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其胳膊放下,說:“老爺子,有救,但是我來得有點晚了。”

老爺子眉毛動了動,沙啞著說:“什麼意思?”

“如果我能早一個月來,最起碼能讓老爺子多活兩年,但是現在你的內臟已經被所謂的西醫給折騰的不成樣子了,所以我最多能讓老爺子續命一年,這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一年之後病情沒有持續惡化,應該還是有轉機的。”我從床榻旁邊後退兩步,說:“老爺子,您自己拿主意吧,如果需要我施救的話,我需要一個病房,並且裡面沒有任何電子儀器的。”

白瑞麟一聽,說:“問什麼?李掌…李神醫這個條件我們恐怕不能答應你,因為我爹關乎著我們白家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讓我爹離開我的視線。”

床榻上的老人說:“你小子,是怕被老二老三潑髒水吧?”

白瑞麟沒回答,但意思不言而喻。

老人說:“放心,我已經跟老白交代好了,他會為你作證的,一旦出了事情,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我呵呵一笑,說:“都是我的鍋唄?老爺子您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想扶持大少爺就直接扶持唄,為啥還要把我拉下水?”

“總要有個由頭嘛,況且你是瑞龍那邊的人,就算我有個三長兩短,我的管家出面說話,瑞龍就會喪失家主的繼承權。”老人說罷擺了擺手。

白瑞麟拉著我離開病房。

隨後老管家再度進入病房。

緊接著就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將老人從病房裡面接了出來。

老管家也衝我招手,示意我跟上。

或許是早就知道我要來的訊息,他們竟然提前準備好了一間專業的手術室,只不過應我的要求,他們把裡面的裝置全部拆除了,只有一張病床。

在我走進病房的時候,白瑞麟拉住我,說:“李掌櫃,我能進去陪同嗎?”

“不能。”

“為什麼?你別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中。”

“這是我祖傳的續命針,要是被你偷學了去,我豈不是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到時候你卸磨殺驢,我可頂不住你白大少爺的攻勢。”說完,我撥開他的手,笑笑,走進病房。

隨著隔離門被放下,整個病房裡面靜悄悄的。

床上的老人也掙扎著坐了起來:“李掌櫃當真有救我之術不成?我這病情,早已無力迴天了。”

“有,但是過程有些痛苦。”

“我白修賢縱橫江湖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不一樣。”我搖搖頭,從旁邊拿過白家給我準備好的針,說:“老爺子,我這幾針下去,比剝皮拆骨還要痛苦,因為我要刺激你體內僅剩的精氣,讓其滋養你的肝臟跟腎臟,以達到為你續命的效果。”

“此法當真有效?”

“試試唄,反正你都這樣了。”我解開白修賢的衣服,漏出瘦骨嶙峋的軀體,隨後捻起一根針。

就在我要下針的時候,白修賢說:“你對我三個兒子瞭解多…嘶…啊,瞭解多少?”

“並不瞭解。”

說話間,第二根針也刺進他的身體。

我說:“老爺子,您跟我交個實底兒,你真的打算支援白瑞麟上位嗎?就我個人來看,他的能力似乎不如白瑞龍啊,至於您那第三個兒子,我並沒有掌握多少關於他的情報,您似乎把他藏的很嚴。”

“是很嚴。”白修賢哪怕疼的滿頭是汗,說話仍然字字有力:“他是我眼中的天才,也只有他才能帶領白家走上一個新的高峰,但是瑞麟不行,他這個人太老實,不懂得恩威並濟。”

“那你就錯了。”我眼看他想要隱瞞,也不客氣,抬手下入第四根針。

白修賢老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他說:“你這是什麼手段?我怎麼感覺有一股特殊的東西在我體內轉來轉去?”

言罷。

他似乎想到什麼一樣,本來萎靡的眼睛突然放大,瞪著我說:“你…你是門裡人?”

“這件事情還希望老爺子保密。”我再次捻起一根針。

“你既然是門裡人,接近我白家是何目的?你是哪裡的根,哪裡的葉?”

“白老爺子不用擔心,我是京城的根,順德的葉,而且不是我要接近你們白家,是你們白家兩位好大兒設計我的人,我只是被動拖進了局裡而已。”我捻起第七根針,說:“老爺子,這最疼的一陣來了,你要咬牙挺住了,挺得過去您能多活個一年半載的,挺不過去,您就黃泉路上等著我吧。”

隨後我讓白修賢平躺,一根針刺進了他的腰子上,我又分出一點炁進入他的體內去滋養已經壞死的細胞。

白修賢此時已經疼得渾身哆嗦,就跟特麼觸電了似的。

饒是如此,他還是一聲沒吭。

我在一邊看的是眼皮子直突突,要不是他還在抽搐,我都得以為這老犢子已經死了。

這陣瘋狂的抽搐一直持續了能有六七分鐘。

白修賢的身上冒出黑色的汗水,染黑了身子底下的白色床單。

我摁住他的身體,一根根的將針拔出。

白修賢平躺下之後身子還在抽搐,但是他的臉上有了血色,他說:“我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李掌櫃當真好手段,怪不得疲、飄、冊跟勾欄一門如此支援李掌櫃,甚至還拜李掌櫃為少主,李掌櫃,我這一年半載以後……”

“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到時候我再給你診脈,如果身體素質尚可,仍然能續。”

我這一手叫七針奪命,是《上下策》中醫術篇中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難度極高,而且需要常年吐納的人來施針,因為需要以針為媒介將炁渡入患者體內,從閻王手裡奪命。

所以我也在賭。

好在,我賭贏了。

白修賢大喜,說:“李掌櫃,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您想要什麼儘管提出來,無論多少錢、多難,我都想辦法給您辦了。”

“你只要嘴巴嚴點,別暴露我的真實身份就行,至於事兒……”我想了想,說: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