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秋影轉金波,飛鏡又重磨。

中秋佳節,萬萬千千人們觀月賞景,這個時候“陰晴圓缺都休說,且喜人間好時節”,人人只盼“好時節,願得年年,常見中秋月”。

遠在距家幾百裡之外南市的柳大少,窩在下榻的酒店呆了一個下午,傍晚打了電話回家問親人長輩,天黑了才去吃飯。

他風度翩翩,被美女們看見他獨自用餐,主動去搭訕,讓他神煩,偏還得拿出君子風度,拒絕別人倒貼也要溫和委婉不傷人心。

用完晚餐,為了不被美女們粘,他取消去賞夜景的計劃,逢節日,單身男女們太多,色女也多,他要保護好節操,還是呆酒店房間比較安全。

一個人守著明月出來,柳少趴在窗前望月懷人,他想念那個她了,他心上人還在讀書,他對她一見鍾情,至今仍沒敢表白。

他的心上人和小美女一樣都是自強不息的孩子,所以,他不敢表白,怕她誤會他是同情她才以男友的身份為她遮風擋雨,那樣會傷害到她的自尊心。

患著單相思,心裡苦,但,他知道她沒有談朋友,那樣就足夠了,只要她還沒有愛上誰,他就有希望。

有個值得自己掛念的女孩子,真好!

柳向陽託著腮,思念很苦,也很甜,心裡住進了一個自己想守護的人,對未來也多了無限憧憬,他所希望的就是和她一起變老,一生當中可以吵架可以鬥氣,無論何時都不分手,兩人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的漫漫長夜,一起迎接朝陽。

未來很美好,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把未來的媳婦兒變成女朋友,他一直在努力的路上,好在現在有了小美女,小美女的出現,無疑是為他追妻之路增加一個巨大的籌碼。

努力就會有希望,待幫小美女揪出傷害她的黑手,剷除禍害,在小美女面前刷夠好感度,他就去求小美女幫忙。

加油吧!

握拳,柳向陽給自己打氣,也不欣賞明月了,抱來筆記本,繼續自己偉大神秘的分析跟蹤任務。

歡慶佳節的人們守著夜,或與家人享天倫之樂,或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像戴同學那類新生,明天要早起軍訓,一般到十點半或十一點就睡了。

小蘿莉泡的茶和她煮的飯菜一樣好吃,燕行很想賴在小女孩宿舍不走,然而又顧慮著他們祖孫兩男人留在女生宿舍不是樁事兒,而且他們昨晚半夜三更爬起來跑去趟鬼市,小蘿莉從昨晚一點多鐘後到現在都沒合眼兒,她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

為了不影響小蘿莉的作息時間,到十點半,燕行識時務的攜外公告辭,燕鳴萬分不樂意,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賴女孩子宿舍,跟著孫子,戀戀不捨的離開。

燕少攜外公平平穩穩的下樓,登上獵豹,車徐徐啟動。

燕鳴怕孫子送他回家,悶悶不樂,直到車停下,他才驚訝的發現前面的建築樓有點眼熟,好像……好像是小龍寶的宿舍樓?

“外公,有兩個選擇,一是住我宿舍,第二去住招待所,外公想住哪?”燕行沒有開門下車,徵詢外公的意見。

“小龍寶,我想住你宿舍。”老人家心情一秒雲開霧散,喜不自勝,小龍寶願意讓他住宿啦,真好!

“可以,今晚住一晚,明上午我送外公回家。”燕行解開安全扣,伸手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一步邁下車。

得到去孫子宿舍的機會,燕鳴哪還有什麼異議,在孫子的攙扶下下車,跟著小龍寶,歡歡喜喜的進公寓樓。

每次到孫子宿舍參觀,老人家東看看西瞅瞅,興奮的像個小孩子似的,問清楚兩張床分別是誰的,他得得咚咚的跑去上趟衛生間,回頭,暗搓搓的爬上孫子睡的床鋪,搶先佔領地盤。

成功佔住床位,燕鳴心滿意足,美美的躺著假裝睡覺,暗中則偷偷關注孫子一舉一動。

外公為老不尊,還跟自己搶床睡,讓燕行頗為無奈,尤其看到外公搶到地盤就一副我死也不會讓開的表情,他默默的當沒看見,自己去洗了手腳,睡柳某人的床,因為時間還早,他抱著筆記本工作,直到很晚很晚才睡,睡覺前還把裝有中秋禮物的揹包放枕頭邊。

