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殊途同歸

得知林言和藍月回來，黃鶯第一時間找了過來。

星耀部落能這麼快解決，她是真的意外。當初，他們對金星嚴加防範，都做好了長期硬熬的準備。

誰曾想，林言和藍月出動，手到擒來。

她打量著二人，笑容滿面的讚道：“你們是真的厲害，訊息傳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費一兵一卒就為聯盟再添一城，功勳卓著。”

“黃鶯，看不出來，你這張嘴啥時候變得這麼甜了，說好話不要錢啊。”林言笑呵呵地打斷，“別貧了，能抓住金星，藍月一人足矣，我都沒來得及出手呢。”

藍月卻不這麼認為：“你站在那兒，就是功勞。”

若非她在，金星一定不會束手就擒。

黃鶯笑道：“你們都是功臣。金星帶回來了，人在哪兒？”

聽說他非同一般，她想見一見。

林言卻道：“不急著見，先分享一下從他那套到的資訊。”

她思考一秒，“把水生也叫來吧，省的還要再說一遍。”

藍月行動力驚人，立刻起身出門，不到三分鐘就和水生一起回來了。

林言把金星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水生和黃鶯面色凝重，這是他們首次聽到天斷山西邊詳細的訊息。

“那邊的情況複雜，萬一注意到我們，怎麼辦？”黃鶯面露擔憂，“有一個金星，是不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其他人？”

林言：“目前應該沒有，一個金星行事這般張揚，那邊的所謂神使對荒原骨子裡都是蔑視，覺得他們自己高高在上，若真有，也不會這般悄無聲息。”

水生：“出身荒原就是原罪，那些人未免過於狹隘。一旦他們發現聯盟，定會掠奪，咱們得有所防備。你們和金星交手，對神使的實力判斷如何？”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透過金星，摸清神使的底細，才能更好地應對。

藍月道：“這次和金星交手，他不敵，若他沒撒謊自己是神尊，那麼我們可以此標準做判斷。”

林言：“等我和金星對打一場就知道了。”

她和藍月雖然都是A級玄者，但兩人的精神力有差距，能更好的判斷。

黃鶯：“不如讓石智也和金星打一場，再從玄會挑選幾個有天賦的比一比，打的多了能摸得更清楚。”

“好啊。”林言贊成，“明天我就去玄會找人，正好金星關押在玄會，切磋也方便。”

事情敲定後，水生轉而道：“你們對九大勢力怎麼看，我挺好奇所謂的皇朝和帝國的，傳承悠久，或許可以去開開眼界。”

看到他眼眸中的光，林言福至心靈，“你想去那邊。”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看到了相似的光芒，那是躍躍欲試。

黃鶯也心動，但她還是不得不顧及現實，“想都別想了，都走了，誰留下做事？”

這三人，就沒有一個想留下的。

林言和藍月一向如此，黃鶯一點兒不意外，但水生一直表現沉穩，卻第一個表現出來，還真出乎意料。

三人齊齊看向黃鶯，盯著她頭皮發麻，“幹嘛，我說的是事實，你們別想撂挑子。”

林言抿嘴，“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啊，你就當不知道唄。”

“然後，你們都溜走了，留下我一個收拾爛攤子？”黃鶯可不傻，這幾人都有前車之鑑，還是要時刻留意的好。

眼見她們還要繼續下去，水生轉移話題，“好啦，那都是以後的事，先說說眼下。寧城來信，相鄰的豐城探子被抓，審問出來豐城有攻打寧城的意向。豐城是個大城，寧城兵力恐有不足。駐軍府請示，是被動防守，還是主動進攻，仲裁院要給個指示。”

“從去年的報告來看，寧城、雲城、平城、安城的情況都不理想，人口眾多，糧食產量卻遠遠不足。那邊的工業和商業更是落後，財政收支嚴重失衡，想要好轉，還要花費數年。更支撐不起一場戰爭。”

