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生擺了擺手,“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婚姻從來不是。如果想要長久,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維護。如果在燕京事情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肯定得管,結果就是我不是在趕蒼蠅,就是在趕蒼蠅的路上。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陳福生確實很喜歡薛知秋,也想要贏的薛家人的認可,可一味的追,只會讓所有人都陷入疲憊。

“話是這麼說沒錯……”

“你還是不明白,想要擁有,實力為王。”陳福生說完,直接用手捏滅了菸頭,然後一個飛彈,沒抽完的眼就被射入垃圾箱。

陳福生對薛知秋有信心,相信她不是隨便的人,而且兩個人之間不止是愛情,還有理解和尊重。

冥冥之中,早有所定,這大概就是爺爺經常說的天命所歸……

陳福生以前不理解,經歷了這次,似乎對爺爺當年說過的話,又有了新的感悟。

自從江龍那天說,要見陳福生才肯說出真相。寧朗就馬不停蹄的申請手續,幫陳福生申請到了通行證,可以讓他一起參與審訊。

當然了,這一切都會有影像記錄。

寧朗這次來找陳福生,也是為了這件事,倆人很快到了審訊室。

江龍早就沒了大哥的囂張,眼中滿是血絲,頂著倆黑眼圈,神色木然。

“你還真來了?”

看到陳福生,江龍咧了咧嘴道。

陳福生沒說話,點了根菸遞了過去,他心裡清楚,丁少良的死訊已經有人告訴江龍了,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斷了念想,他的老闆都成了棄子,難道他的命運還會有所不同麼?

的確,這個訊息對江龍的打擊很大,他的最大靠山沒了,所有希望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只是,他知道有限,即便是想要爭取寬大處理,恐怕也沒不夠條件。關於那間放電腦的密室,不止一波人來問,可他壓根不知道什麼密碼,更不清楚怎麼聯絡,他的任務就是看著密室,不讓外人進入。

丁少良每次來,都是一個人進去操作,江龍也根本不清楚丁少良在裡面幹什麼。

看到江龍的眼神能聚焦了,陳福生才道:“你之前不是有話想跟我說麼?我覺得咱們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我來送你一程也說的過去。”

“等著看我笑話?”江龍冷哼了一聲:“我承認,我輸的很徹底。不光是我,就連丁先生也輸了,但你也不要得意,丁先生的家族不會放過你的。”

“謝謝你的提醒,那麼咱們就聊聊丁家,如果我沒猜錯,魏徵楠死的那天,除了丁少良還有丁家的人在場,對麼?”

陳福生看門見山的問道。

魏徵楠死的那天?

江龍眼神都哆嗦了下,他狠狠的吸了口煙,低著頭不說話。

陳福生嘆了口氣:“你的顧慮我明白,可你也要知道眼下的情況,跟我們合作,你有可能爭取多活一陣子,難道你真的要把秘密帶進棺材麼?”

“你!”

“我現在只想知道,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你是去給誰收拾的爛攤子!”

“你再給我根菸。”江龍心中第一次有了動搖,即便不能申請減刑,在裡面的日子能舒服一點也是好的。

陳福生又點了根菸,靜靜的坐在對面,等江龍開口。

不到一分鐘,大半根菸就沒了。

江龍捏著煙,往後靠了靠,儘量找了個相對舒適的坐姿。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害怕的了,既然是要死的人了,這個秘密我也想獨自承受的了。那天……”

江龍的描述,有些顛三倒四。陳福生還是梳理出了大概,當初他到廠房的時候,魏徵楠已經奄奄一息了。

打電話叫江龍過來處理屍體的人是丁少良,江龍也跟他碰上頭,當時在丁少良的身邊,還有兩個朋友。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事後想要殺人滅口,被丁少良給擋住了,江龍才算是僥倖活了下來。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丁少良面子大,而是那兩個人江龍都不認識。他只是記得那個年紀大點的人,鼻子下方有一道並不算明顯的傷疤。

“你還記得他們之間是怎麼相互稱呼的麼?”

“鼻子下有疤的男人,被他們叫做鹹魚哥,另外一個男的瘦高,戴著眼睛,跟丁先生不像是一類人,我當時覺得他好像跟魏徵楠比較熟。”

“覺得?你為什麼會產生那種想法?”

“眼神吧,他的眼神很複雜,聽說讓我處理屍體的時候,似乎有些傷感。對了,我看到他裡面的衣服,跟魏徵楠的襯衫一樣,我當時覺得可能是單位的工作服。”

“好,這些事情你還跟誰說過?”

“沒說過,主要除了你們,也沒人敢問這個。”

當年巡查署草草封案,到現在也只有魏家一心想要查到真相。

離開審訊室,陳福生嘆了口氣,這點線索,還是太有限了。

“鹹魚哥”應該是個外號,想必也是燕京的某個世家子,不然以丁少良的狂傲個性,是不可能叫哥的,但是那個層面的人,陳福生還真是很難接觸的到。

就在寧朗送陳福生出門的時候,背後有人叫道:“福生?你怎麼在這裡,我剛才在李副市長那裡還唸叨你呢!”

陳福生回頭一看,是穆守忠書記,便笑道:“穆書記,你們都念叨我什麼了?”

“剛才閒聊,李副市長說,這次你小子立了大功。要不是你穿針引線,我們也不可能零傷亡完成這麼大的行動。現在市委領導班子大概正在討論給你什麼嘉獎呢!”

穆守忠話裡話外,都帶著羨慕。

“要我說,怎麼也得給個副處吧?福生哥,你覺得呢?”

穆守忠親暱的上去打了寧朗的肩膀,“口氣還不小呢!這事兒還沒定住,你別出去亂吹!”

“知道啦,書記。”

也難怪穆守忠這麼謹慎,陳福生才多大,剛進入環保局還不到一年,就能從普通崗位一步步跳躍,要是真到了副處,那可是坐火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