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一聽她娘竟然讓人砍她,嚇得咧嘴就哭,邊嚎還對著吳梅拳打腳踢。

你這不是不講理嗎,趙良生氣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那麼大的人要是真的上前去砍孩子兩刀,那樣他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趙雨和趙晨聽著雙眼一亮,趙晨更是一步就竄上前:“你家鐮刀呢,拿來我用用!”

“沒有。”吳梅抓住小燕的胳膊,瞪了趙晨一眼,忿忿的回了句。

趙晨幽怨的小目光瞥瞥他爹孃:看看,看看,我就說帶鐮刀吧,你們還不讓帶,這回人家主動讓咱砍,找不到工具了吧。

沒鐮刀也沒事,早看吳梅不順眼了,趙雨目光在身邊掃了一圈,撿起半塊板磚衝著吳梅就要拍過去。

“大壯!”

“大壯!”

雖然猜到趙雨根本拍不到人,趙良生兩口子還是被趙雨的莽撞了一跳,兩人不禁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誒誒誒!可不行、可不行!”方輝被趙雨小猛虎下山的架勢唬了一大跳,慌忙跨前兩步去攔趙雨。

“你這孩子怎麼聽不出好賴話?!”吳梅一個成年人要是能被七歲多的孩子給揍了那不成了笑話?趙雨還沒近她身呢,她利用身高的優勢抓住趙雨,一把奪過板磚,又順勢猛的一甩,直接把趙雨甩出三米開外。

“哎呦!”趙雨被摔的七葷八素的,直接懵了,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想象中這一板磚應該直接夯到吳梅身上,然後吳梅吃痛摔倒,他再上前跺上幾腳,理想很豐滿,現實超骨感呀。

“你敢打我哥!”趙晨怒了,邁著小短腿嚯嚯嚯的的跑到吳梅身邊掄起拳頭連踢帶捶。

趙晨這麼點的小人兒,吳梅更不看在眼裡,她堪堪的伸出兩根手指頭頂住趙晨的小腦門,就任由趙晨兩條胳膊掄成風火輪也半寸近不得她的身。

這一摔,趙良生是看的真真的,“砰”的一聲,他心都跟著蹦到了嗓子眼,孩子肯定摔的不清。

“大壯——”趙良生著急忙慌的跑到趙雨身邊檢視兒子的傷勢。

“你敢打我兒子!”趙雨這咣噹一聲摔到地上,嚴思勤也心疼壞了,她睚眥欲裂,欲要衝上去和吳梅掰扯,剛抬腿,發現懷裡還抱著石可,她看了一圈,見魏贇站在不遠處,她把石可往魏贇身邊一放,說了句:“你看好妹妹。”話音剛落,人已經朝吳梅撲了過去。

這農村老孃們打架那是有一定技巧的,說白了你得會打,這麼個會打法,一大訣竅就是薅頭髮,只要你薅住敵方的頭髮,按住對方的腦袋,就任由她有九牛二虎之力她也使不出來。

嚴思勤脾氣是好,但她可不傻,村裡經常有老孃們打架,耳濡目染之下,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招式她還是輕而易舉的就學會了。

你就聽吧,嚴思勤嗷嘮一嗓子:“吳梅,你敢欺負我兒子!”人已經撲到吳梅跟前,一把薅住吳梅的頭髮,一隻手薅住頭髮使勁往下按,一隻手騰出來在吳梅的頭上、臉上招呼。

吳梅不知道這個訣竅嗎,吳梅當然知道,她一個打架老手,一年中總得跟別人打上兩架,這個終極招式她運用的比任何人都駕熟就輕,只是剛才一直在招呼趙晨這個小的,忽略了嚴思勤,一個不查,就落了下風。

吳梅腦袋被嚴思勤按著,為緩解頭皮的疼痛,致使她腰也跟著彎下去,可她不甘心就這樣被動挨打,她想扳過這一局,就見她嘴裡罵罵咧咧:“嚴思勤,你個賤貨,你敢薅老孃的頭髮。”邊罵還邊舉起雙手去摸嚴思勤的腦袋,試圖抓住嚴思勤的頭髮。

嚴思勤一招得手,那能再讓吳梅佔了便宜去嗎?她往後揚著腦袋,躲著吳梅的爪子,抬腳踹向吳梅的小腿:“我叫你罵,你才是賤貨,你個賤到糞坑裡的貨。”

沒有人鉗制趙晨,趙晨自由了,他伸伸胳膊還要上前打,嚴思勤怕不小心傷了孩子,忙喊道:“二晨,你一邊去,別碰著你了。”

一家人都在為她的事出頭,石可哪能心安理得的在一邊看二行,這個壞女人,竟然敢打哥哥,還打娘,她看旁邊有柴火棒子,趕忙噠噠的跑過去,拽了兩根過來,遞給趙晨一根,自己拿著一根就往吳梅後背上抽去。

嬸說讓他看妹妹,那妹妹跑哪魏贇就得跟著跑哪,妹妹拿著柴火抽人,他也不能閒著,他奪過趙晨手裡的木棒說:“給我,我來。”

