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立刻開始反擊。

我一隻手去搶傅常舍的手機,另一隻手衝他太陽穴上打過去。

只是,我的手伸到一半,就感覺綿軟無力。

我揪住傅常舍的衣領,拽了拽,沒有撼動。

這時候,我感覺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從後面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這手冷冰冰的,又黏又滑,我嚇了一跳,猛的一個回頭,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緊接著,我感覺身前又有一隻手,放在了我的心口上。

隨後,我感覺有十幾只鬼手,正在拉扯我的身體。

這些手掌冷冰冰的,讓我全身發毛。

我暗罵了一聲,想要把它們推開,可是根本使不出力氣來。

我想要畫祝由符,可是邪門了,這符咒根本畫不成。

我想起傅常舍來了,他身上那些黑乎乎的手掌印可能就是這樣形成的。

這小子,應該有事情瞞著我,沒說實話。

我罵了一聲,側過肩膀來,狠狠的撞在他身上。

傅常舍搖晃了一下,砰的一聲,身子撞在桌子上。

桌上的杯盤碟碗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而我踉蹌著向外面跑,一路上那些鬼手不斷拉扯我。

我好容易擺脫他們,逃到了院子裡面。

院子當中的破爛成了絕佳的障礙物,我一邊跑,一邊向後面丟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滯那些邪祟。

呼……

我逃出了院子。

這時候,我發現一群村民,正擠擠挨挨,排列著雜亂的隊形向一個方向走。

我連忙擠到了他們中間,跟著他們一塊向前走。

還好,那些鬼手沒有再出現了,我感覺他們還在院子裡,沒有追出來。

等我定下神來之後,我又發現這些村民有點奇怪。

現在幾乎是半夜了,他們不在家睡覺,出來幹什麼?

而且這些村民全都在笑。

他們也不說話,就發出一陣陣笑聲。

我看見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表情,可是我卻聽得心裡發毛。

忽然,我感覺周圍擠過來了幾個村民,他們將我團團圍住。

我心中頓時一緊,提高了警惕。

這幾個村民也在笑,只是他們的笑容當中,透著一點女幹詐。

他們明明在目視前方,可是我卻總覺得,他們的餘光在悄悄看我。

我不動聲色,依然跟著人群向前走,我在慢慢的積攢力氣。

呵呵,你們等我緩過勁來再說,打爆你們狗頭。

忽然,我感覺有東西,一直在我肚子附近掃來掃去的。

我低頭一看,頓時驚駭不已。

我看到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這尾巴是我前面那村民的。

他直立著身子,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可是身後卻拖著一條狼的尾巴。

緊接著,我發現我右邊的村民,身材極為健壯,臉上長滿了黑毛,打哈欠的時候,有獠牙露出來。

我擦了擦冷汗,觀察了一下右邊的村民。

月光下,他那張臉又扁又長,上面還有一些細小的紋路。

他時不時吐出舌頭,舌尖像蛇一樣分叉。

臥槽,這是什麼情況啊。

狼妖?熊精?蛇妖?

這村子這麼人傑地靈嗎?動物都成精了?

這不可能啊,太誇張了。

還是說,這裡根本不是村子,我被傅常舍引到什

麼魔窟裡來了?

這時候,旁邊的蛇妖似乎忍不住了。

它頻繁的扭頭看我,開始的時候一分鐘一次,後來十秒鐘一次,再後來乾脆一直盯著我。

我冷冷的說道:「你看什麼?」

蛇妖的嘴咧開了,忽然大嘴一張,向我吞過來。

我汗毛倒豎,把早就攥在手心裡的硃砂向它丟過去了。

砰的一聲,蛇妖遇到硃砂,忽然化作一團霧氣,瞬間消散於無形了。

緊接著,狼妖和熊妖像是得到暗號一樣,都向我撲過來。

我隨手把硃砂向他們兩個撒過去,它們也化做霧氣消失了。

不對勁,這太不對勁了。

除妖如果這麼簡單,還要祝由幹什麼?

我想從人群中擠出來,可是周圍人太多了,我根本出不來。

我抬頭看了看,所有人都在向一個小院湧過去。

那院子裡面已經裝滿了人,可是後面的人,依然在你推我搡的往裡面走,好像不把這個小院撐爆決不罷休似的。

我不知道那小院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我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總之,快輪到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裡不對勁,甚至有可能是幻覺。

我把鏡子拿出來了,鏡子當中,映出來我的臉。

可是這張臉,不對!

我現在在村子裡,而且是半夜,光線昏暗。這時候照出來的人影,應該是模糊不清的才對。

可是鏡子中的我,十分清晰,彷彿是在白天照鏡子。

這張臉,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因為我上次照鏡子的時候,是在白天。

我應該是在幻覺當中。

想到這裡,我當機立斷,拿出來一小包硃砂,塞進嘴裡了。

一股烈火灼燒一般的劇痛傳遍全身。這個世界頓時破碎了。

我猛的睜開眼睛,發現我還站在傅常舍的小屋中。

我一手舉著手機,直挺挺的站在地上。

另一隻手,還捏著一個紙包,裡面還殘存著一些硃砂粉末。

我把手機丟在床上,跑到院子裡開始吐,儘量把硃砂全都吐出來了。

但是依然有一些毒素進入了我的身體,讓我全身一陣陣心悸。

我搖了搖頭,心想:「幸虧我是祝由鬼醫啊,換個別人,隔三差五的在這裡吞硃砂,早就完蛋了。」

我撩開衣服看了看,身上果然多了幾個鬼手印。

我暗罵了一聲,緊接著發現自己走路的姿勢也變了,開始不由自主的踮起腳來。

我心裡有點慌,給自己點了一隻香,檢視了一下魂魄。

我的魂魄也少了一部分。

難道就是因為我的魂魄被偷走了,所以剛才在幻覺中,有使不上勁的無力感?

我坐在院子裡,稍微冷靜了一會,然後呼吸吐納,積攢力氣。

等身體恢復一點之後,我伸了伸懶腰,慢吞吞的回到了傅常舍的臥室。

他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一個大耳光抽過去:「睡***睡,給我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