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顧著賞景,沒見到公主來此,撞上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楚姮說話間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雖然是這樣,可是她依舊很淡定,好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誠懇與否,只是把她該做的做了,只希望這位尊貴的公主殿下能夠放過自己。

她心裡也知道,她這樣恭恭敬敬的態度,這位蠻橫的公主殿下估計是不會放過她了。

果然,長瑤看著她說道:“那就罰你在這跪上一個時辰吧!”

一個時辰?彎腰跪在這?楚姮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姮跪在地上,微微嘆了口氣,這年頭,和公主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此時一陣男聲傳來。

“長瑤,又闖什麼禍。”

長瑤聞言看了過去,楚姮也抬眼看了過去。

他的眼睛是深邃的湖泊,清澈而溫暖。他與楚姮對視的時候,彷彿能看穿楚姮的內心。他的眉毛細長,飛揚入鬢,像是精心描繪出的山水畫,盡顯儒雅的風度。

“二皇兄!這個人,方才將我撞倒了,可疼了!”

“長瑤,今日宴會,與平常不同,不得無禮。”此人發話了。

二皇兄?楚姮猜這人就是有能有才的睿王殿下李博謙了。

都說他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楚姮望著他,始終挪不開眼睛,而李博謙正緩緩向楚姮走來。

“起來吧。”他的嘴唇柔軟飽滿,微微向上彎起,散發出一種親和的微笑。

“你聾了啊!皇兄叫你起來呢!”長瑤雖然不服氣,但也只能聽兄長的話不再追究。

楚姮此時才清醒過來,許是被李博謙的溫柔給迷住了。

“多謝睿王殿下。”

當她起身的時候,眾人似乎被她的容顏給驚豔到了,開始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小姐,以前不曾見過。”

“是啊!怎會有如此佳人!”

“比楚相大女還要美呢!”

長瑤看清楚如此驚豔的容貌,也是發出一聲感嘆。

楚姮今日不過是穿了一身素衣,臉上並無過多的修飾,但她的臉龐,就像春天的桃花,白皙而紅潤。她的眉,宛如遠山的煙雲,凝聚著優雅的姿態和深邃的內涵。她的嘴唇微微上翹,像初夏的櫻桃,紅潤飽滿。

“小娘子是?”

“楚相二女楚姮。”楚姮雖然面對著李博謙,但是不敢正眼看他,只是聽著他的聲音,便覺得心裡舒坦。

“原來是楚丞相丟失已久的愛女啊!快入座吧。”李博謙說完,便攜長瑤進入宮殿。

他行走的姿態特別優雅,如同雲中的仙鶴,步步輕盈。

等他們走完,楚姮才鬆一口氣。

“小姐,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還好睿王殿下解圍。”看到知鳶滿頭大汗的模樣,楚姮笑出了聲。

“小姐你笑什麼,我們還是快入座吧!"

眾人紛紛入座,楚姮總覺得經過此事後,有許多眼睛往她這處看。

這宮殿真是富麗堂皇,餐桌面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佳餚,熱氣騰騰,色彩斑斕,有烤鵝、紅燒肉、魚羹、點心和水果,讓人垂涎欲滴。

此時舞女們上來獻舞,音樂也隨之響起,悠揚的琴聲,清脆的笛聲,還有激昂的鼓聲,構成了一幅和諧的樂章。

楚姮環顧四周,想多記住一些人的面孔。

那位盯著舞女看的,流露著留戀、沉醉神態的,應該就是風流的三皇子李博淵;而穿著一襲青衫,手執一把摺扇,扇面上題著詩句,頭髮用一根玉簪輕輕挽起,散發出一種雅緻書卷氣的,就是愛詩的四皇子李博容了。

剩下的那個有著超凡脫俗的美麗,俊美如玉,膚若凝脂的人,長得似乎比女人還美的就是五皇子李博衍了。

這李博衍真的同以如所說長得如此妖冶,楚姮仔細地看著他。

他的那雙丹鳳眼生得可真好看,可即使長得美過女人,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股英豪之氣,鼻樑高挺而筆直,確實頗有王者風範。

李博衍似乎是意識到有人看著他,便隨感覺望了過去。

他在看著我?

