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條手臂環住他的脖子,臉頰偎著他的後背,溫暖的氣息拂動他的脖頸。

柔若無骨的嬌軀完美地貼住他堅硬的後背,修長的腿則靠著他的手臂。

雖然他極力抗拒,但還是忍不住伸臂托住她的身體。

兩人結婚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兩人靠的這麼近。

身體的距離完全被打破。

彷彿兩個人親密無間。

傅淮安忽然覺得大手底下的肌膚火燒火燎,雖然隔著衣服,可是就是讓他感覺渾身都在燃燒。

他咬牙唾棄自己,明知道陳安安對自己這種粗人完全是不屑一顧。

他永遠不會忘記新婚之夜他的碰觸讓陳安安那厭惡的眼神。

當時自己就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和唾棄自己的女人在一起。

他是一個粗人,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自尊心。

這種城裡的大小姐瞧不起他,其實他也瞧不起這種嬌裡嬌氣的女人。

本來以為兩人可以相敬如賓的,這樣過下去,誰知道那女人作的要死。

整個家裡被她攪和的雞飛狗跳。

可是現在這個自己背上柔弱,機智勇敢又充滿活力的女人,難道真的是那個對自己唾棄厭惡又自私背叛的女人嗎?

傅淮安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兒分裂。

都說女人善變,難道女人善變到這個程度嗎?

可以分裂成一個讓人有些讚歎欣賞的女人,一面又可以分裂成一個讓自己厭惡唾棄恨不得劃清界限的女人。

傅淮安有點兒懷疑人生,其實在家裡的日子他就有些懷疑。

陳安安身上表現出的一些特質,簡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聰明智慧,而且願意幫扶弱者。

尤其是陳安安和翠芬嫂子的相處簡直讓人刮目相看。

以前的陳安安怎麼可能跟翠芬嫂子這種鄉巴老混在一起,那簡直是不可思議。

陳安安有多麼瞧不起村裡人,是他領教過的。

這還是那個和自己結婚幾年就折騰了幾年的女人嗎?

他完全懷疑眼前的陳安安被人掉了包。

他經受過的訓練,讓他警惕而又無情的旁觀,審視著這個陳安安。

可是陳安安不會做飯,那些臭毛病潔癖和原來都一模一樣。

這個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陳安安骨子裡的那種格格不入,和以前是一模一樣的讓人討厭。

這個又讓傅淮安不得不承認這就是那個陳安安。

可是現在這個眼前的陳安安被抓來之後臨危不亂,應對自己這個身份既沒有驚恐的喊出他的名字向自己求救。

甚至應對自己的方式簡直是應刃有餘。

冷靜,聰明,睿智。

這三個評價怎麼也和陳安安掛不上邊兒。

可是偏偏現在就是得把這個標籤兒貼在陳安安的身上。

傅淮安心裡燒著一把火,他嚴重懷疑陳安安是因為不喜歡自己。

所以才故意用最惡劣的方式面對自己。

這會兒因為為了保命,陳安安才表現出了她真正的自己。

心裡燒的那把火就是憋屈,難道他就這麼讓人看不上?

陳安安為了和自己劃分界限居然用這種手段不惜敗壞自己的形象,也要讓自己這個當丈夫的對她討厭到極致。

不由得有些嫉妒。

陳安安的那個青梅竹馬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讓這個女人念念不忘。

為了那個男人,居然守身如玉到這個程度。

傅淮安簡直是心裡冒火。

這輩子無論是在訓練還是在工作,還是在完成任務當中,他都是拔得頭籌,他都是別人的表率,榜樣。

卻有一天在丈夫這個角色上面,他居然吃了這麼大的虧。

被人嫌棄到這個程度,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陳安安可真行。

陳安安一個手勾著傅淮安的脖子,居然在這個情況之下感覺有點兒昏昏欲睡,主要這個後背太舒服了。

又結實又溫暖,還充滿了安全感。

陳安安舒服的側過頭伏在傅淮安的肩頭。

忽然察覺到不對,男人的大手略微有些不老實的擱在她的大腿上。

剛才的動作可沒有這麼粗俗,起碼還避開了一些位置,而這會兒她顯然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是故意的。

而且那雙大手還故意捏了捏。

陳安安臉一下子就紅了,上輩子咱就是個單身狗。

沒法子,醫學生談戀愛的機會不大,但凡是功成名就的醫生犧牲掉的很可能就是她的感情生活。

陳安安就是其中一員。

她和異性的接觸的機會很多——手術檯上看過的人也不算少數。

問題是一向都是她摸別人,還輪不著別人來摸她。

她可以面不改色的談論病人身上的手術病灶,可是絕對不可能面不改色的讓別人摸自己的大腿。

陳安安臉紅的像是一塊布一樣,在他的後背上挺直了腰,咳嗽了一聲。

主要是出於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認識,起碼這個男人在她心目當中還是高大偉岸,正直,值得信任的。

她絕對不相信這位傅同志會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

讓她無法置信的是,她咳嗽了兩聲之後,對方不光沒收到訊號,手的位置彷彿更往敏感的地方挪了挪。

彷彿是故意的一樣,大手還收緊了。

並且還警告她。

“摟緊我的脖子,不然咱們倆一塊兒就粉身碎骨。”

陳安安看了看黑漆漆的懸崖峭壁。

牙差點兒咬碎。

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反應過度,畢竟對方在這種情況之下不可能對自己故意……

那個詞兒不想說出來,免得玷汙了自己。

“這路太危險了,要不然我下來吧?好像這會兒眩暈好了一點兒。”

陳安安靈機一動,憋出來一個說辭。

傅淮安聽了這話,感覺自己活像是個快要氣炸了的青蛙。

“你確定嗎?”

傅淮安一側身,陳安安被看到的一幕嚇得立刻勾緊了傅淮安的脖子。

乖乖,這地方一個人站著都感覺隨時要掉下來。

陳安安感覺自己要結巴了。

不自覺的朝著傅淮安的背上擠了擠,生怕一個不小心直接飛下去來個粉身碎骨。

而且羞愧的給傅淮安找到了一個理由。

這種懸崖峭壁之上,傅淮安手裡力量的變化肯定是因為尋找下腳的地方,揹著自己相當於揹著個負擔。

一個人不好走,快掉下去,更何況還揹著她。

陳安安萬分羞愧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的典範。

妥妥的個白眼兒狼。

傅淮安感覺到媳婦兒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脖子,甚至嬌軟的身軀往他後背貼得更緊,不由得有些糟心。

要不是懸崖峭壁嚇唬她,估計這女人恨不得和自己劃清界限,拉開距離。

他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