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哪裡知道?這次從天界南天門下來的司畜神正在實施控制馬渡河的計劃。他潛入這間房屋,從左耳中取出那根帶有三昧真火的毫毛,連吹三次,本來室內有7℃左右的氣溫,一下子升高到37℃左右,能讓房裡欲睡未睡的馬渡河不感到熱燥嗎?

趁馬渡河熱得難受而開啟窗戶,司畜神又立馬把那隻盒子開啟,捉出那條瞌睡蟲,讓它爬進馬渡河的眼睛裡去,他的兩個眼皮就立馬打架,繼而粘在一起,睡著了。

司畜神旋即離開這裡,風一樣疾馳到高華的夢境,搖身一變,成為高麗的樣子。

他站在高華面前,拱手道:高兄,別來無恙?高華瞅著他問,俊小夥,又有什麼事?

高麗詼諧地講,還不是城南舊事?高華意會到了,故意裝佯說,什麼舊事?我不明白。

高麗點明:就是上次叫你去取馬渡河那個裝錢的鱷魚皮包的事。高華把頭一搖,說我不去了,那怎麼可能搞得到,就像人人都知道銀行有錢一樣,誰能夠盜取一分,戒備森嚴的,你不是說的雁話?

高麗說,這次,你只要去一定能夠成功。高華仍然搖頭,說我不相信你了,我不去,我不去冒那個無意義的險。

司畜神有些著急,花那麼大的勁兒,上天界求助孫悟空,孫悟空又代我求助瞌睡大仙,如果事情沒辦成,不光不好向秦廣王交差,還惹天上的神仙笑話。

這會兒,司畜神眼珠子一轉,有了辦法,他告辭高華之際,還告訴他一個情況,高兄,今天晚上機會非常好,馬渡河把他睡的那間房屋的窗戶開啟了,而且他在一個小時之內睡得很死,不會醒來。高華譏笑一聲,說你別亂講,這麼冷的天,他會把窗戶開啟嗎?我不去,你不要囉嗦了。

未料,高麗剛一閃身,高華就醒過來了,感覺特別熱,不知怎麼搞的,身上額頭上都在流汗,他伸手把蓋在身上的被褥掀開。

妻子也被熱醒了,嘴裡直叫嚷,今晚這麼熱,熱得像六月天氣一樣悶人。她麻利過去把窗戶開啟,稍好一點,但外面吹進來的風還是有熱的感覺,像現代的電風吹一樣,雖然風是熱的,但好像把控了適當的熱度,人舒服多了。

高華又將剛才高麗在夢中出現及對他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向塗蘭講了,並說高麗還講,今晚上是個好機會,馬渡河把他睡的那間房屋的窗戶都開啟了,而且馬渡河睡得很死。

塗蘭說,前一句話,我有點相信,假如他那裡和我們家一樣熱燥,他很可能把窗戶開啟吹風;後一句話,我不太相信,真有這麼熱,人哪裡睡得著?說他睡得很死,我也不相信。

高華聯想到高麗所言,有點動心了。他說,老婆,反正睡不著,我按高麗所講的,繞到馬渡河鑊掌鵝肉館他睡的那間房屋後牆窗戶下看一看,如果真像高麗所言,那麼弄到那隻裝錢的鱷魚皮包是有可能的。

塗蘭說可以,便燃燈將那根橫放在堂屋牆根下的帶鉤的長竿撿起來抹乾淨,遞到高華手裡,問要不要她去做掩護,高華說不要,這麼黑的天,夜色是最好的掩護。

這可是深夜出去作案哦!塗蘭想得細,一定要慎重。便找一雙帆布手套要丈夫戴著出門,免得去搞這種事,在人家的窗戶上留下指紋,一旦被盜者報案,就容易察覺而被公安民警追蹤索源,最後挖出作案人,那就麻煩了。

高華把一雙汗手一伸,說這麼熱,戴什麼手套?還是厚厚的手套。塗蘭說,虧你曾是幹這一行的,這點都不清楚。

她唯恐隔牆有耳,悄聲給他講出戴手套的重要性,他才點點頭,戴上了手套,拿著這根帶鉤的長竿出門。

出門之際,塗蘭還塞給高華一支手電筒,囑咐他,路上可以照明行走,到了馬渡河鑊掌鵝肉館可要注意,電筒光一晃容易暴露目標。高華說,這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傻豬。

外面應該是很冷的,寒風颼颼,可是高華並不感覺冷,他是穿著單衣單褲出來,像在夏天的夜晚行走。

這當然不正常,其實也是正常的。由高麗還原成的司畜神,一直跟著他,並且按孫悟空的指點,他將粘在左右鼻孔裡的兩根帶有三昧真火的毫毛相繼念一聲“松”,便都拔下來了,再分別吹三口氣,一共六口氣,那兩根毫毛便燃起了烈焰,這烈焰只有鬼神才能看見,高華是凡人,哪能看得見?

他只感覺到熱燥,當然比開始在家裡要舒爽些,家裡因為太熱而憋悶得心慌。由於室外顯得空曠,又是晚上,氣溫比室內低得多。

司畜神吹燃兩根毫毛,那熱量的輻射力也夠大,卻也剛好適應高華依賴這反常的氣溫去幹一件反常的事情。

司畜神也考慮到,要是隻吹燃一根毫毛,這熱量不足以鎮住冬夜露天裡肆虐的寒氣,高華有可能因為怕冷,而打退堂鼓返回,就會致使司畜神這次上求下化機會難得的可是說是煞費苦心的安排再次泡湯。

現在沒有這個憂慮,一路上打著手電筒的高華到了馬渡河鑊掌鵝肉館附近,就熄了手電筒燈光,他心裡一直揣度著,這次夢中的高麗該不再是哄我吧?

他想:要是到這餐館後面那間房屋一看,後牆上的窗戶關嚴了,他是會掉頭走的。他下意識地對自己說,最後相信一次夢中的高麗,我之所以連夜躡手躡腳地來了,是因為睡在家裡太熱燥,睡不著,就出來試一試。

這次能否得手,高華心裡沒底,前兩次行動失敗的怨氣像後遺症一樣還干預著他的情緒,影響著他的自信心。

這會兒,高華憑感覺輕車熟路地繞到了他印象中的馬渡河休歇的那間房屋,房屋裡可是放了一隻鼓囊囊的裝了很多錢的鱷魚皮包。

由於夜色昏暗,他看不清這後牆的窗戶是否關嚴,但他聽到裡間傳出的鼾聲,而且是如雷的鼾聲,這說明馬渡河睡得很沉。

高華伸出一隻戴帆布手套的手在視窗一摸,夥計,好樣的,窗扇沒有關嚴,是敞開著的,人不能爬進窗戶木欄杆的縫隙,手卻可以伸進去。

他在心裡唸叨著,這回,夢中的高麗沒有騙我,的確在幫我。高華暗示自己要把握好機會,他將帶來的綁了鐵鉤的長竿悄悄伸進去,不敢弄出響聲,擔心驚醒了睡在裡面的馬渡河。

可是有些犯難,房裡漆黑一團,伸進窗戶的長竿,又不能瞎戳瞎鉤。開啟手電筒照嗎?弄得不好,人一醒過來,就發現了,那就白來了一趟。高華一手操長竿,一手握手電筒,左右為難,放棄不甘心,不放棄嘛,又被這局面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