樂韻送走燕帥哥祖孫倆,飛快的收拾好小桌子和月餅之類的東西,關上通往陽臺的門,跑回小客廳,把燕帥哥買來的、沒吃完的蔬菜一股腦兒扔進空間,自己也爬回私人地盤。

一如既往的先四下巡視,丟回家間的玉石和古懂的靈氣沒變化,藥田裡的瓜果蔬菜有些差不多又可以收摘,先跑去收穫,打理好藥田工作,坐到自己淘回來的古玩物件旁邊,扒拉出那塊令手臂有飢渴感的小石子。

手拿像鳥蛋似的石頭,樂韻滿心納悶,她把石頭丟回空間,手臂紅色月形胎記產生的那種熱灼一直持續不退,她就搞不懂了,她把東西找回來存在空間裡,它為毛還發熱呀,它老大究竟要鬧那樣?

摩娑石頭良久,捋開袖子,拿鳥蛋形小石子對著手臂上的胎記比劃,嗯,奇怪的感覺又來了,那是種……很強烈的渴望感,就像人餓了想吃東西,渴了想喝水,她感覺手臂想“吃”小石子。

聯想到第一次胎記也是把小石頭直接“吃”掉的,她覺得可能真是自己存放石子的方式不對,應該先拿小石子喂胎記,看看它吃不吃。

只是,開啟空間那次,那塊石頭是因為跟胎記形狀一樣,她是想把石頭和胎記對比一番再分析有沒不同,然後歪打正著,這次,呃,這塊石子是鳥蛋形的。

比劃幾下,糾結了一陣,毫不猶豫的將小石子摁在胳胎記上,管它吃不吃,先試試再說,它不吃的話,大不了再丟空間裡堆放。

小石子摁在胎記的那刻,胎記在傾刻間炙熱發燙,那速度快得迅雷不及掩耳,閃電不及掩目,那熱量高得嚇人,樂韻只覺長胎記的地方好像燒成了一塊烙鐵,拿石子的手被燙得要融化,幾乎下意識的鬆手。

爪子鬆開,那塊小石子並沒有掉下去,它粘在胎記處,比被強力膠水粘合的還要牢固。

樂韻睜著眼,小嘴張成o,它……真的又吃石頭啦?

胎記除了溫度高得嚇人,並沒有其他不良反應,那塊粘附在胎記表面的石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進紅色胎記,胎記就像一個湖面,有東西落在水面並向下沉,物體的體積一部分一部分的向湖水裡沉,一直下沉下沉……

胎記吞噬石子的速度極快,不到半分鐘,鳥蛋大的小石子就沒了影兒,胎記完好無缺,表面殷紅欲血。

吃掉了石頭,整條手臂燙了起來,樂韻覺得自己胳膊是團烈火,那種滾燙的炙熾感有點接近空間開啟那次身體被洗經伐髓的程度,不過,所覆蓋的面積遠遠沒有那次寬,僅只右胳膊發燙,身體其他部位沒感覺。

她還以為胎記吃了石頭,身體又能再次得到烈火煎油般的一次大提煉,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太骨感,希望打了水漂。

正想掐滅電筒,抓緊時間打坐修習,右胳膊炙熱的溫度降低,感覺到異樣,樂韻望向手臂,那塊殷紅如血的胎記的表面溢位一團灰色的粉。

那些粉末一看就知是石頭被輾碎的粉塵。

吐……渣?

身為胎記主人的樂韻,震驚得差點摔跟頭,胎記會吃石頭就夠嚇人的了,它它……它還會吐殘渣?

不可思議!

太不可思議了好麼?