水生態度明確，能不能還是別打，真的撐不住。

這幾年，太陽聯盟對四城投入巨大，資源傾斜下，還不能讓所有人吃飽飯。若是再打起來，只會雪上加霜。

況且，也不能把聯盟稅收都用來改善四城，這樣對聯盟其他城池不公平。

沒道理自己辛苦掙的錢，都用來接濟別人。

人性都是自私的，說到底，天斷山那邊的人關自己啥事。水生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城裡人的議論。

黃鶯猶豫一瞬，還是道：“城裡人對此議論紛紛，有支援的，也有反對的。我暗中試探了一下，議員中也有不同的聲音。主和派人數更多，畢竟大多數人都不理解，遠在千里之外的人和自己有啥關係，費心費力的支援他們，很不划算。”

這些年，生活日漸富足，更多的人不再一心只想著吃飽穿暖，有了心思關注別的。

用林言的話說，就是人們的思想覺悟提高了。隨著受教育的普及化，人越來越聰明，懂得關注聯盟大勢。

“所以，你們兩也不贊成打？”林言直接問出來，她也知道，天斷山投入資源較大，引起部分人的不滿。

正如水生和黃鶯所言，絕大多數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得失，看不到長遠的未來。

對此，林言都能理解，但她不相信，水生和黃鶯會是目光短淺之人。

沉默好一會兒，水生道：“我理解你的用意，從長遠看，打是必須的。可實際情況不允許，延遲幾年再打未嘗不可。”

每年的財政統計資料，水生都看得很仔細，他對聯盟每一城的情況瞭如指掌，真的是支撐不起來了。

目前來看，南海港城、五河城和天斷山四城都是投入巨大，產出少，可以說是靠聯盟其他城池的供養。

更何況，今年又多了一個星城，基礎建設極差，又是一個窟窿要填補。

近幾年，擴張腳步太快，攤子鋪的大，需要緩一緩了。

黃鶯沉吟道：“不是不能打，而是時機不對。等幾年，緩一緩，慢慢來。不說別的，增加一個星城，糧食產量都難以供應，沒有餘力支援天斷山那邊。咱總不能讓自己人餓著肚子，去支援別人。”

林言沉默不語。

藍月：“他們說的對，時機不對，不能開戰。”她理解林言的為難，也明白她堅持的目的，可現實情況卻不得不顧及。

三比一，林言明白，若自己一意孤行，未嘗不可行，但她不能這麼做，不能讓聯盟所有人為她的選擇承擔後果。

國庫緊張，財政嚴重失衡，這些都是眼前要解決的大問題。

她道：“既然如此，那咱就不打了。但歸屬聯盟的土地，一寸都不能讓。”

不能擴張，但決不能失去現有的地域。

三人齊齊稱是，他們費心打下的地盤，耗費資源建設治理，怎麼可能讓給別人。守護聯盟地域完整，是他們的底線。

仲裁院暗中觀望的人，見林言和藍月歸來幾日，始終沒有召開會議，商討寧城事宜，紛紛四處打探。

這不是她們的作風啊，兩人都是雷厲風行之人，關乎戰爭，她們一定坐不住。

暗潮洶湧，林言好似一點兒沒察覺到，每天跑玄會，和金星切磋。

不出所料，金星是她的手下敗將，但他也有可取之處。近身打鬥，多了幾分樂趣。

玄會的人修煉統一體系，都在摸索著前進，幾乎都是相同的路子。

可金星不一樣啊，打鬥方式，力量來源，都是全新的，和他對打，那是真的在打，打鬥經驗蹭蹭上漲。

藍月也是摩擦拳掌，時不時地找金星切磋。

漸漸地，玄會的人品出味了，金星是真的慘。

每天都有人排隊等著和他對打，若是比他弱的還好，他能碾壓。若是實力相當，那就得鬥智鬥勇，他還不能下死手，可謂是心力憔悴。

最可怕的是遇到比他強的，全力以赴還被打的鼻青臉腫，他有苦難言。

他毫不懷疑，自己是混的最慘的神使，完全是個人型沙包，誰都能來打一拳。

此刻，玄會比鬥場上，圍了一圈人。

金星看著對面的人，心中猜測，他比自己強還是弱。

石智也在看金星，忙裡偷閒，聽到有這麼一個人，他忍痛舍下最愛的研究，來到這裡，想親自和神使切磋一番。

圍觀之人無一不興奮，石智的強悍無人不知，自從他從天斷山回來，聲名更盛。

這幾年，他沉寂下去了。再次現身，難免成為焦點。

林言也在現場，她一聽石智出動，再也坐不住。

說實話，金星的實力不錯，若不是立場不同，還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圍觀人越來越多，金星摸不清對手，等著石智先出手。