魏贇畢竟比趙晨大幾歲,那手上的力道可不是趙晨能比的,魏贇抿著小嘴,咬牙使勁在吳梅後背上連抽了好幾下。

吳梅真是腹背受敵,頭頂上,嚴思勤按著她的腦袋扇的她眼花,後面,兩熊孩子拿著棍子一直在她後背上抽,把個吳梅疼了,暫時也顧不上腦袋了,她用兩隻手抱住自己的頭,用餘光看見站在她身後的幾個孩子,一腳一腳的踢過去,試圖把幾個熊孩子踢走。

恍惚中,位置觀察的不太精確,踢了好幾腳都沒踢到人,吳梅急了,破口大罵:“方輝,你個王八蛋,由著外人欺負你老婆,你個慫貨,你個龜孫,還不趕緊來幫忙。”

這村民看熱鬧還有不嫌亂的,有人抱著大海碗,順著碗邊“滋溜”的吸了一大口,再叨一撮小鹹菜就著,這才揚著筷子頭指著戰場跟旁邊的人開始評論:“哎呦,平時看不出來,趙家的媳婦看著溫溫柔柔的,打起架來還恁威武著來。”

“吔,看你這話說的,這外人守著當孃的面把人家的兒子摔的咣咣的,要是你你能不瘋?”

“那是,這天下的當孃的,真遇到別人欺負自己家的孩子,我看就是跟麵條子也能硬成鋼筋。”

小燕終於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嚇得她也不敢哭了,一溜煙的跑回屋裡關上門不出來了。

方輝傻眼了,咋一眨眼功夫就打成一團了,可在自己家裡老婆這樣捱打法也的確不像話,他急忙上前拉架。

終歸是自己的老婆,這拉架的肯定會向著自己人,也就是拉偏架,眼看眼的嚴思勤要吃虧。

主要也是吳梅在村裡太不得人心,吳梅捱打也就罷了,平時關係和她不好的心裡都暢快的很,可眼看眼的劇情要反轉,那就管了嗎,有人就開始喊:“男人打女人嘍,趙良生,方輝打你媳婦嘍…”

趙雨的小身子因為與地面摩擦的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胳膊腿、腿都禿嚕皮了,有的地方還滲出了縷縷血絲。這是見血了,趙雨嘴一癟,對著翻過來覆過去檢查他身體的趙良生就開哭:“爹,哇哇哇,出血了,疼死我了。”

孩子只是碰破點皮趙良生還不怕,他主要是怕趙雨摔斷了胳膊腿,傷了內臟。趙良生一臉緊張抻抻這,摸摸那,問兒子:“大壯,這疼不,大壯,那疼不。”終於確認的趙雨只是擦傷了點皮,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他這一口氣還沒舒完呢,就聽有人在喊:“趙良生,方輝打你媳婦嘍。”

父子兩個慌忙看過去,果不其然,方輝使勁掰著嚴思勤的手指,眼看著吳梅就要脫離掌控,這哪行!一個是娘,一個是老婆,尤其是自己老婆,疼都疼不過來,哪能捨得讓她吃了虧。趙雨也不哭了,父子兩個同仇敵愾一同撲過來,趙良生兩隻大手鐵鉗一樣鉗住方輝的手腕,使勁往後一擰,直接把方輝按趴下,他用膝蓋頂著方輝的後背,牢牢的抓住方輝的手喝道:“方輝,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咱倆單過兩招。”

方輝使勁擰著身子,企圖掙脫:“我沒打,沒打,我就光掰了她的手,她薅著我老婆的頭髮呢,我就是想把兩個人分開。”

沒有方輝搗亂,嚴思勤一把又薅住吳梅的頭髮,使勁把腦袋往下按了幾按。

剛才那一摔,趙雨吃了個大虧,奶奶的,小小子火氣大著呢,他想把這口氣撒出來,他先是踢吳梅兩腳,又覺得不解氣,後來索性張開大嘴,嗷嗚一口對著吳梅的大腿就咬了過去。

趙雨這小牙,真別說,威力那是槓槓的,趙雨使足勁就是不鬆口,轉眼間就是一嘴苦鹹,鹹他也不鬆口,別說鹹的,就是臭的他都不鬆口。

吳梅是渾身疼,這大腿上又填一巨疼,她“嗷”的一聲,伸著腿來回甩:“你個王八羔子,你個鱉孫,你敢咬老孃。”

呦呵,你還敢罵我!小小子換了個地方,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獰笑著,咔嚓一口又狠狠的咬了下去。

“住手!都別打了!”突然一聲爆喝傳來。

這人打的正熱鬧,看的也看的正高興,一嗓子把沉浸其中的一眾人嚇了一跳,都循聲望去,然後紛紛讓路,就見村支部書記一臉黑沉匆匆趕來:“別打了,別打了,都鬆開手,你,趙良生你起開,還有你,趙家的,把手鬆開。”說完,老支書又看看看熱鬧的一圈人:“你們這是幹啥來,鄉里鄉親的就光看著,不知道拉個架?還有你你你。”老支書點著幾個端碗的人訓斥道:“這吃飯都栓不住恁的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