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走過來了。

令我無語的是,這些人手裡拿著的不是銬子,而是繩子。

這……

這人走過來,根本問都不問,直接扯著繩子要往林雨嬋脖子上套。

巴七二話沒說,一個耳光抽過去。

這人慘叫了一聲,立刻倒在地上了。

他都顧不上爬起來,就指著巴七,聲嘶力竭的喊道:“你敢打我?你完了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他從懷裡摸出來一個哨子,開始急速吹哨。

於是,遠處有幾十個人向我們跑過來了。

傅常舍嚇得有點變色,而巴七一臉鎮定。

很快,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我看見對方有的拿著鋼叉,有的拿著鎖鏈,有的舉著盾牌。

顯然把我們當成歹徒了。

我正要先下手為強,把他們打倒再說的時候,忽然有人喊了一聲:“等等,等一下。”

那些人都停下來了。

剛才的大媽很不滿的說道:“侯隊長,為什麼要等一下?這幾個人可是危險分子啊。”

侯隊長呸了一聲:“危險個屁,你知道這位是誰嗎?這是林氏集團的林小姐。在羅長官那裡都是座上賓。”

侯隊長衝林雨嬋乾咳了一聲,說道:“林小姐,咱們以前見過。”

林雨嬋:“哦?是嗎?”

侯隊長說道:“上次羅長官宴請青年企業家的時候,我負責安保,見過林小姐的風采。”

他扭過頭來,對剛才那大媽說道:“朱大媽,這次你真是有點莽撞了,還不快來道歉?”

“萬一羅長官知道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朱大媽緊張兮兮的走過來,臉色煞白的說道:“對不起,林小姐,我不知道是你。”

林雨嬋呵呵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傅常舍在旁邊狐假虎威的說道:“就算不知道是我們,就算不是我們,你也不能大呼小叫像是吆喝牲口似的吆喝人啊。”

朱大媽連連點頭:“是是是,這是我的問題。我剛從基層提上來,做事方法還是老一套,都是對老百姓的。我有點不適應,對不起。”

我們都無語了。

我對林雨嬋說:“不給大媽點教訓,不合適。但是我不打女人。要不然……你來?”

林雨嬋說道:“我從來不打人。”

我又看向巴七:“七哥,要不然你來?”

巴七說道:“我也不打老人啊。”

我又看向傅常舍。

傅常舍很無語的說:“我在你們心目中,就那麼沒底線嗎?”

朱大媽忽然揚起手來,狠狠給自己來了兩個耳光:“對不起,我自己罰我自己。”

林雨嬋說道:“算了,咱們走吧。”

我們都上車了。

朱大媽對著我們點頭哈腰,目送我們離開。

當我們走出去一段之後,朱大媽的臉色忽然變了。

從剛才的卑躬屈膝,又變成了趾高氣揚。

她指著黑暗中一群人,大聲喝道:“幹什麼的你們?給我站住。是不是奸細?是不是要投毒?反了你們了。”

結果黑暗中走出來的人也沒客氣,直接跳到朱大媽跟前,正手反手,左右開弓,抽的朱大媽頭都要掉了。

我對巴七說:“停車。”

巴七納悶的說道:“怎麼?你要去見義勇為?”

我搖了搖頭:“不是。那人有點不對勁。”

我拉開車門走下來,向那人奔過去。

那人見我過來了,立刻轉身向一條小巷子逃過去。

而他身後的那些人,像是長長的尾巴一樣,串成了一串跟在他身後。

我尾隨著他們進了巷子。

然後我喝了一聲:“再跑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前面那人似乎怕了,顫顫巍巍貼牆站著,不動了。

我緩緩走過去,看見這些人全都沒有影子。

他們的腳甚至沒有沾地,在距離地面三尺的距離上懸浮著。

一陣風吹過來,他們搖搖晃晃,搖擺不定。

這些全都是鬼魂。

這些鬼魂被一條繩子拴著,而繩子的一頭,就在走陰人手中。

我走到隊首,看見了那個走陰人。

是胡陽山。

他衝我咧嘴笑了笑:“大師,我們又見面了。”

我說道:“今天生意這麼興隆嗎?”

胡陽山乾咳了一聲:“閻王劫嘛,忙一點是正常的。”

我愣了一下,指著那些魂魄說道:“這些死人,和閻王劫有關?”

胡陽山嘿嘿笑了一聲:“閻王劫嘛。本不該死的人,卻死了。這就是閻王劫。”

他指著那些鬼魂,挨個數過去:“您看這個,這是剛鬧災的時候,嚇死的。”

“您再看這個,他本身沒有中毒,但是智力有點低下,做事有點顛三倒四,別人覺得他中毒了。轟來趕去,無家可歸,四處流浪,凍死的。”

“還有這個,懷孕了要生孩子……”

“還有這個……”

我嘆了口氣:“不該死而死,果然是閻王劫啊。”

“你要帶著他們,交給陰差?”

胡陽山點了點頭。

我說道:“你等等我吧,這些人我還有用。”

胡陽山咧嘴笑了:“大師,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你彆著急,這樣的鬼魂,靈州市有的是,你什麼時候要用,直接告訴我一聲,我隨時給你拉過來一大串。”

我:“……”

胡陽山小心翼翼的說道:“那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沒說話。

胡陽山拽著那些魂魄,消失在黑暗中了。

我心情沉重的從小巷子裡走出來。

得趕快找到羅長官啊,否則……冤死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