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以後,朱由校並沒有在乾清宮逗留,而是直接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寧宮。

自大婚結束以後,他已經近十天沒有見過她了,這可不行,不能冷落了剛剛大婚的皇后,不然他之前做的那些事豈不是相當於徒勞。

說起來他還怪想張嫣的,雖然與他相識不久,但因為夫妻的身份,兩人的關係被直接拉近了許多。

經過短暫的相處,他發現張嫣確實是皇后的極佳人選,而且也是心善心軟之人。

後宮中的那些老油條和釘子戶都基本被自己解決了,剩下的都是站隊正確的人精,其他的底層太監宮女不是新人就是從外地召回的,對皇后的威脅可以說微乎其微。

大明朝不同於其他朝代,後宮嬪妃是不能幹政的,而且她們也沒有如大漢朝那般,有孃家的兄弟擁護支援。

太祖皇帝的制度可以說是封建王朝的巔峰了,完全杜絕了外戚、後宮、宦官這些群體把持朝政,不會如漢唐那般,一邊和大臣們明爭暗鬥,一邊要跟皇帝爭奪權勢。

大明朝的後宮是歷代最為和諧的,你只要成為了皇后,那你就是真正的後宮之主,並不需要你多麼狠辣多麼有手段,因為這些都不是決定性原因。

真正的關鍵所在是皇帝,只有皇帝才能決定這一切,皇帝寵愛誰,那這個人就是最有權勢的,而且就算你不是皇后,只要皇帝支援你,也一樣能當家做主。

萬貴妃和鄭貴妃不就是這樣嘛,她們之所以能在後宮中呼風喚雨,不就是因為背後有皇帝在。

但就是如鄭貴妃這般,獨受恩寵幾十年,皇帝甚至為了她,居然要違反祖制,雖然最後是失敗了,但至少皇帝真的去做了,可就算是她,也不敢招惹萬曆皇帝的正宮皇后。

這一切還是因為皇帝,只要是皇帝不想動的人,縱使你手段多麼高明,城府有多深,在怎麼鬥智鬥勇,一樣都是沒用。

當朱由校疾步趕到坤寧宮時,殿外的太監和宮女連忙跑了過來跪在地上,還沒等他們發聲,他立刻用手指封住嘴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然後放輕腳步朝殿內慢慢走去,王朝輔見狀也懂意思,立刻對著周圍的太監宮女說道:

“這裡沒你們事了,都退下吧。”

然後命四名侍衛接管門口的守衛工作,安排妥了一切,帶著兩名宮女也進了坤寧宮。

而此時的皇后張嫣,正在宮中獨自享用晚膳。

因為朱由校這都是一路噤聲的手勢,所以並沒有暴露,他悄咪咪的走到張嫣身後,就這麼看著。

張嫣並沒有發現皇帝正在她的背後注視著她,而是繼續品嚐著司禮監的太監做出來的美食。

“劉四福,這道菜可真是不錯,味道還挺正的,是哪個的手藝啊,本宮要好好賞他才行。”

旁邊一個年紀頗大的太監連忙彎腰說道:

“回娘娘,這道菜是廠公特意為娘娘做的,據說是專門找的河南廚子學的。”

張嫣微笑著說道:

“看來這魏忠賢倒還是個有心人呢,這廚藝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想來是耗費了不少的功夫,那就賞二十兩銀吧,也算是本宮的一點心意。”

而朱由校在後面聽到臉色都變了,這魏忠賢還真會審時度勢,一看客氏無望主持後宮,立刻開始巴結皇后了。

“不必了,既然是大伴特意孝敬你的,寶珠只管好好品嚐就是。”

寶珠是張嫣的乳名,朱由校覺得這名字非常不錯,張嫣也確實配得上寶珠二字,於是自同房以後,他就一直叫張嫣為寶珠。

他覺得不管是叫皇后還是什麼,都沒有寶珠來的親密,張嫣也自然是歡喜的。

張嫣回頭一看,發現皇帝就在身後,立刻作揖行禮道:

“臣妾見過陛下!”

朱由校將她扶起身,輕聲說道:

“朕上次不就說了嗎,在著後宮,寶珠不必太過在意這些繁瑣的禮儀,你我是夫妻,這樣顯得不是太過生分了?”

張嫣回道:

“臣妾知道了!”

二人坐下以後,朱由校隨手拿起張嫣食用的碗筷嚐了一下魏忠賢做的那道菜,他仔細品嚐以後也在心中暗誇魏忠賢的廚藝,看來是真的花費了不少心思啊。

吃了幾口以後便放下筷子問道:

“寶珠覺得這宮中如何,瑣事多不多?可有人欺負於你?”

“陛下說笑了,怎麼會有人敢欺負臣妾呢,宮中的小事有女官和太監們管理,大事有太妃定奪,臣妾倒是落得了個無事。”

“臣妾每日都要去慈寧宮向太妃請安學習,這宮中的事務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呢,得早點熟悉,好為太妃和陛下分擔。”

朱由校有時候不由得在想,這單純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既然無事,那怎麼不來乾清宮看朕?朕可是想你想的緊。”

張嫣本就是臉皮薄的人,這下見皇帝又開始打趣自己,不由得露出一絲羞色。

旁邊的太監宮女們見到皇帝和皇后在打情罵俏,都捂住嘴巴偷笑了起來。

朱由校並沒有喝止,他正是有意要做給旁人看的,好讓他們傳揚出去。

再說了,現在能在這裡侍奉的太監宮女都不是一般角色,都是皇帝和皇后的身邊人。

等用過晚膳後,朱由校迫不及待的就抱著張嫣去了寢殿,不多時,寢殿之中就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二人大戰了三百回合後,寢殿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朱由校在床上緊緊抱著自己的老婆,下巴嘴唇抵住她的額頭邊,閉著眼睛帶著一絲睏意說道:

“明日你代朕去看看純妃吧,朕這些日子對她是疏忽了,也不知道身子好不好,皇嗣有沒有問題。”

張嫣微聲回道:

“明日陛下要是無事,不如陛下跟臣妾一起去吧,陛下去看她一次,比臣妾走十趟還要強。”

朱由校現在昏昏欲睡,意識模糊的回道:

“行吧,明日就咱倆一起去,也不知道她會給朕生個皇子還是皇女。”

提到了這個敏感話題上,張嫣神情開始緊張,試探的問道:

“那陛下是想要皇子還是皇女呢?”

朱由校斷斷續續的說道:

“朕想讓寶珠給朕生下第一個皇子,立他為太子,承繼大統。”

張嫣聽言不由得輕鬆了許多,身體往朱由校的懷中緊緊靠攏,將頭埋在皇帝胸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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