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趙流音背靠的趙家在帝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姬祺瑞還是耐著性子謊稱:「我同那位宋娘子昨日在街市上遇到過,她眉眼間幾分相似故人。後來去見攝政王,再次遇見她,覺得很有緣分,就有些好奇。若是趙小姐不好回答,便不麻煩。」

「太子殿下多慮了,這沒什麼不好說的。」趙流音在知道對方所問的事情和姬長夜無關後鬆了口氣。

她仔細的思慮著,盤算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後,道出了有關宋淺的事情,「這宋娘子聽聞是個守活寡的寡婦,原本帶著孩子在鄉下與婆婆同住。機緣巧合下來到了鎮子上開了家鋪子,臣女被太后派來祈福,嘗過她的手藝,實話說宋娘子的手藝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她的為人便不得而知了……」

趙流音欲言又止,姬祺瑞聽著著急,只能催促的詢問:「為人?宋娘子為人怎麼了?趙小姐。」

「臣女也不知道得罪什麼人了,竟然有人想給我下毒,正巧就下在了宋娘子送來的吃食上,大抵是臣女誤會了。最後待王爺前來後,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後怕的。」趙流音見姬祺瑞相信了自己的話,便說的更加肯定,好像是真的一樣,而後面的這段話就把給她下毒的帽子扣在了宋淺的頭上。

姬祺瑞並沒有打聽到這些事情,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宋淺居然會幹出這些事情。如此而來,他便有宋淺的把柄,到時候他想要做什麼就十分的輕鬆了。

「那還有什麼嗎?」

當然僅僅有這個還不足夠,畢竟並沒有明確就是宋淺下的毒,所以他還需要更為確切的事情。

但是趙流音和宋淺打的交道不多,若是亂說的話肯定也會被姬祺瑞查出來,自然而然就不敢多說什麼,便搖了搖頭:「回太子殿下,其他的事情臣女便不知道了。」

姬祺瑞有些失望的應下一聲,既然在她這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姬祺瑞也就沒有什麼留下來的必要了,於是他起身拜別趙流音,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此時,趙流音突然追出來叫住了姬祺瑞道:「太子殿下,您接下來是要去見王爺嗎?」提及姬長夜時,她的眼底蔓上幾分欣喜和期待姬祺瑞的回答。

「正是,趙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

怎麼事情這麼多?姬祺瑞面對著趙流音不禁這麼想。若不是她的背後是趙家,他可沒有耐心在這裡聽她說話。同時姬祺瑞還有幾分惋惜,像趙流音這樣的絕世美人,又是第一才女,誰若是娶了定能飛黃騰達,奈何她偏偏心許對她無感的姬長夜,太為可惜。

「臣女敢請太子殿下代臣女向王爺問候,說多日未見,若是王爺肯賞賜臣女幾分薄面,明日便在鎮上食珍樓會面。麻煩太子殿下了,多謝太子殿下。」

聽到趙流音的請求,姬祺瑞思索著只是帶話並不難後,就答應了下來。這下趙流音可是十分的開心,尤其是想到明日可以見到姬長夜時。

而此時的姬長夜正在食珍樓的二樓房間裡閒適的喝著茶,長風也端著茶碗站在窗戶旁,時時的觀望著下面的狀況。

「王爺,太子殿下該不會忘記了今日和您有約吧?為何都過了約定的時辰一刻,太子殿下還是沒有身影?」長風揉了揉發酸的脖頸,走回桌前道。

姬長夜卻已經習以為常,「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尊貴,旁人只有等他的份。就是不知道,這以後還能不能有此的傲氣了。」他的話意味深長,長風急忙來到門口,確定沒有人後才放下心來。

畢竟姬長夜的這些話要是被聽了去,哪怕皇帝再重視他,他這個攝政王爺的身份也保不住了,沒準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王爺,這個約難道不就是鴻門

宴嗎?太子殿下這是給您下馬威看呢,您說您還來幹什麼啊。」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看看宋淺,增進一下兩個人的感情,但是這些話長風不敢說。

姬長夜放下茶杯,暗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想來這裡,我總覺得姬祺瑞這次讓我前來肯定不簡單,派去跟著他的暗衛來報,說他去了趙流音的住處。所以本王猜測,他這次十有八成是去問了宋娘子的事情,以他的為人,很有可能會對宋娘子不利。所以,本王一定要來看看,打探一下他的口風,好能及時想出對策,以備不時之需。」

長風聽明白了姬長夜的意思,繼續回到窗戶觀望著姬祺瑞得身影,還不忘說:「王爺,若是宋娘子知道了您的良苦用心,肯定心生感動的。」這樣兩個人的關係豈不是會更進一步?

