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中和給秋飛講述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葛浩沒死?”

當秋飛聽到葛浩死裡逃生,活了過來後,頓時激動起來。

這一激動,立刻牽扯了他胸部的傷口,疼得他不由地悶哼出聲,冷汗直冒。

“你別激動!”

呂中和連忙安慰秋飛,“安心養傷才是正事兒!我替你煮了魔獸肉粥,稀爛軟糯,入口即化。”

說著,他還真的端來一碗用魔獸肉熬煮的肉粥。

看著散發出香味兒的肉粥,秋飛食慾大動,還真感覺有點餓了。

一碗肉粥下肚後,秋飛的身體恢復了一些氣力。

“戒律堂那邊怎麼說?”

秋飛問道。

在古玄門,干擾同門弟子突破是很嚴重的事情,最高可處斬刑。

呂中和聽到秋飛問及,神色頓時黯淡下來。

半晌,他語氣憤然地道:“戒律堂那邊傳來訊息,葛浩矢口否認了干擾範隊突破一事。

他們反咬一口,誣陷我們強行阻擋他們小隊經過,這才跟我們發生了爭鬥。

好在戒律堂沒有采納他們的說法,但認為我們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也有過錯。

最後,戒律堂對他們實施了囚禁水牢三年的懲罰。

你小子放心,我們金龍小隊不是隨便任人欺凌的,範隊一定會為你做主!”

秋飛聽罷,心中不免一聲輕嘆。

這就是現實!

前世身為打工人,他有過太多這方面的悲慘經歷,早就麻木了,見怪不怪。

只有自己強大了,一些人才不敢任意欺凌。

“呂師兄,我的傷勢……”

秋飛忍不住問道。

“沒事兒!”

呂中和安慰道:“蔣隊說了,靈丹閣內正好有一顆‘黑玉丸’,我們正為此籌措錢財呢。”

“黑玉丸?”

秋飛心裡默唸一遍,“‘黑玉丸’是治什麼的?我怎麼感覺全身沒有一點兒氣力?”

呂中和一臉悲憤,也不隱瞞,“你全身經脈盡毀,需要‘黑玉丸’才可以修復。”

經脈盡毀?

“嗡”的一聲。

腦海之中就像炸裂了一顆巨雷,轟然作響。

秋飛一片空白。

身體就像被禁錮住了一般,僵硬著,雙眼直直地望著洞府的頂壁,眨也不眨。

失神、呆滯,一動不動。

呂中和理解秋飛目前的心情,換了誰聽到這樣的訊息也受不了。

他輕聲安慰道:“秋師弟,你儘可放心,錢財方面,我們已籌措得差不多了。

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去購買‘黑玉丸’了。”

“呂師兄,範隊呢?”

半晌,秋飛才回過神來,但眼眸中依舊沒有神采。

“範隊在參加大比。”

一說到大比,呂中和來了興致,興奮地向秋飛介紹道:“目前,他的形勢很好,已進入了百名決賽。

不出意外的話,第一名非他莫屬!”

秋飛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呂師兄,我能去觀看比賽嗎?”

“有啥不能的?”

呂中和一下子跳將起來,叫嚷道:“老子早就想去觀看了,你小子沒有醒來,不敢離開半步……”

說著,呂中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迎新山。

古玄門的年底大比,就在迎新山的比武場上舉行。

比武場建造在迎新山的峰頂,是一個方圓足有百餘丈的寬大平臺。

這個平臺,據說是宗門的一個前輩高人,動用他的威能,一掌削掉迎新山的山頂形成的。

此刻,在這個平臺上,搭建了數十個比賽用的擂臺。

擂臺的四周,都是蜂擁而來觀看比賽的宗門弟子,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熱鬧之極。

有些宗門弟子嫌人多、擁擠、嘈雜,便邀上三五個好友,乘坐著飛行符,飛上半空之中觀戰。

身旁再擺上一些瓜果、酒水、蜜餞等食物,圍坐一圈,一邊觀戰一邊開懷暢飲。

興之所至,再肆意地對一些比賽場次進行點評,好不愜意!

