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有個小插曲,就是黃清若以為梁禹使喚不動兩位傭人的,結果梁禹交待她們去做飯,梁京白並未提出異議。

這棟別墅的影音室,和梁晉東的收藏室一樣,也設在地下室。

以前連梁晉東的子女們都得跟梁晉東提前打過招呼才能進去。黃清若也就不會說想進去影音室。

只有在逢年過節梁晉東想要全家人熱熱鬧鬧聚在一起觀看喜慶的晚會時,黃清若才能蹭到進入影音室享受高階音響裝置的機會。

當然,曾經的裝置配置,放到現在,已經有些過時了。不過仍舊是大部分普通家庭夠不著的檔次。

黃清若和梁晉東的其他子女一樣心知肚明,影音室大部分時候,被梁晉東用來做什麼。要知道,整棟別墅,當屬影音室的隔音效果最佳。

影音室內的影片庫非常齊全。即便它自從梁晉東死後,已經幾年沒有更新。

梁禹以前沒來過,如今見識到裝置裡某些重口味的獵奇影片,生出興致,故意不徵詢黃清若的意見,直接挑了一個播放。.

他大概以為,能引發她的感覺,不用給她下藥他也能趁機吃她的豆腐吧。事實是黃清若心如止水,覺得還不如考古紀錄片有意思。

黃清若之前並非沒有試過用此類影片刺激自己。然而毫無效果。反倒她下午的夢境裡出現的撩撥場景,越是禁慾朦朧,越是魅惑銷魂。

梁禹偷偷給她下藥的那次,黃清若受到啟發,後面在度假村自己嘗試過的那一次主動吃藥,驗證了藥性對她的作用。只是度假村那晚被迫中斷,她尚未得到最終的測試結果。

另外的話,便是梁京白……

梁京白在兩次她沒吃藥的情況下,給了她一點感覺。雖然今天下午的那次,她又產生了些許難受的窒息。

現在黃清若的顧慮是,萬一梁禹看片看出歹念。影音室就她和他,隔音效果還太好。

她認為她應該趕緊找個藉口離開。

轉頭卻見梁禹癱在沙發裡呼呼大睡。?黃清若難以置信,他竟然睡著了。電影的內容對他而言很催眠嗎?她怎麼記得剛開始播放的時候,他非常興奮?

揣著狐疑,她的視線掃過樑禹面前的水杯,微微一頓。

方才其中一位傭人,主動來為他們倆送過一次果盤,以及兩杯鮮榨果汁。

黃清若沒動過果盤,更沒動過果汁。

梁禹估計看電影看得口乾舌燥,早早將他的那杯果汁喝光,見她不喝,他還幫她喝掉她的那杯。

現在黃清若懷疑,梁京白讓傭人在果汁裡對梁禹使壞,下了安眠類藥物。

既然梁禹睡著了,她自然不會去叫醒梁禹。得益於梁京白,她藉口都省掉不用找了,直接走人。

黃清若從地下室回到一樓。

管樂和梁京白還在餐廳裡慢悠悠地享用齋菜。

「清若,怎麼剩你一個人了?」

管樂遙遙地關心。

「梁禹覺得電影好看。」黃清若信口應道,進入廚房,給自己做晚飯。

兩位傭人還真在廚房裡烹飪梁禹的那些食材。

但……據黃清若所瞄見的,牛排似乎煎焦了,菜葉子煮太爛了,意麵糊得徹底,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油鍋裡炸得黑不溜秋完全看不出本來面貌。果然,她多慮了,梁京白的沒有異議,純屬表面的虛假現象。

黃清若給自己做的咖哩蘆筍土豆時蔬雞胸肉飯裝盤的時候,管樂進來廚房跟她道別——管樂又到時間要被保鏢送回部隊家屬院了。

今次管樂異常地親近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深深地嗅:「哇,清若,你做的咖哩飯好香啊,香得我明明吃撐了,

都想再問你要一碗繼續吃。」

黃清若莫名感覺,管樂嗅的並非咖哩飯的味道。她沒忘記,自己回來後還一直沒上樓去換身衣服。而且回來後她還脫掉了外套,只穿著那件條紋襯衫。

她退開兩步,滑開管樂的下巴,重新拉開和管樂之間的距離:「可以分你一碗。」

管樂遺憾:「我這不爭氣的肚子,已經裝不下了。下次吧。下次你再做咖哩飯,喊我來吃啊。」

保鏢來扛走一再拖延的管樂。

管樂又上演了一番在保鏢的肩膀上拳打腳踢垂死掙扎。

黃清若確認餐廳裡沒人了,梁京白也不在,她才端著咖哩飯,獨自坐在餐廳裡吃。

梁禹這一覺睡到黃清若差不多要吃完飯的時候醒的。

而且還是因為馮錦華打電話詢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吵醒的他,否則他可能要睡得更久。

他是怒氣衝衝從地下室衝上來、衝到餐廳裡,將她從椅子裡揪起來的:「黃清若!你玩我呢?!」

黃清若費解:「不是你玩我嗎?說要跟我約會,卻自己睡著了。」

梁禹雖然懷疑自己被下安眠藥了,但沒有證據:「我睡著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我叫過,你沒醒。」黃清若寡冷道,「請鬆手,謝謝。」

梁禹把她摔回椅子裡:「約會還沒完!坐著跟我一起吃飯!」

他喊兩位傭人端飯菜。

端出來的飯菜完全是給梁禹火上澆油,梁禹都給掀翻在地。

爆炸的架勢,彷彿要將整棟別墅拆掉。

黃清若始終冷眼旁觀,旁觀梁禹指著二樓的方向臭罵一通梁京白,忿忿然離開。

別墅裡迴歸寧靜。

黃清若沒管梁禹製造出的狼藉,兩位傭人總會收拾,她照舊只負責她自己的餐具。

清理完畢之後,黃清若回到自己的臥室。

洗澡的時候,她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兩次佛珠摩擦這處面板的觸感如鐵烙般深刻。

從洗浴間裡出來,黃清若也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行往梁京白的房門口,輕輕叩門。

她不清楚梁京白今晚是否住這裡、現在他是否在裡頭。

叩了三次都無人回應,似乎他是不在,她便轉而嘗試擰動門把手——倘若運氣好,他沒鎖門,她能悄悄進去,再仔細搜尋一番,確認煙盒的存在。

然而,沒擰動,門鎖了。

黃清若失望地鎩羽,扭身要回自己房間。

這個時候,門卻又開啟了。

梁京白麵無表情注視她。原來在的。黃清若微微仰頭,凝定他。

「六哥,」她主動提出,「我現在就想要回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