石智也抱著相同的心思，兩人等了幾分鐘，還在互相觀望。

圍觀人群等不及，不知誰喊了一嗓子，“還打不打啊，不打的話早說嘛，浪費時間。”

緊接著此起彼此的聲音不斷響起。

“石智，快動手，把他打的滿地找牙，看他還怎麼囂張。”

“動手啊，這是在比誰眼睛大？還是比誰的定力好？”

“打啊，藏著掖著幹啥，有實力就幹。”

……

對打的兩人身處嘈雜的喧鬧中，卻並非是看到的那般。

實則，石智已經用精神力試探過幾波，都被不動聲色的擋了回來。他不斷加大試探強度，試圖看出對方是怎麼抵擋的。

金星打了無數場，經驗十足，從容應對。他也好奇玄者所謂的精神力和神力有何不同。

兩人你來我往，暗中較勁，持續了十多分鐘。

以金星臉色慘白，主動認輸結束。

圍觀人都傻眼了，不可思議。

“這就完了？”

“什麼嘛，都沒動手，就站著互相瞪眼，誰不會啊。”

“還以為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沒想到這麼潦草，沒啥看頭啊，白白浪費時間。”

“不該如此啊，石智的威名都聽過，怎麼會和人大眼瞪小眼呢？”

不管圍觀群眾多麼不解，這場備受關注的打鬥，確實沒打起來就結束了。

林言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走到石智身旁，哭笑不得，“你來就是用精神力碾壓金星？”

“我們在切磋。”石智白了她一眼，“別裝傻，別人看不出來你還看不懂？”

“我是看出來了啊，你就是用精神力碾壓金星。”林言無辜攤手，“你試探出了什麼？”

“神力中蘊含精神力，不然不可能擋住精神力。”石智肯定地說。

玄者互相切磋，用精神力比拼，誰的精神力強就能勝出一籌。神力能抵擋精神力，可見有這個屬性。

“我在好奇，神力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

林言也好奇，“據我打探，神力是人身體的潛能激發，和一般的武力有些不一樣。更像是和身體本能和精神力的結合，你覺得呢？”

簡單來說，一般的武力就是一個人身體的力量，神力在此基礎上激發出更多的潛能，包含腦部潛能精神力，是一種混合的力量。所以，才會那麼特殊。

玄者修煉精神力，帶動和促進身體機能的提升，看似不一樣，實則殊途同歸，都是人體潛能的體現。

石智也是這樣想的，“你早就發現了？”

“也不算吧，剛剛看你和金星的對峙，我突然想到的。”

林言實話實說。之前和金星比鬥，沒有人只比拼精神力，所以大家才忽略了這一點。

看到石智所為，她突然就明白了石智想做什麼，結合和金星對打的體驗，林言才會想到這些。

石智點頭，“只是細微的差別，但本質是殊途同歸。玄者對上神使，也有一戰之力。”

未知讓人心生恐懼，玄者對神使的瞭解太少，加上神使骨子裡的蔑視，難免心有怯意。這對玄者很不利，還沒打就輸了氣勢。

但剖析瞭解後，就不一樣了。

即便聯盟的人留守荒原不出，但卻不能阻止外面的人進來，遲早都會碰上。

林言拍了拍石智的肩膀，“還是你想的長遠，難為你一心鑽研，還能分出心神關注外面的動靜。”

石智揮來她的手，“別亂戴高帽子，我可受不起。”

當天，石智和金星的比鬥就傳遍了太陽城，為此，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石智一概不理會，又沉浸在他試驗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