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下來,一路上比較順暢。

十五分鐘後,我們到了一個老舊的小區。

羅長官就住在這裡面。

林雨嬋來過這裡,指著其中一棟樓說道:“就在這棟樓,頂樓。”

傅常舍感慨的說道:“太簡樸了。”

而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樓不大對勁啊。這是一座冥樓。”

傅常舍似乎被這個名字嚇到了,緊張的問:“什麼是冥樓啊?”

我說道:“你看見沒有,這座樓已經太老舊了,很多人都搬走了。”

“走了的房子,年久失修,窗戶也破了,燈也黑了。”

“剩下完好的那些窗戶,隱隱約約的,恰好組成個墓碑的形狀。”

“這樣的形狀,到了晚上開燈的時候,分外明顯。”

“周圍的孤魂野鬼、邪祟、髒東西,都會被吸引過來。”

“住在樓裡面的人,非死即傷。”

傅常舍說道:“那羅長官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命有點硬啊。”

我說道:“命再硬的人,也住不了這樣的樓。”

“羅長官現在還活著,可能是因為冥樓形成的時間還不長。”

“行了,咱們走吧。見到他之後,我提醒他一句。只要他搬走了,這墓碑也就不成型了。”

隨後,我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後面,我們登上了冥樓。

冥樓裡面黑乎乎的,傅常舍咳嗽了一聲,聲控燈亮起來了。

我看見牆上貼滿了小廣告。

一樓已經搬空了。從一樓經過的時候,我感覺陰風陣陣,吹得人遍體生涼。

這種陰冷的感覺,不僅我注意到了,林雨嬋等人也裹緊了衣服。

“這地方……怎麼這麼冷啊。”林雨嬋不由得說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冥樓,天然的就會聚攏陰氣。”

當我們登上二樓的時候,二樓還有兩戶人家沒有搬走。

頓時,我們感覺到了活人氣,感覺到了陽氣,暖洋洋的,全身舒服。

結果舒服了沒有兩秒鐘,到了三樓又冷嗖嗖的。

如是再三,來回交替,連我都有點受不了了。

我說道:“這棟樓裡面,陰陽二氣交替的這麼頻繁,普通人的身體根本適應不了,上下幾層樓估計就要傷到元氣了。”

傅常舍感慨的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然後他打了一個噴嚏。

好在羅長官的家終於到了。

巴七上前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

我們推開門走進去。

裡面黑乎乎的,沒有開燈。

整個房間只點了一支白蠟燭,羅長官就坐在蠟燭後面,被燭光映照的臉色陰晴不定。

這幅場面,讓人覺得全身不舒服。

林雨嬋說道:“羅長官,你怎麼不開燈?”

陰影中的羅長官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吃一碗長壽麵,點一支蠟燭。中西合璧。”

這時候我才發現,羅長官是坐在餐桌後面的,桌子上還放著一碗麵。

他指著沙發說道:“請坐。”

我們四個人坐下來了。

羅長官淡淡的問:“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林雨嬋說道:“是因為姬衍聖的事。”

羅長官哦了一聲,說道:“你們和姬衍聖有些矛盾,這個我是知道的。”

“上次你們在網上論戰,我也關注了。”

“我還是那句話,靈州市的祝由術士,要團結,不要搞內訌。”

“合則兩利,斗的兩傷。”

“有什麼事情,可以坐下來談。你退一步,我退一步,雙方握手言和,海闊天空,豈不美哉?”

“為什麼一定要鬧到網上,讓人圍觀呢?那樣實在是太難看了。”

羅長官說的語重心長,但是我聽完覺得全是廢話。除了和稀泥之外,沒有一點乾貨。

我說道:“姬衍聖這傢伙的人品……”

誰知道我剛剛說到這裡,羅長官就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姬衍聖,已經退到幕後了。”

“靈州市的祝由領袖還是他,負責重陽節祭祀的,也是他。”

“但是具體的事務,已經交給他的侄子姬霸了。”

我愣了一下,有些懵逼的說道:“你對祝由術士的內情,瞭解的這麼透徹?”

羅長官微微一笑,說道:“姬家,是我們合作的物件。”

“靈州市的情況,我們總要掌握的透徹一些。更何況,姬家在某些地方,很有影響力。”

我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懷疑,姬霸在故意投毒,讓靈州市的大災連綿不斷。他好從中撈錢。”

我本以為羅長官會大吃一驚,誰知道他的態度依然很平淡。

他幽幽的說道:“我明白,同行是冤家,你們對姬霸有意見,這很正常。”

“我還是那句話,靈州的祝由術士,要團結,不要分裂。合則兩利,鬥則兩傷。”

羅長官幾乎是用同樣的語速,同樣的腔調,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種重複,再配上週圍的環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巴七忍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對羅長官說道:“你別和稀泥了,你就直接說,你是不是也參與了分贓。”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羅長官走過去。

可是他走到羅長官面前之後,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有點著急,叫了一聲:“七哥,怎麼回事?”

巴七緩緩的轉過身來,臉色煞白的說道:“伏神醫,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