隨著比賽的進行,戰況愈發激烈。

比賽變得越來越精彩,前來觀看比賽的弟子也越來越多。

秋飛和呂中和透過傳送陣來到迎新山,在呂中和的攙扶下,兩人走出傳送陣。

呂中和掏出飛行符,迎風展開,然後抱著秋飛坐了上去,徑直向著山頂飛去。

經脈被毀,秋飛除了不能調動內力修煉外,個人的正常行走並沒什麼影響。

只是他的胸骨碎裂,尚未完全痊癒,行走時常常會牽扯到傷口,十分疼痛。

呂中和讓他靠坐在飛行符上,這樣一來,秋飛既可以觀看比賽,也不會感為覺到累。

每年參加大比的外門弟子沒有一萬,也有數千,大家都是一個夢想:成為內門弟子。

每年大比開始之後,前期的比賽都會有些混亂。

因為,它採取的就是混戰。

這個階段,參賽者會抱團取暖,組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團隊,以求倖存下來。

這個階段,基本上就是團隊戰,單打獨鬥根本沒有生存空間。

這種混戰持續五輪,直至選出二百名獲勝者。

然後,比賽進入一對一廝殺的淘汰賽,選出百名強者。

今天是一對一廝殺的第二天,將選出五十名獲勝者進入下一輪的迴圈賽。

所謂迴圈賽,就是將五十名獲勝者分成十個組,每組五人,進行迴圈交戰。

最後統計出戰績,每組前三名進階為內門弟子。

混戰階段,或許會有濫竽充數者混跡其中,經過兩輪淘汰賽後,這種機率大大減少。

經過迴圈賽,能夠進入每組前三的弟子,基本就是優中選優了。

透過這種方式,宗門可以確保進階內門的弟子,都是實打實的優秀者。

這番經過精心設計比賽,足見宗門選拔人才的用心良苦。

兩人來到迎新山的峰頂平臺時,比賽早已開始,現場觀眾的叫喊聲震天價響,氣氛熱烈。

“範隊在五號擂臺。”

呂中和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擂臺上的範不悔,便操控著飛行符飛過去。

秋飛抬眼望去。

只見五號擂臺的正中央只站著範不悔一個人,並沒有其他對手的身影。

而在擂臺的一角,還站著一個上了年歲的老者,他身上的氣場極大,至少洞明境七重以上。

秋飛知道,老者是比賽監督,主持和監督比賽的,兼顧著比賽的安全問題。

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秋飛正狐疑呢,只見這名比賽監督衝臺下觀眾朗聲說道:“三十息,倒計時。”

五號擂臺周圍的觀賽者聽到這聲提示後,紛紛議論起來。

“周海這小子怎麼回事?還不快點滾出來!”

“你省省心吧!洞明境啊!上臺不就是找虐嗎?我打賭,這小子棄戰了!”

“真他孃的奇葩!今年居然有三人達到了洞明境,是歷年之最。”

“還不是衝著頭名的豐厚獎勵去的!”

……

聽著底下的議論,秋飛的目光不禁投向其他擂臺。

果然,另有兩座擂臺的情形一模一樣,兩名洞明境的參賽者孤憐憐地站在擂臺上。

而他們的對手,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棄戰。

面對這樣強勁的對手,隱元境根本就沒有取勝的希望,棄戰是唯一體面的失敗。

一呼一吸為一息,約三秒。

三十息後。

範不悔的對手最終沒有現身,等同棄權,他自動獲得勝利。

另外兩名洞明境參賽者同樣如此。

他們的對手都選擇了棄權,時間一到,自動獲得勝利,輕鬆地進入迴圈賽。

秋飛看到,範不悔走下擂臺後,一言不發地走向不遠處的一座建築。

另兩位洞明境參賽者走下擂臺後,也進入了那座建築。

“那是休息區。”

呂中和介紹道:“進入淘汰賽後,比賽強度增大,參賽者的體力消耗過大,會影響後續的發揮。

比賽規定,進入迴圈賽後,比賽一旦結束,參賽者自動獲得半個時辰的休息。”

秋飛知道,這樣高強度、短時間內的連續比賽,修真者體能、內力的儲備至關重要。

一場比賽下來,體能、內力的消耗巨大,有了半個時辰的休息,可以的適當補充。

兩人沒有去打擾範不悔,選擇觀看其他人的比賽。

秋飛知道顧念等人參加了這次的大比,不知他們是否進入了百強賽。

不過,他掃視全場所有擂臺,並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

可見,即便他們將境界提升到了隱元境八重,面對如此繁雜、混亂的宗門大比,敗下陣來很正常。

“那不是鄒平宇嗎?”

呂中和忽然發出一聲低呼。

秋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十二號擂臺上,兩名隱元境九重的弟子正鬥得難分難解。

“哪一個?什麼來頭?”

秋飛問道。

“穿橙色勁裝的那個。”

呂中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怪異,“這個混帳馬上就要跟葉霞姑娘成親了,這樣一個猥瑣的歪瓜裂棗,怎麼配得上葉霞姑娘的溫婉嬌柔。”

秋飛不知葉霞姑娘是誰。

不過,見呂中和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便沒有詢問。

他放眼瞧去,只見那穿橙色勁裝的漢子三十出頭,身材修長、挺拔,面容俊朗。

標準和俊男一枚,哪有呂中和說的那麼不堪了?

在與對手的交戰中,無率攻擊還是防守,這個叫鄒平宇的漢子,都將所有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這是一個穩重、沉著的男人。

秋飛給出了自己對此人的判斷,暗笑呂中和帶著有色眼鏡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