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金生水的熱情感染了姬衍聖。

剛才這兩個人還打生打死,彼此敵對。

忽然之間又變成了戰友。

這兩個人像是踢皮球一樣,瘋狂的毆打著這個呂家人。

直到呂家人叫了一聲:“別打了,你們到底是誰啊。”

我叫停了他們兩個,拖著呂家人來到牆角。

我問道:“醒過來了?”

呂家人點了點頭:“醒過來了。”

我又問道:“叫什麼?”

呂家人說道:“呂由。”

我說道:“知道自己感染了嗎?”

呂由點了點頭:“知道。”

我好奇的看著他:“你知道?”

呂由嗯了一聲:“呂大人感染不久,第二個感染的人就出現了。”

“後來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知道,呂家人誰也逃不過去。”

“這個,是透過血緣感染的。凡是有血緣關係的人,都避免不了。”

“不過,感染最嚴重的是直系三代,這是有可能死人的。”

“旁系和旁支有可能受點影響,積極治療的話,或許能活下來。”

金生水在旁邊呵呵笑了一聲:“這玩意也要看血緣嗎?”

呂由嗯了一聲:“血緣近的人,往往和本主有利益關係。這很合理。”

金生水說道:“可是既然看血緣,我們三個人怎麼被感染了?”

呂由說道:“你們,應該接觸過我們家族的人吧?而且接觸的太緊密了。”

“或者吞了氣息,或者喝了血液。這樣的話,不可能不感染的。”

我對呂由說道:“行了,具體怎麼感染,我們已經不關心了。”

“你告訴我,早年間呂大人曾經被取出來了一縷魂魄。這一縷魂魄到哪去了?”

呂由沉默了。

我問道:“不知道?”

呂由立刻說道:“不知道。”

我狠狠一腳跺在他腳面上:“你在說謊。”

我對金生水說道:“好好招呼招呼他,看看他都知道些什麼。”

金生水答應了一聲,開始對著呂由拳打腳踢。

十分鐘後,金生水氣喘吁吁的停下來了。

他對我說道:“大哥,問不出來啊。”

“這傢伙是個硬骨頭,問什麼都說不知道。”

“他會不會真的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就算他不知道,也應該告訴我們,誰可能知道這件事。”

“人被打疼了,什麼話都會說。”

“不過這傢伙……難道骨頭真的這麼硬嗎?”

我走過去,曲起中指,用手敲了敲他的臉。

然後我就沉默了。

這傢伙的骨頭有點不對勁。

我對金生水說道:“把他的手切開看看。”

金生水驚訝的看著我:“大哥,你最近怎麼這麼狠了?”

我說道:“讓你做你就做好了。”

金生水應了一聲,手起刀落,向呂由的手砍過去。

一陣奇怪的聲音之後,呂由的手掉在了地上。

他流了一些血,但是比我想象中要少得多。

我看見斷面處,根本不是骨頭和血肉,而是一截木頭,甚至有年輪一樣的木紋。

在木頭周圍,包裹著薄薄的一層皮肉。

這個呂由,和呂大人一樣,快要被木頭取代了,變成一棵樹。

金生水一看這景象,頓時恍然大悟:“我說這小子怎麼不怕疼呢,敢情他快變成樹了。估計根本沒有痛覺吧。”

我問呂由:“你怎麼說?”

呂由見我看穿了,乾脆閉上眼睛不搭理我了。

我幽幽的說道:“結合你們呂家人的經歷,我大概也猜到怎麼回事了。”

“感染之後,人的身體當中,會長出來一棵樹。”

“或者說,會漸漸變成一棵樹。在變化的過程中,這棵樹需要養分。”

“而人的肉體,就會變成養分。”

“為了能更好的吸收,這人的肉體會走向腐爛。”

“你們呂家人來到這麼個冷嗖嗖的地方,表面上看,是可以延緩身體的腐爛。”

“實際上,是用低溫延緩了這棵樹的生長。”

“樹生長的慢了,你們腐爛的也就慢了,對不對?”

“不過,你們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最後你們會被埋進墳墓。而這時候,你們的身體也就被利用的差不多了。”

“那棵樹將你們吸乾了,只給你們留下一張皮。”

“它把皮撐起來,取代了你們的身體。然後紮根在地下,繼續生長。”

“至於你們自己的魂魄。或者和那棵樹融合了,或者被關起來了。”

“是不是這麼回事?”

呂由衝我咧嘴笑了:“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我說道:“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不肯說呂大人的魂魄在什麼地方。”

呂由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他指著在院子裡轉圈的呂家人,說道:“所有人都在尋找那一縷魂魄。”

“找到了,我們才能真正解脫。”

我心中一動:“為什麼找到了你們就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