世界太玄幻,樂韻覺得地球太神奇也超不安全,也許應該遷居火星去居住,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會重回恐龍世紀或者更古老的世紀。

她瞠目結舌,紅色胎記則沒受主人思想影響,“吐”出一大撮灰粉,溫度一降再降,眨眼間右胳膊回覆正常體溫。

樂韻摸摸胳膊,戳戳胎記,手臂面板光潔,白白嫩嫩的,溫溫熱熱的,跟以前沒啥兩樣,就連自己的感知也沒變化。

算了算了……

默默的默唸幾句算了,安撫住自己受驚的小心臟,跑去草坪上坐好,掐滅手電筒,盤腿端坐,五心朝上,進入入定狀態。

打坐一個時辰,準點兒從入定狀態睜開眼,樂韻向後一仰,盯著黑漆漆的空氣發呆,那啥,有沒誰出來告訴她,玉片裡記載的那套打坐修習功法究竟是啥?

她記得那套修習法是內功心法,可為毛她沒修出什麼內力,反而在入定後在兩目之間鼻根盡處、道家名叫“祖竅”的地方看見銀燦燦的光點。

按照度娘上的說法,道家修煉有百日築基之說,第一步即為聽息,第二步達到觀光,觀光即是能看見兩目之間的祖竅有神光。

據自己打坐所見祖竅中的銀光點來推測,樂韻總覺得自己修習的不是什麼內功心法,應該是篇道家築基功。

思前想後,乾脆不糾結了,管它是道家功還是內功,只要能修出成果來,什麼功都是有用功。

滾在草地上,背枕著柔軟的青草,聞著清香乾淨的空氣,樂小同學幸福的合上眼睛睡大覺。

軍訓期間,半夜要搞突襲,她一直睡在宿舍臥室,好不容易能在空間安心睡大覺,她也睡得格外香。

中秋之夜,在無數人的守望裡,在無數人的美夢裡,慢慢過去。

當凌晨四點半,天色未明,青大學生宿舍區又響起緊急哨聲,許多新生聞哨而起,興奮的跑向操場集合,大部分新生聞哨而醒,卻沒去集合,咿咿呀呀的咕嘀幾聲又倒下去繼續睡。

跑向操場的是軍訓一營的新生,每個人學生比打了雞血還興奮,狂跑到操場,迅速排隊。

操場上有老師,也有各班的教官,道路上還有幾輛有棚大卡車,那是軍用運兵卡車。

一營的新生們眼睛冒著綠光,激動的心跳怦怦如搗鼓似的,軍訓最期待的環節——打靶,這個偉大的時刻終於來了!

每年軍訓在結束前的最後幾天,學生有一次外出打靶練習,正常情況下每個人學生都有機會,打靶是真槍實彈的,可不是玩玩具槍,因此,整個軍訓期間最讓學生們激動興奮的就是打靶,那也是激勵軍訓學生堅持完成枯燥軍訓生活的最大動力。

青大每年新生有三千多人,不可能一性把人拉去靶場練習,分批次進行,16日是首批學生去練習打靶,最先去的是軍訓一營。

新生們中秋節只放半天假,也沒誰怨天尤人,很大一個原因也是因為第二天開始要輪流去打靶練習,誰都想摸摸槍,人人卯足了勁兒堅持軍訓,就怕被剝奈打靶的機會。

時逢假日,每天天亮後交通堵得嚴重,學生要去郊外校場打靶,必須得起早摸黑,趕在市民出行高蜂前趕至靶場,以免在路上誤了時間。

因此,凌晨四點半,拉哨集合。

一營去打靶,人人聞哨而起,其餘三個營學生不用早起集合,同樣,以後到二、三、四營集合時,其他營學生也不用跑去湊熱鬧。

一營的學生以最快的速度列好隊,跟著教官爬上卡車,關上車門,卡車隊摸黑出發!

人上了年紀,容易驚醒,凌晨哨聲一響,燕鳴也被驚醒,曾經多年軍人生涯,讓他保持住了良好的習慣,當即呼的爬起來。

燕行也醒了,擰亮放枕邊的手電筒:“外公,是不是受驚了?”

