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輪大日從東方升起。

初冬難得的大太陽,散發出的暖意驅掉了昨日的溼寒。

和煦的陽光照入暖春閣中,照在趙鈺的臉龐上。

趙鈺睜開惺忪的雙眼,下意識反手一摸,卻摸了個空。

這一下,頓時讓趙鈺清醒了過來。

他依稀記得,昨夜那陰婠婠要給自己跳舞,然後……

趙鈺揉了揉眉心。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他就有些記不得了。

“陛下,您醒了?”

從帳幔外傳來陰婠婠略帶驚喜的聲音,緊接著,薄紗製成的帳幔被拉了開來,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笑顏。

不是那陰婠婠假扮的黃子欣,又是何人?

看見趙鈺目光投向自己,陰婠婠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神情來,柔聲道:

“臣妾醒得早,又想到今天還要去給太后她老人家請安,敬茶,所以臣妾就起的早點,梳妝打扮,這樣也能給她老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只是臣妾怕擾了陛下清夢,這才沒有喚醒陛下。”

趙鈺點點頭,從繡榻上起身,一邊讓宮女給自己換衣服,一邊笑吟吟的對陰婠婠道:

“愛妃,站起來讓朕看看。”

“昨夜還沒有看夠啊?”

陰婠婠聞言,頓時霞飛雙頰,朝趙鈺扔了一個白眼,卻依舊娉娉婷婷的從梳妝檯旁起身,落落大方的在趙鈺面前旋了一圈。

“娘娘真是絕世美人。”

正在給趙鈺換衣服的幾名宮女看著自家娘娘的身材,紛紛羨慕的說道。

纖穠合度,凹凸有致,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這四句用來形容陰婠婠的身材,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太和王倒是給朕生了個好女兒。”

趙鈺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陛下,哎呦!”

突然,陰婠婠驚叫一聲,雙腿一軟,就要向一旁歪去,所幸一旁的白清兒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兩女目光微微一碰,便在瞬間達成了默契。

“娘娘,你怎麼了?”

白清兒扶著陰婠婠,柔聲問道。

陰婠婠聞言,含羞帶怯的看了一旁的趙鈺一眼,低下頭弱弱的說道:

“還不是昨天夜裡陛下他太……”

說到這裡,她猛然意識到什麼,急忙伸手捂住櫻桃小嘴。

看著陰婠婠那羞惱的模樣,換成尋常人早已色與魂授,但這一招對於已經做好心理防線的趙鈺而言,卻是收效甚微。

此時的他,只想送給這妖女一句話:

裝,接著裝!

朕信你個大頭鬼,你這個小妖精壞滴很!

不過,該演的戲還要繼續演下去,只有這樣,才能透過陰婠婠這邊,讓太和王一黨放鬆一些警惕。

至於昨夜是否和這陰婠婠顛了龍,倒了鳳,趙鈺心中早就有了思量。

他起床時感覺腰有點兒困,但完全不是鼓掌後的感覺。

至於為什麼這兩個妖女會百密一疏,趙鈺唯一能夠想到的,或許就因為這二女在這種事情上,還都是個實打實的雛兒。

嗯,吃了經驗不夠豐富的虧。

趙鈺不動聲色的和陰婠婠周旋了幾句,等到她梳妝完畢,兩人這才離開暖春閣,前往慈寧宮給宣德太后請安,敬茶。

讓趙鈺驚訝的是,宣德太后極為反常的沒有刁難陰婠婠這個黃老匹夫的女兒,反而笑呵呵的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水。

在慈寧宮中閒談了一陣後,兩人起身告辭。

由於昨日趙鈺大婚,因此今天朝會取消,趙鈺去紫寰殿西廂房批閱奏摺,而陰婠婠則返回暖春閣中休息。

看著陰婠婠離開的背影,趙鈺心中暗道,總有一天,朕要把你這個妖女就地正法,讓你助朕修行。

來到西廂房,趙鈺批閱完一沓奏摺後,高力士走到他的身旁,低聲道:

“陛下,張都指揮使有事稟告陛下。”

對於張繡這個趙鈺身旁的老人,高力士還是極為尊敬的。

“讓他進來,你去殿門外看著。”

趙鈺放下硃筆,道。

高力士躬身而去,不多時,一陣甲葉響動的聲音在趙鈺耳邊響起。

不用抬頭,他就知道是張繡來了。

“佑維,坐。”趙鈺指了指一旁的圓凳,“你此時來見朕,想必是急事。”

聽到趙鈺依舊如當初在侯府一樣,喊自己的表字,張繡心頭湧出一股感動來。

在謝過趙鈺後,張繡半邊身子坐在圓凳上,將昨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報告給了趙鈺,沒有絲毫隱瞞。

“王雄誕進入禁衛軍了,還向你舉薦了同鄉闞稜。”

與此同時,闞稜的相關資訊也出現在了趙鈺眼前。

闞稜,隋唐著名猛將,杜伏威養子。貌魁雄偉,善用兩刃刀,其長丈,名曰“陌刀”,一揮殺數人,前無堅對。

武力87,統御84,軍略83,政略45,智慧68,魅力79,道德79,野心46,年齡26,忠誠95,出身:寒門,性格:急躁

特性1【陌刀之將】:手持陌刀時,武力+3。

特性2【鐵面將軍】:闞稜擔任副將時,所在軍隊軍紀+15,訓練度+10。

特性3【杜氏雙雄】:闞稜若在朝任職,有機率舉薦王雄誕,舉薦機率大小與自身忠誠度有關。如果兩人同時在朝時,則闞稜武力+2,統御+4,軍略+2。

不愧是猛將!

看完闞稜的資料,趙鈺滿意的點點頭。

這王雄誕和闞稜兩人同時在朝的話,闞稜的武力值可以暴漲到89點,再加上特性【陌刀之將】,裝備陌刀時武力最高甚至能夠達到92點,妥妥的九品宗師高手,一流猛將。

他好奇的是,這裝備和特性疊出來的九品宗師,對上黃景明那種實打實的九品宗師,到底誰勝誰負?

“佑維倒是給朕舉薦了一名良才。”

聽到趙鈺如此說,張繡連忙拱手道:

“陛下謬讚了,此非微臣之功,若非王先生遠親舉薦,佑維也不過是聽說其名罷了,不曾想其中還有如此關聯。”

不是自己的功勞,絕對不貪,這是叔叔張濟教導他的。

“也罷。這幾日,你找個機會,把那闞稜帶到朕面前,朕倒要看看,佑維口中的闞愣子,愣在了什麼地方。”

此言一出,張繡哪裡還不知道趙鈺這是要抬舉闞稜,急忙下拜道:

“微臣先替闞稜謝過陛下。”

趙鈺伸手扶起張繡,笑道:

“你我君臣是共患難之交,無需多禮。過些時日,就在春節前吧,朕下詔給那黃景文黃指揮,讓他在禁軍中舉行御前比武,弘揚我朝武風。我朝崇文抑武日久,武風不振。而諸國爭雄,首在兵鋒。朕若不是皇帝還罷,朕既然是這大楚之主,就要著手慢慢改變這股風氣。”

“陛下聖明,微臣拜服。”

張繡心悅誠服的說道。

“還有一件事,日後朕與先生暗中聯絡,佑維你要多多費心了。”

“陛下放心便是。”

等到張繡離開,趙鈺把高力士喚進屋內。

“你著人去一趟兵部,問一下軍情司,太和王的軍報什麼時候到,朕這心裡,有點兒不踏實。”

“是,奴婢這就著人去問。”

高力士走後,趙鈺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象,一時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