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在趙鈺心頭不斷翻湧。

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到,這群妖女竟然如此大膽,直接假扮黃子欣混入皇宮之中,而且還讓她們給成功了。

至於那位黃子欣如今在哪裡,以魔門手段之狠辣,趙鈺幾乎不用去想,也知道那一位的結局,但他卻沒有分毫不滿,甚至想要鼓掌叫好。

這群妖女,算是間接替自己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

只是,看著眼前這位含羞帶怯、楚楚動人的“黃子欣”,趙鈺也不得不感嘆,不愧是魔門大名鼎鼎的妖女,真真是演什麼像什麼。

如果不是自己藉助系統察覺到她的真實身份,十有八九會認為她就是那位剛過門的含羞帶怯的新婦。

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他趙鈺頭疼的。

臣卡【日月當空】中,除了陰婠婠和白清兒這兩位魔門門人之外,還有祝玉妍這位魔門大佬,極善隱藏的韋憐香韋公公這兩位沒有現身。

更不說那位最令趙鈺忌憚的,華夏五千年中的唯一女帝——武曌武媚娘。

那一位的手腕心計,趙鈺可不敢有絲毫小覷。

且不說那些,說回眼前,這兩個妖女朕應該如何應付過去,這才是當務之急。

收回思緒,看著眼前的陰婠婠和白清兒,趙鈺頗有些頭疼。

在摸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圓房是絕對不可能圓房的。

魔門的詭譎手段太多,他趙鈺得承認,他有點兒把握不住。

殊不知,此時此刻,趙鈺身旁的陰婠婠也有些麻爪。

她所修習的《天魔秘》是魔門無上大法,共分六篇十八重,她已經修到了第十六層【空間篇】,開始進軍第十七層【解體篇】。

天魔秘在第十七層【解體篇】徹底融會貫通之前,不可動情,更不可破身,否則終身止步於第十七層,無法臻至十八層【輪迴篇】的大成境界。

因此,今天這大婚之夜,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眼前這小皇帝圓房的,否則她的武道境界這一輩子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兩人如今的狀態,正應了那句老話,麻桿打狼——兩頭怕!

怎麼辦?

暖春閣中,趙鈺和陰婠婠四目相對,僵在了原地。

一旁的白清兒起初還不明白,但她冰雪聰明,只是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哈哈,婠婠師姐,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可惜,自己的畫功並不精湛,否則把這一幕給畫下來,定能讓師姐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

要是當時師尊讓清兒我代替黃子欣就好了,她所習的《奼女心法》可沒有這麼多的限制,甚至能夠增添更多床第間的情趣。

換成是是自己,定能將這小皇帝迷得暈頭轉向,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雖然吃瓜吃得爽,但白清兒還是知曉輕重,明白必須先讓陰婠婠過了眼前這一關才行。

只見她微張檀口,嘴唇開闔間,悄悄向陰婠婠傳音入密道:

“師姐,何不給陛下跳一曲天魔舞,趁他入迷之際,輕輕點了他的睡穴。”

聽到白清兒這段話,陰婠婠心中一喜,心中暗道,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陛下~~”

陰婠婠主動拉起趙鈺的手,眼波流轉,柔聲道:

“臣妾能嫁給陛下,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在閨房中,專門請舞蹈大家給臣妾編了舞曲,想要敬獻給陛下哩。今日可是良辰吉日,不如臣妾跳給陛下看吧,算是給陛下助助興。”

嘶!

趙鈺心中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自己明知道眼前這小妖精是逢場作戲,是別有所圖,也直呼受不了,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才把心頭產生那股子悸動感給壓了下去。

今年這奧斯卡小金人,不頒給你,我趙鈺第一個不服!

見趙鈺眼神猶豫,陰婠婠搖了搖趙鈺的手,道:

“陛下,好不好嘛?這舞,臣妾可是第一次給旁人跳呢。”

這妖女!

聽到對方軟語相求,趙鈺定了定心神,方點頭應了下來。

他現在也是想明白了,這幾個妖女潛伏到自己身旁,必有所圖,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絕對不會暗害自己。

既然這樣,那他還怕什麼,安心享受這妖女的輕歌曼舞好了。

他倒要看看,這兩人今天還能給朕玩出什麼花樣來?

“臣妾謝陛下!”