“沒有。”手電光照得宿舍朦朦朧朧,燕鳴看到孫子也坐起來,不太好意思:“小龍寶,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沒有的事,我是聽到學校軍訓學生集合哨聲才醒的。”

“剛才的哨子聲是催學生集合啊,要拉練嗎?小……同學是不是也去?”燕鳴心中有幾分懷念軍人生活。

“不是拉練,是要去打靶練習,小蘿莉今天不去,她的班級行程安排在明天。”燕行早早得到了學生打靶練習安排的行程表計劃,他知道每個營的順序。

“小龍寶,我們……早餐能不能跟小同學一起吃?”燕鳴小聲的徵求孫子的意見。

“以後有機會再說,今天就不吵她了。”

“噢。”燕鳴心中失望,小女孩做的飯真香,吃了一頓晚飯,他現在還回味無窮,而且,他昨晚吃了那麼多,竟然沒有消化不良,以致換了個地方竟沒失眠,睡得格外踏實。

他不好強求孫子的朋友,也不好再強求孫子留他在學校玩,什麼都沒說,自己又躺下去繼續睡覺。

燕行也沒有再說話,繼續睡回籠覺,他知外公想在學校玩兩天,可他明天有事,今天必須要送外公回去的。

凌晨一營集合,樂小同學睡在空間裡沒受半點影響,她夢裡又聽到了琅琅書聲,那聲音伴隨她一夜,待準點醒來,空間有微微的光亮。

一夜好睡的樂韻,翻身爬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仰望天空,昨晚夢裡的聲音好熟悉,那種熟悉感,比上次感覺更近了一分,每每感覺近了近了,又冒出一層霧阻擋於眼前,總讓人觸控不到聲音的廬山真面目。

呆坐幾秒,站起來活動手腳,然後,心頭一跳,感覺……空間有變化!

舉目四望,一眼就發現了最大的鉅變:那棵龍血樹恢復了一半活力!

她一直隔三差五給龍血樹澆水,觀察它,它始終保持緩慢恢復速度,那速度能分分鐘逼死火爆脾氣的急性子。

而今一夜之間,偌大的龍血樹軀幹內纖維血管裡的水分足足填滿了一半血管位置,樹皮如被人抹了一層油,泛出健康的光澤,樹葉也煥發生命生機。

巨大如華蓋的龍血樹,散發著碧瑩瑩的綠色光環,那蓬勃生機充盈著空間,令整個地方都變得生機勃勃,能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量。

看到高聳如雲的龍血樹的變化,樂韻驚喜的“嗷”的跳起來,撒腿衝向龍血樹,狂奔而至,繞著圈種樹的花圃轉悠,邊轉邊觀察,把它全身上下掃描十七零八次,記錄下來的詳細資料存進大腦。

轉悠幾圈,人立在樹下仰望大樹樹冠,喜不自禁,像個小傻子似的笑歪了嘴,龍血樹終於回覆大半生機,照此以往,很快就能取血竭,甚至也許很快就能開出燦爛的花朵。

站立半晌,再觀察,空間沒有寬幅沒有變化,沒有擴寬,也沒有縮小,昨天丟進空間的古懂玉石再也看不見靈氣,全部只餘下它們本身所帶的光環。

空氣吸納了靈氣,受益的是植物,一夜之間,不僅龍血樹有了精神,就連蘋果、香梨、山竹、麵包果樹、古蕨等樹苗都長了一截,麵包樹和古蕨長得最快,長了足足有二尺高,枝嫩杆壯。

藥田裡的作物有如吃了助長劑,節節拔高,果蔬再次掛滿枝藤,尤其是香瓜、哈蜜瓜,南瓜,外相漂亮誘人的瓜滾得滿地都是,就連種花盆裡的葫蘆瓜、苦瓜幾樣瓜也不甘落後,碩果累累;藥材麼,那欣欣向榮的畫面能讓人想縱聲長歌。

樂韻看著那片藥材先是驚喜,然後就是覺得手腳發酸,那塊紅薯原本預計拖到明天挖,可現在它的藤葉有點像缺水的跡像,也代表著已經到了一個週期的大限,今天必須要收挖。

還有百合、茯芩、山藥、石斛等,有些必須要收摘,目測,她整個上午大概都要耗在空間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作物長得太好,有時讓人興奮,有時……也讓人頗感頭痛。

經歷了一番心情起落的樂韻,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慶幸自己幸好早早把骨折的裂縫補好了,要不然,手不能用力,這叫她咋整?

