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老校長住房門口,樂韻伸手敲門。

冬天的早上氣溫低,尹老校長夫妻也沒出去溜躂,在家烤著火,他們孫女在一旁做作業。

聽到門響,尹清眉跳起來跑去開門,拉開門,看到外面站著的人,一激動“咣”的將門給關了,回頭大喊:“爺,樂姐姐來了!”

“啥?”尹老校長驚愕臉,轉而一臉激動地站起來:“清眉,開門啊,怎麼把門關上了!”

尹清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立馬又“咣”的開啟門,想到自己做的蠢事,羞得沒臉見人,跑奶奶身邊躲著。

尹姑娘開門關門,被關在門外面的幾個差點以為自己要吃閉門羹,當門再次開啟,魚貫而入。

尹老太太聽說是樂姑娘來了,也站了起來,見著幾個帥哥護著披著披風的樂姑娘進了屋,忙招呼客人坐,再去倒茶。

黑龍記著下車後假謫仙將自己擠開的“仇”,小姐姐一坐下,他便擠在了小姐姐和燕某人之間的空檔,不讓假謫仙挨姐姐太近。

燕行氣得很想將黑龍送回駐地重新給他上訓練課,讓他記住什麼叫服從上級命令是軍犬的天職。

尹老校長看到樂同學,高興得眼睛快眯成一條線,待客人都坐下了,他挨著樂同學坐著,問她幾時回來的,身體好不好。

他也聽說9月份時小樂回家休養了幾天,一直記掛著,這當兒見著人瞧著挺精神,卻瘦了很多。

樂韻一一回答了尹老校長的關心,又問了尹姑娘的學習情況,將試卷箱子和帶來的一份藥膳食材交給老校長,因為時間有限,她只給整理出一份初三的知識要點編成了試卷題集,初一初二沒有份。

