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心驚膽戰的總算是來到了山腳下。

第一時間就輕輕拍了拍傅淮安的肩膀。

在極度的愧疚和聲討自己白眼狼的心情之下,她的聲音不由得變得柔和。

本來她的聲音就有南方女孩兒的軟綿綿的音調。

因為愧疚,這種嬌軟簡直升級了幾個程度。

“傅淮安,放我下來。”

傅淮安咬著牙把人放下來,那個聲音在他耳邊就像是羽毛一般刷過,讓他耳根子癢癢的。

可是他心裡反而是怒火中燒,這個女人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一下了山就立刻跳下自己的背,這是生怕和自己有任何接觸。

硬邦邦的把人放到地上,後背的肌肉都因為怒火變得僵硬。

“下去!”

陳安安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剛才這男人也不是這態度啊?

怎麼現在這態度像是極度嫌棄自己一樣?

轉念一想,陳安安又覺得也是該嫌棄。

估計從山上把她背下來傅淮安也後悔。

這麼艱難走的一段路還揹著她這個累贅,哪怕就是再強健的身體素質也會有點兒受不了。

“謝謝你傅淮安。”

即使知道傅淮安嫌棄自己拖累了他,可是依然值得自己這個道謝。

傅淮安沒有任何回應,反而轉身朝前面的隊員去吩咐什麼。

到了山腳下,顯然速度就快得多,有了各方回應。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虎哥他們剛才佔據的那個院子。

屍體早就已經被抬出去,院子裡經過整理搜查。

王曼他們三個人被直接壓進了屋子裡,而那位老爺子已經正在屋裡醫生做檢查。

天這麼黑,一時半會兒他們肯定離不開這裡。

陳安安被安排到了旁邊的柴房,就是剛才關押她的地方,沒辦法,現在這些屋子都已經被佔滿。

有衛生隊的女同志給陳安安做了檢查。

陳安安胳膊上的只是肌肉拉傷,沒有特別嚴重的傷。

衛生隊女同志做檢查的時候,動作特別粗魯,甚至態度稱不上友善。

陳安安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同志陰沉著一張臉對自己說道。

“只是肌肉拉傷,回去休息幾天就好了。沒什麼事兒。”

轉過頭去壓低的聲音,罵了一句。

“矯情!”

態度上不和善就算了,動作根本就不像是醫生對待普通的患者。

反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敵意,再加上這一句直接引爆了陳安安心裡的怒火。

“同志,你那句矯情是說誰呢?”

衛生隊的女同志被人問到臉上居然一點兒愧澀都沒有,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說的就是你。

我們隊長就因為你的關係,肩膀上被割傷,就算是他受傷失血過多,還把你從山上背下來。

如果不是你,我們隊長根本今天不會受傷。”

陳安安勐然一下想到了傅淮安肩膀上的傷口。

心裡一震,同時愧疚湧上心頭,剛才一直在胡思亂想,生怕掉下懸崖,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自己埋怨傅淮安的同時,其實也沒把傅淮安放在心上。

不然不會連傅淮安受傷都能忘記。

“這位同志,這是我和你們傅隊長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作為一個醫生,請認真對待你的病患,哪怕你很討厭你的病患。

還有你剛才的動作非常粗魯,如果真的是一個受傷的病人,你現在會給他造成二次傷害。”

“請尊重你的職業,每個職業都有他的操守,作為醫生,你管得太寬了。不光越界,而且非常惹人討厭。”

陳安安的話,讓女醫生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你,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又不是醫生。我剛才的檢查合理合情,合規矩。”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低了下去,顯然是有點兒心虛。

就在這時,只看到陳安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後,女醫生立刻轉頭。

一眼就對上了傅淮安,立刻整個人就不自然起來。

跟剛才對上陳安安的咄咄逼人不同,瞬間就變的嬌羞而又柔和。

“隊長,你受傷了趕緊坐,我給你檢查傷口。”

傅淮安看了一眼,好像是一隻氣鼓鼓的小青蛙一樣的陳安安。

“我愛人怎麼樣?受傷嚴重嗎?”

女醫生小劉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就白了下來。

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陳安安,那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驚悚來形容。

“隊,隊長,她,她是你愛人?

就是那個城裡的大小姐?”

陳安安上前不陰不陽的回答道。

“對,就是那個城裡的大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嘴裡那個矯情的女人,正好是你們隊長的愛人。”

陳安安平靜的問道。

“傅淮安,我給你看看傷口。”

真心彌補剛才的疏漏。

小劉有些恍恍然的垂下眼眸,可是也就一瞬間,然後就倔強的抬起頭,眼神中迸發出怒火。

“隊長,你愛人的傷是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

你的傷口還是我來處理吧,你愛人不是醫生。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陳安安到了這會兒還能看不出來眼前的這位小劉同志對傅淮安別有心思,那她就是傻子。

陰陽怪氣兒的朝旁邊一閃。

“沒錯,我不是醫生,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淮安,讓小劉同志來給你處理傷口。

別怕,小劉同志這麼細心,肯定不會傷到你的。”

傅淮安不知道陳安安為什麼又開始陰陽怪氣兒,不過看陳安安那副樣子就知道陳安安應該是一肚子火。

也不知道小小的人哪來那麼多火。

把手裡的水壺還有一個幹餅塞到了陳安安手裡。

“行,小劉給我處理傷口,你坐在那裡休息一會兒,吃點兒東西,喝點兒水。免得一會兒再頭暈。”

小劉看了一眼陳安安手裡的東西,神情複雜。

看到傅淮安胳膊上的傷口的時候,倒抽一口冷氣。

“隊長你把上衣脫掉吧。”

傅淮安解開釦子,把上衣脫掉。

露出了胳膊上的那道傷口,有衣服阻擋的時候,看的還沒有那麼猙獰,可是脫掉衣服的時候,傷口讓人不自覺的有點兒擔憂。

鋒利的樹枝穿透了整個胳膊,幾乎是貫穿傷,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但是劃出的傷口足足有八公分長。

傷口猙獰的張著嘴似乎在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