楚姮往兩旁環顧了一下,確定了他看著的就是她。

她連忙低頭。

李博衍此時輕笑了一聲,也移開了視線。

“殿下,這丞相之女長得可真是傾國傾城啊!”坐在李博衍身旁的裴熙也看到了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楚姮。

“見到了。”

“只不過,她怎麼和那個逃奴頗為神似呢?”裴熙仔細端詳過後發覺楚姮身上的氣質與小月是真的像。

“逃奴?”李博衍也來了興致,前不久,裴熙一直派手下尋找逃奴的下落。

“就是我歸來之時逃走那個。”裴熙私下派人到處尋找,卻無蹤跡。

“殿下,你確定要娶她?不過是空有美貌而已,丞相大女楚妡不僅美若天仙,還才華橫溢,對殿下幫助肯定多些。”裴熙認為楚姮只是個花瓶,從小不知在哪裡長大,什麼都沒學過,定是與李博衍不得相配。

等裴熙說完,李博衍又往楚姮那邊看了過去,只見她緩緩起身離開了座位。

楚姮嫌宮殿太過生悶,便想去皇宮四處逛逛,兜兜轉轉來到了後花園,皇宮的後花園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有各種各樣的植物和花卉。其中最著名的是皇宮花園裡的玉石橋,橋兩旁是玉石雕刻的欄杆,橋下流淌著清澈的溪水。

楚姮看見一個公子站在溪邊,她緩緩走進。

誰知公子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是李博謙。

“見過睿王殿下。”楚姮向他行過禮。

“楚娘子,怎一人在此,是舞不好看?”

“我......我嫌宴會太過無趣,有些生悶,便出來散散心。”

“原來如此。我與楚娘子多年未見,你可還記得幼時?”他的聲音如同溪水般清澈,每一次開口說話,都讓人感覺到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

她根本不是楚姮,又怎麼會記得幼時,難道幼時楚姮與他有過交集?

“全然不記得了。”

“幼時你我也是在此地相遇。”李博謙一身白衣,臨風而立,眉目清俊,清風吹來,衣袂飄逸如風。

他的聲音為何這般溫柔。

如果說五皇子陰柔妖冶,那他便是溫潤如玉。

楚妡買通了李博謙的行蹤,跟了過來,想來一個偶遇,看到的卻是楚姮與他四目相對。楚妡欣喜的神色立刻消失,整張臉緊繃在一起,氣得轉身就走。

“可惜這麼多年我流落在外,已全然不記得了。”

“無礙,我可以同你講講。”

楚姮笑了,兩人散起步來。

“既然殿下願意分享,那我便洗耳恭聽了。”

“當時......”

兩人一見如故般,聊了許久,直至知鳶找到楚姮。

“小姐,你在這兒啊!”知鳶看到楚姮,如釋重負,又看了看身旁的人是睿王殿下,行了禮。

“小姐,大小姐在找你呢,說是什麼投壺,要你過去瞧一瞧。”

“殿下,不如一起過去瞧一瞧。”

沒想到,這東周宴會上還有投壺,這可是她小時候玩爛了遊樂,西涼的宴會可都是騎射,蹴鞠,這不禁讓她想到西涼的草原。

“中了!”

“小姐真厲害!”投中的正是刺史之女姜嫣,從小與楚妡交好。

見到楚姮與睿王一同前來,眾人便將目光轉向楚姮。

“我這位二妹,投壺可厲害了。”楚妡將楚姮拉過來向大家介紹著,楚妡這麼著急想要她出醜?

我看根本不會投壺的人,出醜是何等模樣。

“楚娘子,還有這等技能。”睿王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楚姮。

“那楚大小姐與我比一比如何?”姜嫣投壺已是很厲害,這不明顯著難為她嗎?

