飛放在洞府中的一塊石板上,讓他平躺著。

然後,解開秋飛的衣裳。

秋飛胸口的“膻中穴”處,被一塊礦石擊出一個雞蛋大小的血坑,骨架完全震斷。

“膻中穴”又叫中丹田,是人體的重要穴位之一,於修真者而言十分關鍵。

此穴位被擊穿,當即就將秋飛身上十數條經脈震毀。

可見,葛浩在擲出這枚礦石時,用力之大,也足見他對秋飛的怨怒之深。

如今,這枚礦石就嵌在這個“膻中穴”的血坑中。

一同陷在血坑裡的,還有那塊秋飛貼身佩戴的黑色掛墜。

此刻,系在掛墜上的那根銀色鏈子繃得筆直,而黑色鐵片似的掛墜被礦石壓著,扯不出來。

章改之和呂中和兩人走進洞府,不無擔心地問道:“隊長,秋師弟的傷勢……?”

範不悔緊鎖眉頭,沒有吱聲。

他掏出一把小刀,把陷在秋飛胸口的礦石挑出來,黑色掛墜也被他從胸坑中取出。

掛墜已嚴重變形,上面沾滿了血汙。

此時,秋飛胸膛上赫然呈現出一個醒目、模糊的創口,鮮血不斷地從裡面湧出來。

範不悔迅速出手,在“膻中穴”周圍連點數處穴位,流血便止住了。

他將幾顆煉血丸送入秋飛口中,又用布匹將傷口包紮好,這才舒了口氣。

“後續,就看這小子的造化了!”

範不悔對章改之兩人說道:“如果有‘黑玉丸’,十天半個月,他受損的經脈就能恢復。

若是沒有……唉!這就是他的命!”

說著,範不悔重重地嘆了口氣。

修真者若毀壞了經脈,就無法修煉,修真之路就此斷送,從而淪落為一個普通人。

“黑哥兒”悄無聲息地溜回洞府,來到秋飛躺著的石板前,衝著他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

如果秋飛醒著,一定能聽懂“黑哥兒”在嘲諷他,“愚蠢的人類,自不量力!看,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態。

範不悔聽了,便吩咐呂中和,“‘黑哥兒’估計是餓了,這些天,你暫時代秋飛養一下。”

呂中和應了一聲,提著“黑哥兒”的脖頸就往一旁走,嘴裡說道:“醜八怪,爺餵你好吃的。”

呂中和的舉動很不友好,“黑哥兒”發出一陣嘶吼,表達抗議。

可惜,呂中和不管這些,切了一些生鮮魔獸肉丟到它身前。

“黑哥兒”在秋飛手上吃慣了煮熟的魔獸肉,突然吃生鮮的,一時竟適應不了。

它立刻向呂中和發出抗議。

呂中和壓根就不理它,丟了幾塊魔獸肉後就不管了。

“黑哥兒”委屈之極,不由地懷念起秋飛的好來。

章改之走到範不悔身旁,小聲說道:“範隊,俞招煩方才說,葉霞姑娘要結婚了,你……”

聽到“葉霞姑娘”四個字時,範不悔的身軀明顯一僵,眸光中精芒迭閃。

隨即,這道光芒隱去。

他轉過頭來,望著章改之和呂中和,正色道:“她結婚跟我有何關係?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起她。”

見範不悔的神情如此嚴肅,兩人不敢再吱聲了。

“中和,你清點一下。”

範不悔吩咐呂中和,“扣除全隊本月的任務指標,剩下的全部拿去兌換成門派積分。”

呂中和在金龍小隊的職責,相當於一個小管家,全隊的一應錢財、物品都由他看管。

他從腰上取下一個儲物袋,挑選出一些材料後,交給範不悔,“隊長,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了。”

“隊長,你是在籌措購買‘黑玉丸’的錢嗎?”

章改之瞧出範不悔的用意。

範不悔點了點頭,“此刻我還能站在這兒,全拜秋飛所賜,更別說突破洞明境了。這條命,我欠他的。”

說到最後,範不悔幾乎一字一音,動了感情。

“黑玉丸價格昂貴。”

章改之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此次年底大比的第一名,獎勵十分豐厚。

光靈石就有一千枚,還有三品丹藥和上品寶器級的武器,比去年提升了一倍有餘。”

範不悔心中一動,“看來,我必須參加了!”

宗門弟子的境界達到洞明境後,自動獲得內門弟子資格,只需去弟子閣登記即可。

一旦登記,下個月就可以領取內門弟子待遇的月例。

也有一些弟子提升到洞明境後,為獲得年底大比的獎勵,有意推遲去登記。

沒登記,領取不到內門弟子的月例,就不屬於內門弟子,就有資格參加年底的大比。

……

秋飛幽幽醒來。

感覺渾身無力,胸口處,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傳遞全身,疼得他忍不住哼出聲來。

“你小子醒了?”

呂中和驚喜地叫了一聲,湊上前來觀察他。

秋飛渾身不舒服,嘗試著想翻身,發現動彈不得。

“我昏迷了多久?”

秋飛問道。

他的記憶停留在暗器射中前的那一刻。

“半個月。”

呂中和呵呵笑道:“這半個月都快把老子憋屈死了,真擔心你小子一覺不醒,就此嗝屁了。

那樣,範隊的努力可就白廢了。”

“範隊?”

秋飛回憶起自己受傷的情景,忍不住問道:“範隊他突破到洞明境了嗎?葛浩他們怎麼樣了?”

秋飛一連竄地詢問,弄得呂中和不知先回答哪一個好,愣怔了半天,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