小樂同學給高中生出了試卷集,縣三中高三高考一舉成名,沒想到她還給初三生也編了試卷題,天下掉下大餡餅,老校長激動得差點落淚。

樂小同學將試卷交給了老校長本來想走人,因尹老校殷勤的邀請她參觀學校圖書館,盛情難卻,應了。

尹老校長領著小同學從家裡去圖書館,從一樓往上一層一層的參觀。

圖書館書籍種類豐富,能滿足不同愛好者的需求,很受學生們的歡迎,電腦教學也成為最受學生喜歡的課外教學課程。

參觀了圖書館樓,又去參觀新建的教學樓。

從教學樓各個教室的教材磨損痕跡可推測出哪些樂器最受歡迎,最受女生喜歡的是古琴和古箏、鋼琴次之,最受男生喜歡的是吉它和薩克斯、架子鼓、口琴。

尹老校長帶著小樂同學一邊參觀一邊講解自己收集到的學生們的反響。

在圖書館和教學樓轉了一圈,也花去了兩個多鍾。

參觀完了,又回尹老校長家略略坐了會兒,樂同學婉謝了尹師母留飯的邀請,告辭。

尹老校長和老伴兒帶著孫子送樂姑娘到地坪上車,當車子駛過地坪看不見了,老校長飛奔回屋,迫不可待的取出試卷看。

從學校離開,藍三憑導航直奔下水田村。

農村得視舊曆年,新曆年沒那麼隆重,好列也是新曆年,當天不是集日,街上擺攤賣東西的商販仍不少。

有人賣東西,自然有人買。

賓利穿過不乏人和車輛的鄉街,差不多到了鄉街的另一頭,轉過一條水泥鋪的村道,沿村道前進,拐了兩個彎,再走了約二十米,距下水田村的村辦樓也不遠了。

各村都有自己村的辦公樓,村辦樓是屬於集體資金所建,收藏村裡的一些資料和作為上級來檢查的接待處。

各村的村長是組建村委會的成員,直接負責各村的一些瑣碎事,村長並不用天天上班,每週固定時間坐班,其他時間不用守在村辦樓,有人找時打電話再去處理事務。

當天是31號,也是週六,政府部門都放假了,各村村長自然也休假。

下水田村的人口比梅子村的人口還要多一些,但住得比較稀散,而他們的村辦樓很小,是座三間的平房。

雖然是在路旁,門口並沒有什麼停車的地坪。

藍三將車停在一戶人家門前屬於私人地盤的小地坪上,看到主人出來,遞過去一包煙,說借他們的地方停一下車。

屋主人是位五十來歲的男人,接過了煙,也客氣地招呼人進家裡坐,然後才問問找誰,聽說是樂姑娘來找村長,立即幫打電話給胡村長。

樂韻下了車,待屋主打了電話,道了謝,又向他了解下水田村最近幾年的耕種收成和村民賺錢的門路。

胡村長閒著沒事跑靠近街頭的人家打牌消磨時間,接到村辦樓旁村民的電話說梅村樂家姑娘來了村裡在找他,牌也不打了,爬起來就跑。

當他拼了老命地跑回村,在快到村辦樓時就見樂姑娘被三個高大青年簇擁著站在某民家門口,與他們村的住戶聊得風生水起。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胡村長,緩了緩氣,由狂奔改為小跑,氣喘吁吁地跑到村人家門口,看到墨鏡帥哥們望來,驚得一下子就繃直了老腰。

“胡村長,是吧,莫怕,你先喘順氣。”蕭少朝著一個激靈站得筆直的老年人笑咪咪地打了招呼。

“呃,好好,好的。”胡村長一邊抹汗一邊扶了扶老腰,趕緊呼氣順氣,緩了緩,緩過氣,試探著問:“聽說樂家姑娘找我?要不,去我家?”

“不用,去村辦樓說吧。”樂韻向居民道了謝,率先走向下水田村的村辦樓。

樂家姑娘不願去家裡,胡村長也不好多說,趕忙跟上樂家姑娘和青年們的腳步,路上也不敢問樂家姑娘找他幹麼。

到了平房前,他掏出鑰匙串開了接待室的門,請青年們進內,再拿出取暖用的電暖爐通電。

他想用電熱水壺燒水泡茶,柳少笑咪咪地勸阻住了他。

胡村長有些不安,坐下後清了清喉子,細聲細語地問:“樂小姑娘來下水田村想了解些什麼,但凡我知道的,我有啥講啥。”

“是有個事,胡村長與王億家是五服以外七服以內的親戚,對吧?”樂韻沒說什麼事,先問人家的親戚關係。

“算是吧,從我往上第五輩的女老祖宗是王億那個王家的姑奶奶,我跟王億家算是親戚。”胡村長不明白樂家姑娘問親戚關係幹什麼,也不敢隱瞞,實話實說。

“你家兩個兒子和你的侄子、外甥,以前都在九稻小學、初中和縣三中工地做工,也報名想去我在南疆的工程繼續打工,是吧?

王億家的兒子沒去做工,但王億同宗的王家人與婆娘,王家媳婦們的孃家也各有人去了學校工地做工,沒錯吧?”

樂家姑娘提及工地,胡村長緊張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樂姑娘,是不是……他們當中有人在工地上做了錯事?”

“他們在工地上有沒做錯事,我倒沒去查,王迢與倒臺了的黃支昌老婆和黃支昌老婆的孃家勾搭上了,王迢應該收了人家的好處,甘當走狗,說動了王家某個媳婦給梅村的張科做媒,想將與我周伯離了婚的蒙某人與張科湊合成一對,他們想讓蒙某人和李小妍在梅村搞事給我添堵。”

樂家姑娘平淡的說出王迢與黃支昌老婆與某人孃家勾搭成奸,胡村長聽得目瞪口呆,王迢與黃支昌相關的人攪和在一起,他是嫌命長了!

聽說王億同宗媳婦去將蒙某人與張科湊合,胡村長差點被口水嗆著,臉都變了色:“保媒的是王家那個蠢貨?”

“保媒的人是李小妍奶奶家同一個村嫁到王家的女人,我也沒記她的名字。”樂韻慢吞吞地說出蠢貨。

“樂姑娘,我在這裡等等,我去罵醒那蠢貨。”胡村長說著就想出找王家某個媳婦算帳。

“別急,我還說完呢。”樂韻笑咪咪地:“我這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但我不會一棒子打翻一船人,以前王迢一家子欺負我,我也沒報復他們,學校工地招工人的時候,我也沒跟建築公司說不收王迢那姓人去做工。

那些人啊,賺了我的錢,轉身就想搞事給我添麻煩,所以,這次我在南疆的工程招工時會將下水田村王迢家的同宗王姓人排除在外,並且王家五服五族內的親戚也一個不招。

這次,我的條件只限王姓與親戚中的部分人,他們家還不安分,以後我在家鄉投資時,不管招什麼工,王億那一姓的王家人和他們的親戚一律不要。

如果下水田的民風不好,或許我會考慮將整個下水田村的人排除在外,以後但凡是與我相關的生意,或者與我認識的合作商,招工一律不收下水田村的人。”

“啊?”胡村長以慌了,因為王家個別的人想生事,樂家姑娘生氣了,將王家五服五族親戚全給關在了門外?還……可能將下水田村所有人排除在外?

