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憑天雙手緊緊握著,“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報警?”時御冷笑,“你以為我會給你那個機會?”

顧憑天看著他朝自己撲過來,側身閃躲,眼底深處是無法忽視的恨意,“時御!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病,別在我這裡來發瘋!”

這聲音沒有特意壓制,跟那天完全不一樣。

“怎麼……不裝了?”

時御眼睛裡冒著狠氣,一拳狠狠地打過去,“竟然敢騙老子那麼久,我今天就好好管教一下你!”

顧憑天反應很快,馬上就跟他纏打在一起。

“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管我!”

若在以前,受制於人的情況下,顧憑天絕對不會這麼跟時御說話,可現在他要的,就是激怒時御。

果不其然,時御上鉤了,一來二去,也受了傷。

但他一直都是過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又怎麼可能拿不下一個溫文儒雅的顧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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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顧憑天就被他死死按在床上。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又還能不能重新假死一次!”

說到這裡,之前的那些痛苦的,混亂的,模糊的記憶像電影一樣在眼前浮現。

時御抬手扯開領帶,捆住顧憑天的雙手。

他凸起的喉結和繃緊的下頜,彷彿化身成了發怒的狼。

“想逃脫我身邊?做夢!你就是變成鬼,也只能做我身邊的地縛靈!”

說完,又是重重的兩拳砸在顧憑天臉上。

顧憑天嘴角有血滲出來,表情地空白的,就好像被打蒙了一樣。

時御見到他這無法反抗的樣子,感覺身體裡的細胞都已經活了過來,揪著他的衣領朝自己拉近——

“怎麼每次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不住呢?小天啊……我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妄圖挑戰我?嗯?”

顧憑天嘴裡都是血,咬牙道:“滾!”

“嘖……真是不聽話。”

時御嘴角勾起一抹冷銳的弧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不過你別說,你之前那張假臉也還可以……就當是增加點情趣?”

他說話的時候故意靠在顧憑天耳側,噴灑的氣息讓顧憑天胃裡一陣翻湧。

“你這個瘋子!”

他的腿雖然已經恢復,但還是不能用力。

剛剛的一番打鬥本來就受了重傷,此時被男人捆綁著雙手,更加沒有反抗的餘地。

“時御……你別忘了這是在京城,不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放開我!”

他雙眼猩紅,用盡全力狠狠的踹了時御一腳。

“小東西……我還差點忘了,你的腿好了?嗯?”

時御站起身,睥睨的視線下移,落在他看起來很正常的雙腿上,嗜血而詭異,“不過好了又有什麼用?你好了,我可以重新給你打斷,想玩多少次我都可以陪你。”

話音剛落,他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匕首,燈光下冒著凌冽的寒光。

“估計會有點痛,你忍忍。”

顧憑天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偏執發瘋的男人舉起匕首朝他靠近。

一步、兩步……

越來越近。

千鈞一髮之際,外面突然響起沉穩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破門而入的聲音。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大批警察破門而入,時御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顧寒煜從後方疾步走進來,看到被綁著雙手的顧憑天時瞳孔猛然一縮,“大哥,你沒事吧?!”

他趕緊幫他解開繩子,上下檢查著他的傷。

“我沒事。”

顧憑天頂了一下腮肉,剛剛被打過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疼。

他看向被壓得跪在地上的男人,第一次對他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時御,一切都結束了,你……完了。”

最後兩個字他沒有發出聲音,只做了一個口型。

時御目光裡像是帶著刀子,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你他媽的……!”

還敢設計他!

警察見他想反抗,用力往下一按,“幹什麼!目無王法了是嗎?!”

顧寒煜眉頭緊蹙的看了時御一眼,禮貌性的朝警察點點頭。

“警察同志,那剩下的事就麻煩你們了,我哥受傷嚴重,我得先送他去醫院,這個人持兇器強闖民宅,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希望你們能給我和我哥一個交代。”

警察頷首,“放心,我們肯定會查明情況,稍後還有些問題需要顧先生配合。”

顧憑天眼裡都是紅血絲,眨也不眨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時御,“放心,我隨時配合……還有,我這裡有一些這個人的其他犯罪證據,到時候會一併交給你們。”

他之前就清楚時御的生意,不管在國內外,都是掛羊頭賣狗肉,查起來不要太容易。

有了這些,這個男人再也別想出來了。

時御也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頓時像瘋了一樣,“顧憑天!你忘了在國外這些年,都是老子養著你!”

“我告訴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休想!”

“你給我等著!”

在這一句句吼聲裡,時御被警察押離現場,屋子只剩下顧家兩兄弟。

顧寒煜看著自家大哥呼吸急促的模樣,趕緊上前去扶著他,“哥,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

顧憑天壓抑著心裡的激動,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我只是……”

只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次之後,時御那個瘋子應該再也沒有機會……來打擾他們的生活了,不管是他、如馨、還是阿煜一家,都可以安安心心的生活。

他想到這些,竟然不自覺的笑出聲來,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阿煜……你知道那種終日被噩夢纏身的感覺嗎?”

顧寒煜神色擔憂的看著他,沒說話。

顧憑天傷痕滿滿的手指抽動了兩下,滿身都是傷,但疲憊的目光裡卻壓抑著激動,“今天我終於……如釋重負。”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再也抵擋不住那股眩暈,閉上了眼睛。

“哥!”

顧寒煜心口一滯,趕緊把他扶起來送往醫院。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著某種感應,安如馨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甚至還夢到了之前在花店樓上的時候,付司堯給自己做飯的場景。

她感覺顧寒煜和江果果說得對,也許……他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說不定真的是有什麼苦衷。

安如馨不是那種獨自糾結的人,既然心裡有點放不下,她當即就決定要去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