巡視完工,坐下,打坐。

晚打坐,早打坐,不變的作息規律。

一個鐘後,樂韻爬起來衝進藥田,以能與風速相提並論的最快速度摘收了松茸,再去摘香瓜、哈蜜瓜、南瓜,其他的事先擱著,等吃飽再處理。

拼命完成苦工活,累得一身香汗泠泠,衣衫半溼,她回到宿舍也沒空洗澡,匆匆刷牙洗臉,連早餐也沒空整,回空間吃水果當飯,再次急三火四的收摘果蔬。

當樂小同學清晨還沒吃飯就忙著收穫時,燕家祖孫倆也起了個早,洗涮一番,去宿舍食堂享受用完具有青大特色的早餐,燕行送外公回家。

青大的老生們大部分還在睡覺,沒去打靶的新生們準時起床,疊被子,洗涮,飛奔去吃早餐,再飛奔到各訓練場。

國防生們也沒敢怠慢,提早到場,孫同學跑操,其他同學先養精蓄銳,等快到開訓前三分鐘,人員集合列隊。

王自強和眾教官們準時上工,檢查自己所帶的班級人員,倏地發現一個同學鼻青眼腫,形如豬頭,眉頭皺成了川字:“王修文,你又跟誰打架了?!”

被點到名的王修文,發出又破又啞的聲音:“報……報……”報了半天,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那嗓音就像喉嚨被割破了似的漏氣。

“你們誰來代他解釋?”王少校以凌厲的眼神掃視全班同學,隱忍著怒氣未發。

“報告教官,王修文昨晚喝高了,去衛生間不小心摔了,所以弄成了那樣子。”同班同學立即向教官解釋原因。

王同學昨晚在ktv時臉上呈現青一塊紫一塊,好在還能看得過去,今早起來,臉腫成了豬頭,連他們也差點認不出來是誰,那樣子,真的是連他爹媽都不認識了。

他磕到了喉管,又喝了酒,那嗓子也受不住雙重打擊,完全沙啞得不成樣,用老人的話說叫“禍不單行”。

“你們班昨晚去喝酒了?”王少校臉色陰晦不明。

“是!”全班學生吶吶的、老老實實的承認喝酒的事實。

“昨天中秋節,你們去喝酒,我沒理由罰你們,可你們自制力太差,喝出後遺症來了,不能不罰,全體跑三圈,罰一百俯臥撐。”

“是!”

一個班的國防生沒有任何異議,整齊的應了一聲,立即調轉方向,全班列隊跑向操場跑道。

王少校盯著學生跑完三圈,做完一百俯臥撐,正常訓練;其他班學生就算有看到國防生被罰,也沒空冷嘲熱諷。

中秋節後的第二天,昨天興奮了一天的人們又興高采烈的出行或享受假期,出遊的人仍然多如牛毛,車子不勝列舉,到處不是車就是人。

就算出行艱難,晁家三兄弟也攜妻帶兒女的各自回孃家去中午飯,晁老爺子和晁老太太就呆晁二家,他們老胳膊老腿的折騰不起。

臨出發前,打包些禮物,美少年和晁二姑娘倆蹲在東廂與上房之間的一角空隙,圍著一隻大腳盆,在裝大閘蟹。

晁宇博是不敢去捉的,他怕被鉗,小時候被蟹鉗子夾過,他沒痛哭,可惜身體底子太差,抵抗能力弱,感染細菌發高燒,住了半個月的院,從那以後,晁家上下一致不讓哥兒碰魚啊蝦啊蟹那種東西。