難道不得不出手了?若是發揮自己的實力,的確讓人刮目相看,還可以得到睿王的賞識,但難免有人懷疑;若不展露身手,會被眾人取笑。

“嘖嘖,你的楚娘子被人針對了。”遠處的裴熙與李博衍正看向這邊。

“楚姮願意一試。”

“臨危不亂。”李博衍評價道。

由姜嫣先投,只見她投中了正中間。

“有初!”有人開始記分了。

“大小姐,姜小姐真厲害!”楚妡身邊的丫鬟誇讚姜嫣投的好。

輪到了楚姮,只見她拿起了兩根箭矢。

眾人驚奇,她要投貫耳或者連中貫耳?

楚姮冷眸一轉,投了出去。

“貫耳!”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姜嫣心中開始慌張起來,沒想到她輕敵了。

又到了姜嫣,她拿起一根箭矢。

“倚竿!”

隨後楚姮拿出三根箭矢。

“你要投散箭?”姜嫣投散箭從未成功過,更何況一個楚姮。

所謂散箭,是三根箭矢正中中心。

不等楚姮回答,三箭正中中心。

“散箭!”

楚姮最終獲勝。

“你竟然如此厲害,你師從何方?”姜嫣對楚姮刮目相看。

師從何方?投壺還是鎮北將軍教她的。

“幼時曾見貴人投過,便私下練了練。”

此回答雖無可挑剔,但姜嫣還是懷疑。

“妡兒,你的這位妹妹深藏不露啊。”姜嫣轉過頭對已經啞口無言的楚妡誇讚了楚姮。

楚妡這會只是冷哼了一聲,不失尷尬的笑了笑。

她到底是誰?投壺是貴族才有的活動,她這個鄉野之人能見到貴人?

身旁的李博謙對楚姮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私下練練竟然能達到如此程度,實屬聰慧。

時候也不早了,宴會快散了。

“楚娘子,我送你吧。”李博謙親自送楚姮上了馬車。

馬車上——

“這睿王殿下可真是溫柔呢!難怪多少世家小姐傾慕與他。”知鳶那花痴模樣著實可愛。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李博謙如今朝中勢力雄厚,有望成為太子,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便是要得到丞相的這一股勢力,那真是錦上添花。而楚姮,並非丞相親生,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必須要找一個有力的靠山,方能夠安全立足,而李博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靠山。

“各取所需?”知鳶愣是沒明白小姐說的是何意。

“投壺,最重要的是凝神聚氣,專注一個地方,厚積薄發,得快準狠。”

“義父,我又沒投中。”

“不要急,沉下心來!”

楚姮回想到鎮北將軍教她投壺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分。

皇宮——

“殿下,那個楚姮怎麼會投壺啊,萬萬想不到啊。”裴熙又在向李博衍感慨。

“不過她和小月真的長得像,氣韻也像。”

“你之前說的逃奴,還沒找到嗎?”李博衍對裴熙口中說的逃奴甚是好奇。

“沒有,我都不知道她何時逃走的。”

“一個逃奴,能讓堂堂裴將軍記掛如此之久?”說到這裡,裴熙眼神開始躲閃。

“我只是挺欽佩她的,一個亡國奴,遇事如此冷靜,面色不改......”

裴熙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丞相嫡女楚姮,不會就是小月吧!”

裴熙只是大膽猜測,他剛說出來也覺得不太可能。

“也不可能啊,小月臉上有一道很醜的疤痕,怎麼會是傾國傾城的楚姮呢!”

“別猜了,丞相精明細算,找到女兒之前也有不少人去認女,都被轟了出來,這一個,定是真的。”

裴熙還是想不明白,只當是世間有人相像罷了。

“殿下,今日睿王出手了。”裴熙說到正事,變得嚴肅起來。

“看到了,他們相談甚歡。”李博衍仍然是一副看透紅塵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可怎麼辦,若是他向皇上提起與楚姮的婚事......”

“楚姮的夫君只能是我。”

“殿下何出此言?”

“若是朝中勢力全都偏向睿王,你覺得父皇會不會有所顧忌,因此父皇肯定不會讓睿王擁有丞相這股勢力。況且,皇子們對太子之位興致不高,父皇肯定不想讓這種萎靡之氣興盛。”

“你是說,皇上想讓各皇子相爭,強者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