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是我考慮不周了,你打我吧。對了,你餓不餓?我得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一會兒吃飽肚子,等穆醫生休息完,我再陪你去找他,人家剛值了個大夜班呢,很累的。而且轉院不是急事,來得及。”

江果果松開手,抬頭望著他,本想搖搖頭說不餓,可肚子卻適時的叫了起來。

顧寒煜笑笑,眷戀地放開了手:“等我啊,很快回來。”

“好吧。”

江果果點點頭應下,旋即滑下身子躺進被子裡。

顧寒煜見狀仍舊不敢鬆懈絲毫,哪怕幫她蓋好被子,轉身出了病房,也仍舊板著一張臉。

電話恰在此時響起。

他剛要按下接聽鍵,一個護士模樣打扮的人推著推車走了過來。

“顧先生,我來給江女士打針。”

顧寒煜看了她一眼,再加上手機仍舊響個不停,這才只是點點頭,便走到旁邊。

那護士見狀也沒說什麼,笑著推開病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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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果聽見動靜,懵懵懂懂睜開眼,“你怎麼這麼快就回……”

可她話才說一半兒,就發現對方不是顧寒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我以為是我丈夫。”

“沒關係。”護士抬腳走過去,手中的托盤很快放在床上,“江小姐和顧先生真是恩愛,我們也都是很羨慕的。”

江果果聽到這話覺得哪裡怪怪的,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護士開始忙活,從推車裡拿出藥劑和針管,露出在口罩外的眼睛笑的兩眼彎彎。

“江小姐,需要打擾您一會,可能會有點疼,但是這是正常生理反應,您需要忍一忍。”

江果果臉色微微發白,但還是配合的坐起身,“哦,好。”

看到她乖乖聽話,護士藏在口罩後的臉上多了一抹詭異的笑,但出口的聲音愈發的溫柔無害。

“江小姐果然體貼,人美心善,那我們開始了。”

護士拿著針一步步朝著江果果走過去,心裡得意非常。

只要這針打下去……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眼看著離江果果愈來愈近,護士伸手要給她揭開袖子,可忽然,江果果往後瑟縮了下。

護士的手落了空。

她口罩底下的表情瞬間僵住。

但下一秒,護士刻意的拿捏出耐心的語氣,弓著身假笑著溫柔詢問。

“怎麼了,江小姐?是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我能問一下,你這是要給我打什麼針嗎?”

“保胎針啊,您的主治醫生新給您開的。”

護士快速的說了一句,而後低頭繼續撥弄著針頭。

口罩底下的一張臉扭曲,眼裡的惡毒盛了十分。

這女人怎麼回事?剛剛不是很配合?怎麼突然又開始問東問西起來?

江果果心中的不安有些擴大。

一雙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眼前人,長長的羽睫翕動,帶著些許的不安。

主治醫生明明說她這幾天恢復得很好,連苦藥都減量了,怎麼又突然開保胎針?

似乎發現她不動,身體還是抵抗,那護士忽然抬頭:“江小姐……是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江果果遲疑的回答了一句。

畢竟人家沒有什麼不好的舉動,而且從剛才那套動作來看也很專業,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江果果這麼安慰自己。

她咬了咬牙,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伸出了手。

而那護士此時也已經將藥水重新抽進針筒。

“江小姐,麻煩您側過身,或者是把手伸出來也行。”

“哦,好。”

江果果點點頭,針管再次要扎進江果果的手臂。

嗡嗡——嗡嗡——

枕邊的電話忽然震動不停。

江果果和護士同時愣住。

意識到不好,護士猛的就要先下手為強,扎針。

可是這一針還是紮了個空。

江果果再次抽開了手。

護士這下的臉色,不是用難看兩個字能形容的了。

江果果毫無所覺,她不好意思的對著護士笑了笑:“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話落,她也不管那護士同不同意,便直接半起身,按下接聽後將手機放到耳邊。

“媽咪……”

“辰寶?”

電話裡,辰寶的聲音讓她心頭一暖,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

“辰寶,怎麼了?”

“媽咪你好點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昨天夢到你了,好想你。”

面對辰寶的關心,江果果強忍鼻尖酸澀,舔了舔唇:“很快啦,媽咪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陪你們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離開三個孩子這麼久。

心中空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一大塊。

“真的嗎?!”

小傢伙似乎很開心,高興的在電話那頭連蹦帶跳,傳出不小的動靜。

江果果聽見了也揚起唇角,“你小心點兒,別把自己磕著碰著了,到時候媽咪會心疼的。”

“好!我這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暖暖他們去!”

小傢伙在那邊甜甜的應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護士也聽見了,但她眼底的情緒卻不太好。

眼底的焦急擋都擋不住。

看江果果沒有停住的趨勢,她實在忍不住拔高了嗓子打斷插話。

“江小姐,這是保胎針,對你有好處的,咱們還是先把針打了再打電話吧。”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催促,江果果不由自主偏頭看過去,眼神微微凌厲。

“沒看見我和兒子在打電話嗎?你就不能稍等一下?”

“況且,這不過是個保胎針而已,我才剛安完胎,不用這麼著急。”

護士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明白這一點後,她刻意溫婉的蹙起眉心,語重心長。

“江小姐,您才剛胎動過,傷了很大的元氣,這個時候如果不進行保胎的話,只怕會對腹中胎兒非常不利,我也是為了你好。”

江果果聽完這話,雖然覺得有些道理,但心裡還是不得勁。

出乎意料,她非但沒有結束通話電話,反而再次開口問她。

“你的工牌兒在哪兒?為什麼不戴上?”

護士口罩後的牙咬了又咬,最終從兜裡掏出工牌戴上。

“不好意思,我剛剛接班,還沒來得及戴上,江小姐還有什麼疑問嗎?”

江果果仔細瞅了幾眼她的工牌,記住名字後,這才對著電話裡的辰寶又囑咐幾句。

結束通話電話,江果果這才將手臂主動探到護士面前。

護士再次準備為她注射。

鋒利的針頭,眼看著離江果果的手臂越來越近,好似下一秒就會戳破皮肉。

“啪嗒——”

身後的病房門突然被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