少年不敢捉蟹,他幫著扯袋子,晁二姑娘拿著鐵鉗子,從網兜子裡夾出螃蟹,再放進美人弟弟扯開的袋子裡,姐弟倆配合的極好。

“二姐,不要搞混,記得最大的那隻腿腳齊全的要單獨裝,那隻我要帶給樂樂。”眼見二姐玩得開心,夾這隻夾那隻,夾著螃蟹玩耍,晁宇博不得不提醒她。

“我懂我懂,這隻腿腳齊全的大傢伙是給小糰子的。”晁二姑娘夾住一隻約有一斤重的大蟹,把它舉起來,大閘蟹舉著大大的鉗子,眾足齊舞,兇相畢露。

“二姐,不要弄斷它的腿腳,樂樂想要一隻有完整大鉗子的螃蟹。”二姐玩起來就忘乎所以,晁宇博也是醉了,再次扯來一隻網兜扯開,等著裝最大的那隻兇悍的傢伙。

晁家幾位大家長分好禮品,跑去看兩孩子有沒裝好蟹,結果看到姐弟兩個在玩耍,一個個悠然大笑。

“阿福,時間不早了,不要玩了。”

姑娘是個女漢子,晁二夫人有時也特別頭疼,女孩子嘛,還是像阿明那樣的淑女比較省心,當然,女漢子也讓人放心,至少不用擔心總被人欺負。

晁家三兄弟忙跑過去幫忙,發現兩孩子裝了半天,才裝了一小袋子,他們也是醉了,不知該怎麼說兩小孩子。

“你們兩個都在幹啥喲,多半天了,怎麼一點效率都沒有的。”

“大伯,我和博哥兒先要清點數目,還要計數重量偏差,分析體型大小,分辯雌雄,還要均勻分配到位,速度當然慢嘛。”

晁宇福理直氣壯的解釋原因,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玩上癮,沒幹正事。

“還分公母?”晁老大撫額,他這侄女玩心太重,估計玩嗨了,不捨得把這些耀武揚威的傢伙裝兜子吧。

“雄雌口味有別,當然要分清楚呀,我數過了,共十三隻母蟹,二十四隻公蟹,平均分配的話就是四雌八公,一隻給小糰子正好合適,遺憾的是我夾子上的這只是公蟹,所以只能四雌七公,餘下的留著我們自己吃。”

“平均分四份,多出來的給小糰子。”晁老大想拍飛侄女送去太平洋,兩孩子只幫他們三位長輩的孃家算進去,不給小糰子一份,像話嗎?

“大伯,樂樂有一隻就夠了,小樂樂還不懂怎麼煮大閘蟹,只想弄一隻研究,等我把人領回來,辛苦媽媽和伯母親手教會她怎麼做大閘蟹最好吃,等明年再多分幾隻給樂樂玩耍。”晁宇博笑臉溫潤,眉眼盈盈,風流無暇。

“也行,聽小博的。”

晁二和晁老爺子幾個也本想讓博哥多帶幾隻給小樂樂,再一想,樂樂住學校宿舍,準備的佐料不一定齊全,煮出來可能口味欠佳,到時數量太多,沒得讓她不好處理。

大人們意見達成一致,晁二姑娘把夾子上舉著的大傢伙丟進網兜裡,繼續分裝其他的份子。

晁爸爸上去接任兒子的位置,晁宇博提走給樂樂的留著的大塊頭,等長輩們分好蟹再出發。

大人們齊上陣,把蟹分裝三份,最後餘下三隻,留著他們晚上回來當晚餐吃。

裝好了蟹,三對夫妻提上禮物,攜帶孩子出發,老爺子和老太太、兩保姆們守家,晁老大一行人出了別墅,將行李放車後廂。

晁宇博中午要去外公家吃飯,下午才回學校,他怕螃蟹放車裡會悶死或缺水乾死,弄個小桶裝點水,再把網兜放桶裡,桶放副駕座。

一行人剛放好行李,見兩位長裙飄飄的美女妖嬈而來,晁家兄弟夫妻們也不跟父母多說什麼了,趕緊兒的登車,不作停留的出發。

葛阿姨陪老爺子和老太太回別墅,方媽落後面,目送三位爺和夫人的車離開。

樂佳琪、樂詩筠終於看到晁家人走出家門,趕來想來個偶遇,結果又晚了那麼一步,還隔著五十餘米,晁家眾人上了車,四輛車子魚貫駛至路道上,徐徐而去。

看到晁會長的車子在最後,偏又不能追上去,樂詩筠心情鬱結,晁家人要去哪?

