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到戰王府的路程不算太遠,對沈昭寧來說卻每一秒都是折磨。

正值盛夏,封閉的馬車裡燥熱難耐,她身上汗津津的幾乎溼透。

汗珠和淚珠一同順著清瘦的臉頰滑落,髮絲緊緊的貼著臉頰,可憐的模樣讓君北承愛不釋手。

好不容易熬到了王府門口,男人衣衫完整衣冠楚楚的下車,留給她一句:“晚上過來伺候。”

真把她當丫鬟了!一整路還沒夠?

沈昭寧屈辱的整理著衣衫,腿軟得直打顫,幾次想起身都又跌了回去。

外面阿右渾厚的聲音響起:“王爺,你衣衫怎麼溼了一片?”

君北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因為是墨色,溼了其實並不顯眼,誰知道那憨貨眼神這麼好。

“茶水灑了而已。”

車裡,沈昭寧活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蝦米,不敢吱聲。

剛才君北承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託著她的身子,用極低的魅惑之音說著:“上回在浴池沒發現,你真是水做的……”

平日裡看著一本正經,背地裡滿嘴混話!

在馬車裡待久了難免會讓人多想,她只能撐著身子下車。

瘦弱的身軀一個踉蹌,晃悠了兩下,如河畔風中飄搖的柳條,隨時都會折斷一般。

回到那間小屋子的時候,昏暗的燭光下,床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兒子一直很乖,沈昭寧不在家的時候知道自己吃飯洗臉睡覺,只是怕黑,會留著蠟燭。

孩子越懂事她便越覺得自己不稱職,四歲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跟著她這個當孃的一路受苦。

她吻了吻兒子肉嘟嘟的臉頰,輕聲道:“快了,等我們到了新的地方安了家,孃親就一直陪在你身邊……”

給兒子蓋好小肚肚後,她簡單的衝了個涼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才前去軒雨閣。

路上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忍耐,左右不過這幾天,在離開之前忍忍就好了。

只是她沒想到,一進門又是伺候沐浴的戲碼,這男人是自己不會洗澡嗎?

屏風後傳來男人清冷感十足的聲音:“換上那邊的衣服,過來給本王擦背。”

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在跟一個小白臉睡覺。

沈昭寧罵罵咧咧的穿上素色羅裙,聽話的去了一旁的淨室。

男人赤著上半身,白皙的肌膚上錯落著一些陳年舊傷,平添幾分男人味兒。

人魚線在水裡若隱若現,引人遐想連篇。

她拿起帕子認命的在那寬闊的背脊上擦拭,君北承身材高大,其實略微偏瘦,全都是張力十足的肌肉,一點也不油膩粗獷。

忽地,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細白的手腕,輕輕一帶就把她拽到了池水裡。

水花四起,迷了她的雙眼,細腰被男人的大手攬過,她撞上了那結實的胸膛,頭髮凌亂的貼著臉頰,狼狽至極。

君北辰摟著懷裡香軟嬌小的身子,輕聲警告:“不管你是誰的人,帶著什麼目的和秘密,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無所隱瞞,我便既往不咎。”

沒有自稱‘本王’,而是‘我’。

沈昭寧急促的喘息著,是因為害怕和緊張。

她能信嗎?萬一說出來他說反悔就反悔,吃幹抹淨再殺掉,她找誰說理去?

五年前的那晚,只要她一口否認,那就死無對證,肯定不會是這件事暴露,不然君北承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她揚起小臉,倔強的埋怨:“王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你強行帶我來京都的,我只想在小鎮上當個自由自在的撈屍人,兼職仵作的活計,養活兒子,王爺大可以放我離開。”

君北承冷嗤一聲,轉身將她推向池子邊緣,身子折成極度屈辱的姿勢,撕碎了輕薄的裙襬。

他在生氣,心裡莫名的火大。

明明都給了她機會,這女人怎麼不識好歹?

池水沉浮激盪,君北辰靠在她的耳畔,輾轉輕咬:“上次在浴池裡,你想殺了我,還說不是受人指使?這機會你若不要,我那便要你的命!”

沈昭寧嚇得渾身緊繃,惹來身後男人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當時她確實是想淹死他來著,但不是受人指使,只是單純的出於自保,害怕暴露女兒身而已。

那不是沒殺嗎?

這狗男人一邊說殺她,一邊拍拍她的身子,嘴裡說著不入流的話:“別那麼緊,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不急。”

考慮什麼?她本來就不是自願靠近他的,巴不得離遠點!

君北承之所以認定她是受人指使的細作,無非就是她畫出叛賊畫像那件事無法解釋清楚。

這件事她確實解釋不了,只恨自己當時大意。

五年前那件事也絕對不可能自爆出來,所以她選擇跑路!

沈昭寧瘦弱潔白的胳膊扒著池子的邊緣,粉紅的指尖幾乎摳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