見趙鈺點頭,陰婠婠臉上露出歡欣之色,朝白清兒喚道:

“荷兒,把本宮的琵琶拿出來,荷兒你來彈,本宮給陛下舞上一舞。”

“是,娘娘。”

白清兒點點頭,從繡櫃中取出一柄長頸琵琶,試了試弦,方才端坐在一旁的繡凳上。

陰婠婠散開頭髮,脫去吉服,只留一身大紅褻衣,脫掉繡鞋,露出一雙宛如玉石雕刻般的赤足,宛如一隻小鹿,盈盈走到趙鈺面前九尺處。

赤足,呵呵……

掃了一眼陰婠婠那雙近乎完美的赤足,趙鈺心頭暗笑,就知道你這妖女改不了這個毛病。

陰婠婠並不知曉趙鈺此時在想著什麼,轉身朝白清兒的方向點了點頭。

白清兒會意,素手輕彈,歡快的音符從指尖躍出,組成一曲抑揚頓挫的樂章,樂聲纏綿悱惻,如泣如訴,時而緩緩如流水潺潺,時而高亢挺拔如高山入雲。

柔和的燈光下,陰婠婠隨著琵琶聲舞動起來,大紅的絲帶隨著她的舞姿不斷舞動,宛如兩條靈蛇。

在天魔秘的加持下,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撩人心絃。

紅綢飄揚如彩霞,舞姿曼妙似天女。

看著眼前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的陰婠婠,趙鈺也不得不讚一聲,真是個月下精靈,絕色尤物!

欣賞美好的事物是人類的天性。

不知不覺間,刻意放鬆心神的趙鈺便沉迷在了其中。

見此情景,白清兒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素手輕揮,一道氣勁擊在毫無所覺的趙鈺身上。

看著趙鈺頭一歪,倒在了繡榻上,陰婠婠停下舞步,吐了吐舌頭,悄聲道:

“清兒師妹,你,你把陛下給殺了?”

白清兒白了自己師姐一眼,幽怨道:

“婠婠師姐,小妹幫你解圍師姐你不說聲謝謝就罷了,怎麼反倒汙衊起小妹來了?這可是楚國陛下,殺了他,對師門大計有何好處?小妹只是隔空點了他的睡穴,讓他睡過去罷了。”

“是婠婠誤會清兒了,還請清兒不要放在心上。”

陰婠婠笑嘻嘻說道。

她走到昏迷的趙鈺身旁,左看右看,最終還是蹙眉道: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行啊,等明日起床,那嬤嬤過來,肯定是要檢查這個的。”

說著,從榻上拿起一塊白色手帕來。

白清兒撇了撇嘴。

“唉,我說師姐,你明日裡那麼冰雪聰明,怎麼這時候反而糊塗了?隨便放點兒血遮掩過去不就行了。”

“還是清兒師妹聰明。”

陰婠婠走到白清兒身旁,拉著她的手謝道:

“要不是師妹在,師姐我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師姐是關心則亂,不過小妹還是要提醒師姐一句,莫要動了真情,否則一朝前功盡棄。師姐你不妨想一想,到那時,師尊會有多傷心。”

“多謝清兒師妹提醒,師姐知曉輕重的。”

陰婠婠鄭重的點了點頭。

師尊對自己那麼好,她可以讓任何人失望,但師尊除外。

“嗯,”白清兒眸光流轉,羨慕的看了一眼放在繡榻上的大紅吉服,輕聲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師妹我也出去了。”

說罷,向著陰婠婠擠了擠眼睛。

一朵紅雲飛上陰婠婠雙頰,她微不可查的輕輕“嗯”了一聲。

不多時,伴隨著宮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人影從暖香閣中悄悄走了出來。

白清兒剛走沒幾步,一群宮女便將她圍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問道:

“小荷姐姐,娘娘已經睡下了?”

“他們是不是……”

“噓……”

看著這群急著想吃瓜的宮女,白清兒心中暗笑,伸出手指在唇前輕輕“噓”了一聲,方才向她們眨了眨眼睛,道:

“還不去睡覺?不怕驚擾到陛下和娘娘安睡嗎?”

此言一出,大家頓時恍然大悟,彼此擠眉弄眼一番,方才捂著嘴,偷笑著跑回房間去了。

暖春閣周圍再度恢復了寂靜。

暖春閣中,看著睡熟如嬰兒般的趙鈺,躺在他身旁的陰婠婠側著身,望著趙鈺的臉龐,一時間睡意全無。

這可是奴家第一次這般跳舞給男子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