兩姐妹婀婀娜娜的走向晁家別墅,隔著幾米遠,先向方媽打招呼,方媽臉上堆上笑容:“樂小姐們上午好,你們出來散步呀,勞逸結合,難怪身材個個這麼好。”

姐妹倆被誇得不好意思,羞澀的笑,樂佳琪落落大方的問:“方媽,小晁有沒在家呀?我妹妹有些工作上的事想找小晁會長談。”

“兩位小姐來得不巧,博哥兒隨父母去陪外公外婆度週末,我們大夫人、二夫人也全部回孃家去陪長輩了呢,我們福姐兒也想念外公外婆,同行去周家玩耍。這不剛走,你看,還能看到車屁股。”

方媽笑咪咪的回話,還指著車子給樂家小姐們看看,以示自己沒說謊。

“小福也不在家呀,我還想找小福一起去健身館煅練身體。”樂佳琪頗感遺憾。

“這真不巧,只能請樂大小姐和我們家福姐兒改期另約了。”方媽媽笑容親切,權當樂大小姐是真心想約二姑娘玩耍。

“那我改天再來找小福。”

“請問方媽,晁會長大概什麼時候回來?”樂詩筠不甘心錯過難得的假期機會,彬彬有禮的求教。

“我們二夫人說可能住一晚,大夫人和三夫人去時沒有交待幾時回,我也不知道博哥兒和三夫人幾時回來,樂小姐有緊要工作找博哥兒,可以打電話聯絡。”

“好的,等遲些,我再給晁會長打電話。”樂詩筠本想讓方媽媽主動打電話通知晁會長說她有工作找他,讓他主動打給她,那樣她也有臉面些,誰知方媽媽一腳把皮球踢回給她,她只能硬著頭皮接過來。

週二夫人不在家,晁二姑娘也不在家,樂佳琪沒理由去晁二爺家做客,只能打道回府,如果有允足的理由進晁二爺家,這個時候只有老爺子和老太太在,說不定能招待她們一下,她們也能在老太太面前露個臉。

方媽目送樂家姐妹走出十來米,轉身回家,她回到上房,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屋簷臺階下的桂花樹下喝茶,老太太表情高深莫測。

“小方,樂家姐妹湊過來又有啥事?”老太太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嚴肅臉變成嘴角上彎,似笑非笑。

“樂大小姐說想找姐兒去健身房,樂小姐說想找哥兒談工作。”方媽如實回話。

“嗯,還真是不錯的理由,一個找福姐兒一個找博哥兒,都不是沒事亂晃。”

“是的。”老太太語氣怪異,方媽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有幾分好笑,樂家姐妹往晁家湊了無數次都沒能得到晁二爺青眼相看,想到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重視更加難上加難。

“我記得好像樂家有位姐兒酒後吐真言說這輩子非我們博哥兒不嫁?”

老太太笑容燦燦,晁老爺子黑了臉:“什麼酒後吐真言?好好的女孩子不肯本份做人,竟然沒羞沒恥的想借小博的路子借老晁家的勢,當老晁家是傻子不成。”

方媽媽順口接了老太太的話來回話:“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是樂家二當家的女兒在一次宴會上說非博哥不嫁的話,大概當年年少無知,當不得真。”

“什麼年少無知,能做出那種事的女孩子就是心思不乾淨的主兒,她以為博哥兒體弱就找不著好姑娘當媳婦兒想自薦枕蓆,羞不羞?”

晁老爺子心裡窩火,老晁家的寶貝孫子哪是阿貓阿狗可以肖想的?就算當初先天不足,身體羸弱,也不是別人可以算計的。

以前,老人家知道老二別墅旁有位姓樂的小土壕,有對姐妹花經常往晁二家湊,他也沒怎麼在意,可今兒竟聽說有人“酒後吐真言”,當即就火了。

他的性格和他對科學的態度一樣正直嚴謹,眼裡揉不得沙子,最不喜那種不肯踏實做人,總想著以投機倒把,溜鬚拍馬走捷徑成功的傢伙。

老科學家們不愛出風頭,可不等於笨,樂家女孩子說什麼酒後吐真言,分明是看博哥當初體弱,他們寶貝唯一的孫子,所以她故意裝醉說瘋話,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從而為她對博哥兒的愛惜之心疼愛她,借她東風,助她進權貴圈子。