如果樂家姑娘有什麼工程不肯招收下水田村的人,別人怎麼看下水田村?下水田村人怎麼做人?

他一慌神,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解釋:“樂姑娘,下水田村絕大部分都是本份的人,王迢家那種人是個別的,我回頭就去教訓王迢那幾個吃糞長大的,我也會和村裡的老人們說說讓大家盯著王家幾個長舌媳婦,不讓她們整天滋事。

九稻鄉窮,沒有什麼發家致富的門路,下水田村的人都是土裡刨食,兩年前全村還沒兩個十萬元戶,就指望著能去樂姑娘您在南疆的工程賺點錢,爭取早點扔掉頭上的貧困帽子。

樂姑娘,你一向是黑白分明的,能不能再考察考察我們下水田村的人……我們村大部分人的心是好的,不是王迢家那種黑心肝的白眼狼。”

九稻鄉太偏了,四周除了山還是山,山上的樹木是不能亂砍的,所以哪怕是鄉直轄的村,村裡鄉里沒有什麼致富大專案帶動全鄉經濟發展,大部分村的人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這兩年因九稻初中和小學的工程,各村有勞動力的男女幾乎都去做工或打小工,賺到了錢,才有了些積蓄。

下水田村有六百多的人口,除了女人、孩子和學生,以及不在家鄉做工的小青年,這兩年每家都有人去工地做工,掙了不少工錢,日子有了起色。

這一閃,除了年齡超過了年齡限制的人,全村有五十幾人符合樂姑娘南疆招工工人的年齡。

眼見著樂姑娘南疆的工程能帶人致富,結果,王迢和同宗有人作死,讓樂家姑娘不想要下水田村的勞力了,這怎麼可以!

胡村長急壞了,他家兩個兒子和兒媳婦去學校工地打工,每家賺了十來萬,家裡日子越過越好了,兒子報名去南疆工程準備掙大錢,如果樂姑娘招工不要王家人和王家親戚,他的兒子也會被刷出來。

“胡村長為下水田村人的前程挺費心的,這一次我只限制不招王家人和他們五族內的親戚,五服以外的親戚不受限制。”

樂韻也沒想一竹杆打翻一村人,再次申明瞭自己的決定,又問了一句:“胡村長有個孫子,是學機械技術類的,對嗎?”

“對。我有個孫子中專讀的是機械技術專業。”樂家姑娘的條件限制在王家五服內,胡村長鬆了口氣,聽提及自己的孫子,立即繃緊了神經。

“那麼讓他努力些,就算是中專技校,只要肯努力肯鑽研,將某些技術學精通了,說不定哪天機會它就來了,有平臺讓他大顯身手。”

樂韻笑著說了一句,起身,告辭。

胡村長沒弄懂樂家姑娘說得是什麼意思,反正知道必定有深意,先不糾結,送樂家姑娘出了村辦樓。

他想送小姑娘去車子那邊,保鏢讓他留步他便留步,站在村辦樓前目送,看四人上了車,看著車子掉頭。

待那輛豪車走得看不見了車身,胡村長立即打電話招集想去南疆做工的人家,讓他們家派個代表們來村辦樓議事。

各家聽說與去南疆的事有關,互相通知,有些人不在家,由父母或妻兒到村辦樓點卯,本人在家的自己去。

半個鍾內,能來的都到齊。

胡村長便將王迢家作死,惹了樂家姑娘不高興,她的工程不招收下王家人和王家五服以內的親戚,還說如果下水田村風氣不好,以後不管什麼工程一律不招下水田村人。

村人氣壞了。

胡村長說了招集大家的原因,讓各家的女人和老人們多留意些王家某些長舌婦,另讓那些人暗中做什麼手腳硬將蒙某人與張科湊合在一起。

他給各家老人和女人們安排了事兒,帶了幾個年紀比較大的中老年男女,又能壓住王迢父子等的中老年人,殺去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