有這個盤算,長風突然覺得枯燥的觀望有了幾分意思。而姬長夜聽到了他的話後,他伸進袖口摸著那枚長風求來的平安符,也不免心中遐想起來。

就在此時,長風看到了姬祺瑞得馬車從遠處的街市行駛過來,停在了食珍樓的樓下。

「王爺,太子殿下來了。」

聽到長風的話,姬長夜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他默不作聲的坐在桌前,眼神盯著緊閉的門,等待著姬祺瑞隨時推門而入。

長風也嚴陣以待,站在姬長夜的身後。

可是兩個人等了許久都沒有動靜,這不禁讓他們奇怪起來。難不成這兩層樓的樓梯,他們還沒有走上來?

「你去看看。」姬長夜不想浪費時間,就安排長風出去檢視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風來到外面張望著,突然在走廊盡頭的房間看到了還在敲門的姬祺瑞和容們。

「這攝政王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開門呢?」姬祺瑞不禁抱怨著。

他這個太子究竟是怎麼當上的。長風下意識的這麼想,反應過來後他急忙忘卻這個想法,畢竟是大不敬。

「太子殿下,王爺在那邊的房間。」長風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上前來提醒著。

空氣頓時間尷尬起來,姬祺瑞和容們面面相覷。

姬祺瑞邊替自己狡辯邊向長風所說的方向走去,「本太子當然知道。容們,本太子都說了王爺不在那個屋子裡,你還不信,這下本太子說的不錯了吧?」

容們雖然也不知道明明是姬祺瑞萬分確信的讓自己敲門的,怎麼就成為了自己的錯誤。可是對方是太子,再怎麼不情願他也只能反應迅速的應下,以免晚了讓姬祺瑞丟了臉面。

長風看著兩個人拙劣的演技,無話可說甚至覺得十分的滑稽,無奈只能強忍著笑意,將兩個人引進了正確的房間。

彼時的姬長夜還是那副嚴肅的表情,長風難免懷疑他是用這個表情從之前堅持到了現在。

「王爺,真是對不住了。路上有些事情絆住了腳,才來晚了。」姬祺瑞坐下後向姬長夜裝模作樣的作揖道。

既然他給了一個臺階,姬長夜就必須走下來,所以他回應說:「太子殿下言重了,此事無妨,臣也是剛到不久,差不了多長的時間。」

「那日走的匆忙,才想起來與王爺已經是許久未見,有很多話都想與你說呢。」姬祺瑞將斟好的茶推到姬長夜面前,笑道。

姬長夜自然知道他這是假客道,於是順著他的話說:「太子殿下優秀,想來陛下肯定很是重視。聽聞一些訊息,陛下似乎已經將許多朝中大事都交由您查辦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姬祺瑞這個太子之位和如今的權利來的很容易,甚至說並不服眾。

因為姬祺瑞的母后是當今皇后,當初嫁給還是個小王爺的皇帝,幫助他一步一步走上皇帝的位置,皇帝重情重義將她封為皇帝,將姬祺瑞封為太子。而這姬祺瑞在當上

太子後,自認為高枕無憂,各方面都沒有出色的地方,不及一些兄弟,還暗中濫用自己太子的權利作威作福,皇帝知道卻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大事交給他也是想鍛鍊鍛鍊他。

哪怕姬祺瑞每次都難以做好。

姬祺瑞沾沾自喜自己的身份,對姬長夜話中的暗諷沒有聽出來。

又敘舊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語後,姬祺瑞終於想起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便神色也跟著嚴肅了一些,裝作不經意的問:「王爺,你院子裡的那位娘子可是鎮子上甜品鋪子的宋掌櫃的。坊間對她的傳聞很多,是個奇女子呢。」ap.

果然姬祺瑞此行的目的和姬長夜猜想的一樣,早就準備好了怎麼回答的他,面色毫無波瀾的說:「正是,不過臣與這位娘子並沒有過多的交道。只是她救過臣一兩次,臣給她了一間鋪子和一處院子以示感謝。因為之前住的地方走水不能住人,深更半夜的只有她的院子離得近還是認識的人,便住了進去。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想多賺一些錢,就主動想要當臣手底下的人,伺候臣的衣食起居。長風是個粗漢子,這些細緻活做不來,臣就將她留下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姬長夜還停留幾處,故作回憶的模樣,以免姬祺瑞看出什麼破綻來。

聽到姬長夜這樣說,姬祺瑞不禁奇怪的皺了皺眉頭,因為這個他在坊間聽到的傳聞不一樣,一時間他也分不清楚哪個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的確應該有個心靈手巧的人就在你的院子裡伺候著你。」姬祺瑞敷衍著說,就在此時容們從外面回來再姬祺瑞耳旁低語了幾句。

姬祺瑞頓時來了精神,看著姬長夜說:「王爺,這麼久過去了。父皇很是擔心你何時才能成家,雖說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很奇怪,但也不能耽誤正事是不是?本太子覺得這位宋娘子就不錯,為人勤勞能幹,長相貌美,若是有她照顧著你,父皇定能放心下來。」

姬長夜聞此臉色未變,隨後他冷聲道:「像這種鄉野村姑,怎麼能配得上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