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家好好的哥兒,哪容得別人拿去當踏腳石,他以前不太喜歡總往晁二家跑的樂家姐妹,現在直接轉變為厭惡,那麼小的女孩子一門心思鑽研如何往上爬,不是善茬兒,絕不能讓她們有機會接近博哥兒和福姐兒以及親朋好友,免得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好啦,老頭子,彆氣了,都怪樂樂孝順了你好茶,喝了茶,你倒是精神抖擻,精力過旺,三言兩語就跟毛頭小子似的氣沖斗牛。”老太太目的達成,笑咪咪的勸老頭子。

她就怕老頭子不開竅,一門死腦筋的轉不過彎,哪天出席什麼宴會或到誰家,聽了別人說幾句好話,就把人當兄弟當君子。

今天她提了樂家姐妹當年的胡言亂語,老頭子心中有譜,以後遇上樂姓人或樂家請的托兒跑老頭子面前打探什麼訊息,他也不容易被矇騙。

“有人想算計我孫子,我能沒火氣嗎?還是樂樂好,心地純淨的跟美玉似的,不愛虛榮,不慕虛利。”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小糰子最好,得得,趕緊喝茶,反正你又不怎麼出席宴會,樂家大概不會跑去攔你套近乎的……”

方媽忍著笑,去忙自己的事兒,心裡給老太太點了無數個贊,還是老太太厲害,上眼藥上得那麼的不著痕跡,三言兩語就讓老爺子記住了樂家姐妹,老爺子記住樂家,以後在親家姻親面前不可能幫樂家說好話,晁家姻親廣,那麼一來,就斷了樂家有可能攀交晁家各姻親們的路。

燕行歷經數次堵車,終於到達鐵道幹部家屬小區,祖孫倆回到家,發現家裡空蕩蕩的。

燕行進外公家時,眼神瞟向不起眼的幾個地方,再慢悠悠的送外公進客廳:“外公,人不在家,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我幹嗎要問?愛回不回。”燕鳴氣昂昂的坐下去。

“你怕我在影響你們說情話,等我走了再打也行。”

“小龍寶,你……又馬上要走嗎?”燕鳴眼睛暗了下去,這個家有外人進駐了,小龍寶是不喜歡的。

“今天沒有外人,我陪外公吃了中午飯才走。”

燕鳴黯然的眼神又亮了,心情輕快,爬起來上二樓去沖涼換衣服,昨天擠公交車擠出一身汗,不怎麼舒服。

等外公背影轉上二樓,燕行利落的從揹包裡摸出幾樣小東西快速組裝起來,爬到窗臺上,把藏在隱秘地方的小東西取出來,重新換上新的。

取下客廳的東西又去廚房,從一個隱秘角落換走一樣小玩意兒,再上二樓,先去自己以前住的房間轉一趟,再去書房。

燕少陪他外公回家時,樂小同學在空間忙得一塌糊塗,先將瓜果蔬菜收摘完有,再打理藥材,最後割紅薯藤,挖紅薯。

她只種了一小塊紅薯,然而,那塊紅薯比第一次種的時間長,又經歷了空間變化,個個長得結實,每棵致少有四個紅薯,最小的也有一斤以上,成果太豐盛,挖起來特別的費力。

就算樂韻有一身怪力,挖完一塊紅薯地也累得腰痠背疼腿腳痠脹,她顧不得休息,把紅薯搬運到藥田外地埂上堆碼起來,順手在種紅薯的地方撒下一把大白菜、菠菜和芥菜種子,再粗略的整平地面,澆了井水。

搞定所有事,爬出空間,痛痛快快沖涼,煲紅薯粥作午飯。

下午,窩在宿舍看書,啃了一本又一本,啃書啃得渾然忘我之境,猛然聽到急驟如暴雨似的敲門聲,趕緊跑去開門,剛拉開一條門縫,外面的人用力推門,一個猛子扎進宿舍,與之同時還有氣壯山河的嚷嚷:“小樂,快讓我看看,你手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