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皇宮。

永壽宮。

武寧悠著一身華麗的宮裝坐於梳妝檯前,芷黛正在為她重新梳妝。

武寧悠進宮的這幾日,日日都被君凌安召去侍寢,今夜也不例外。

不過,今夜她倒不是被抬著去了,是君凌安要來她的宮裡。

“娘娘,聖上可真寵你,這連著幾日只召你侍寢,可把旁的人給羨慕壞了。”

武寧悠淡淡地笑了笑,“羨慕嗎?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是呢!以聖上對娘娘的寵愛,娘娘今後定是會寵冠六宮的,旁的人就等著羨慕娘娘好了。”

對此,武寧悠沒再接話,相比於寵冠六宮,她更想得到的是旁的東西。

兩人正說著,芷蘭從房間外走了進來,靠到武寧悠耳旁輕語了幾句。

“娘娘,宮外傳了訊息進來,秦家的大小姐,二小姐都已議親了。”

武寧悠聞言詫異地轉頭看向芷蘭,“訊息可靠嗎?我進宮前秦家還都沒有動靜,這才幾日怎麼一下子兩個都定下了?”

“訊息是武慶傳進來的,應不會錯。說是這兩日才剛議得親。”

武寧悠聞言微眯起了眼,“可知曉同她們議親的是哪兩家嗎?”

“秦香凝定的是永寧伯府的長房長孫鄭宏志,此人是去年的榜眼,現在任翰林院編修一職。

秦南凝定的是大理寺卿丁家的長房長孫丁勝,此人去年中的進士,現如今也在翰林院裡。”

芷蘭說得詳細,武寧悠卻是越聽越心驚。

無論是永寧伯府還是大理寺卿丁家,秦家倒是真會挑人家。

“娘娘,秦家已經及笄的姑娘都已經定下親事了,現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芷蘭一臉為難的說著。

武寧悠伸手拿過妝匣子裡的髮簪往髮髻上插,一邊不以為意地說道:“不是才議親嘛,又還沒真的定下,更沒成親,一切都還存在著變數呢。”

武寧悠正說著,屋外響起了公公獨有的鴨嗓聲,“聖上駕到!”

武寧悠忙收斂了神色,笑著站起身帶著宮女們迎了出去。

“臣妾見過陛下!”

武寧悠邊說邊行禮,只是她這腿還沒彎下去多少就被君凌安給扶了起來。

“悠兒不必多禮。”

君凌安說著就牽著武寧悠的手入了房裡,宮女和太監們都識趣得侯在門外。

不多時,屋裡便傳來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這動靜直鬧到後半夜,屋裡才傳來了要水的聲音。

一切收拾妥當後,武寧悠強撐著有些疲乏的身體,靠在君凌安的胸口柔弱地說道:“陛下,再過些時日就是太后的壽誕了,臣妾才剛進宮,對太后的喜好不甚瞭解,對這壽辰之禮實在是頭疼得緊,陛下,你可得臣妾出出主意啊!”

君凌安淡淡地笑了笑,“悠兒不必為這等小事煩憂,你送什麼母后都會喜歡的。

父皇新喪,母后此次的壽誕並不打算大辦。沒有群臣祝禱,悠兒也不必擔心送禮一事會被命婦們盯著看,只需聊表心意即可。”

聽到太后的壽誕不會大辦時,武寧悠一點也沒感到驚訝,她早已猜到了。

因著從小到大,太后更偏愛南弦王多一點,聖上和太后之間早已有了隔閡,尤其是聖上這邊,對於太后那是積怨已久。

初登寶座之時,若不是怕留了話柄在史官的手裡,只怕聖上都不想迎太后進慈寧宮。

而且,聖上不大辦太后的壽誕,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不想君熠有機會見太后。

別看太后貴為後宮之首,可其實她從先皇一走後就已失了話語權。

這座宮城說到底還是君凌安說了算,太后也是要受君凌安管制的。

所以,哪怕君熠從邊關回來了,可對於太后這個養母,他亦是至今還未能好好的見上一面,私下裡說說話。

只在回京那日,聖上為了彰顯他們之間的兄友弟恭辦了個家宴時遠遠的對視了一眼。

若是太后的壽誕真的大辦的話,那麼壽誕那日,太后和君熠自然會有機會見上面。

這是君凌安不願意看到的,父皇之死,母后雖沒說什麼,可君凌安總覺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同往日有所不同,怕是知曉些什麼。

可父皇之死,他行事隱秘,父皇走時,母后亦不在寢殿之中,想來是不知情的。

君凌安的心思就這麼一直左右搖擺不定,一時覺得太后知曉了他的所做所為,一時又覺得是自己做賊心虛,才會疑東疑西。

若不是先皇剛走,太后要是再出了意外容易惹人起疑,君凌安怕是早就下手讓太后下去和先皇同聚了,也省得整日裡費心猜測和防範。

君凌安的這些想法,做為他最親密的盟友,武寧悠自是都曉得的,所以她也猜到了君凌安此次定是不會大辦壽誕,可她還有安排,這壽誕必須得大辦。

想到此,武寧悠微支起身子,柔順的黑髮垂了下來,於無形中散發著一股子勾人的韻味。

“陛下,臣妾知曉,你心中有怨,這麼些年太后也的確偏心太過了。

只是當日太后移宮一事,已然讓朝臣們對陛下有了一些閒言碎語,陛下還是太子時,外頭就一直有傳聞,陛下與太后不睦。

當日只是移宮移得慢了一些,朝臣們就多有猜測。

若是太后的壽誕不大辦的話,只怕又會……

陛下,臣妾知曉你擔憂得是什麼?

壽誕那日,臣妾定會太后身邊盡孝的,還請陛下暫壓心中的不快,將太后的壽誕好好的大辦一場。

只有藉此機會消了群臣們心中的疑慮,日後我們再謀劃其他的事時,才不會引來各方的矚目。”

武寧悠最後這一句,就差明著說若此次壽誕不大辦,下次太后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朝臣中肯定是會有些風言風語的。

君凌安一聽就懂了武寧悠的意思,他略一思索後便笑著說道:“還是悠兒思慮周全些,悠兒,你如此為朕分憂,朕該怎麼賞你才好呢?”

武寧悠嫵媚地笑了笑,“為陛下分憂乃是臣妾應盡之責,不需要賞賜的。”

“哎……賞賜還是要的,朕賞你個皇子可好?”

語畢,君凌安就已然把武寧悠又壓回了錦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