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是上古凶神。

有傳言說,蚩尤是祝由鬼醫的祖師爺。

而我剛才用心頭血畫出來的符咒,就是蚩尤咒。

這是祝由一科最兇狠最邪門的咒術。

這咒術很多祝由術士終其一生都不會使用。

因為它太兇殘了,太邪門了,太詭異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有時候蚩尤咒畫出來。

敵人固然被殺死了,自己也耗盡陽壽,油盡燈枯了。

今日,我拼著一死,召喚出蚩尤邪神來,就是為了殺了判官。

我知道自己恐怕是無法倖免了,因此在臨死前,先殺了判官再說。

他不是不讓我活嗎?

那好啊,我還不活了,我今天拼了命也得幹掉他。

我要讓他知道,人間的修行人,人間的祝由術士,也不是隨便欺辱的。

蚩尤凶神已經來到判官面前了,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石斧,轟然一聲,向判官頭上砸過去。

判官大吼了一聲,伸手去招架。

可是他的武器像是豆腐做的一樣,直接被劈成兩半了。

然後,蚩尤的石斧繼續向下,從判官的頭顱開始,一路劈下去,將他劈成了兩半。

判官慘叫著後退,他逃開了蚩尤的攻擊範圍。

他拼命地想要合攏自己的魂魄。

可是,被蚩尤擊中的部位,散發出灰色的煙氣來。

他的魂魄竟然始終無法合攏。

判官又驚又懼。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有點怕了,他想要逃走。

我冷笑了一聲,心想:要走?蚩尤凶神我都召喚出來了,我能讓你走了嗎?我丟了半條命,你也得付出代價。

隨後,我又念動咒語。

這一次,蚩尤凶神猛地將手中的長矛向判官扔過去了。

判官立刻像是一陣風一樣躲避。

然而,長矛到了半空中之後,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片刻之後,竟然滿天都是。

判官根本避無可避。

轟然一聲,長矛紮在了判官身上。

判官慘叫了一聲,他的身上冒出來一縷縷的灰色煙氣,魂魄變得越來越暗淡。

可惜,蚩尤的長矛很快就消失了,如果能堅持的時間長一點,判官這時候早就魂飛魄散了。

判官冷冷的盯著我,說道:“伏陽,我真是小看你了。”

“早知道你有這麼多手段,就應該早點殺了你。”

我沒有搭理他。

實際上我這時候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

我能站在這裡,都已經很勉強了。

我在強撐著。

我多說一句話,就有可能一口氣提不上來,倒在地上。

這時候,判官冷笑了一聲:“伏陽,你現在已經耗盡精力了吧?”

“你的頭髮已經白了,你知道嗎?”

“你的陽壽也所剩無幾了吧?”

“你太弱小了,這種上古禁術,不適合你。”

我心裡咯噔一聲。

判官兇狠的叫道:“死吧。”

隨後,他向我衝過來。

這時候,判官也受了重傷。

他衝過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模樣很是滑稽。

如果我實力未損,現在就可以直接殺了他。

可惜,我現在也動彈不得了。

眼看著判官距離我越來越近,一種濃濃的不甘心,從我心底升起來。

我長嘯了一聲,伸手在虛空中一抓。

虛空之中,多了一顆看不見的心臟。

我狠了狠心,用力一捏。

心臟被我捏碎了。

心頭血淋淋漓漓的落下來,落在蚩尤符咒上面。

蚩尤邪神頓時光芒大盛,大踏步的向叛變走去。

判官立刻嚇得魂飛魄散。

他又驚又怒的盯著我,喝道:“你瘋了?你居然用來世的陽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唸誦咒語。

蚩尤舉起石斧,轟然一聲,砸在判官身上。

判官慘叫了一聲,頓時被砸的魂飛魄散。

在他魂飛魄散的那一刻,這裡爆發出來了強大的爆炸聲。

然後,我被一股精純的能量包裹了。

這是判官的能量。

姜大師說,修行人不能吸食其他魂魄的能量。

原則不能打破。

一旦打破,會一步步陷入深淵,最後萬劫不復。

但是我今天還是開始吸收判官的能量。

一則,我現在太虛弱了,不吸收判官,有可能根本走不出山村,直接就死在半路上了。

生死關頭,已經顧不上什麼魔道不魔道了。

二來,判官不也是世間人,我吸收他的能量,就好比人吃豬狗牛羊的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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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人,固然大逆不道。但是人吃動物的肉,那就無妨了。

等我吸收完了之後,我就搖搖晃晃,盤腿坐下來了。

我只是勉強保住了性命而已,現在的我,可能連一個壯漢都不如。

我慢慢的呼吸,想要嘗試著運轉周天,吸收一些天地間的陰陽二氣,慢慢恢復。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陣腳步聲,向我來了。

我心中一驚,猛地睜開眼睛,警惕的向身後看。

然後,我看到了方雨。

方雨一臉擔憂的看著我:“伏神醫,你沒事吧?”

我淡淡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神醫?”

方雨說道:“我聽土地公叫你神醫,我就跟著叫了。”

我呵呵笑了一聲:“剛才你躲得倒是挺快。”

方雨低聲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魂魄,再不機靈點,早就死了。”

我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沒有怪方雨的意思。

她不是修行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魂魄。

這時候躲出去,理所當然。

方雨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我看你好像很憔悴的樣子。”

我對方雨說道:“你有鏡子嗎?”

方雨搖了搖頭。

我說道:“女生不都隨身帶著鏡子嗎?”

方雨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已經死了。你忘了嗎?”

我哦了一聲。

我用手撐著地,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一步步挪到了麵包車跟前。

我藉助後視鏡看了看自己。

我現在頭髮花白,看起來老了很多歲。

不過,幸虧只是頭髮的顏色變了,臉上倒是沒有皺紋。

去理髮店裡焗個油,應該能挽救回來。

忽然,方雨說道:“其實,你就是看起來有點累而已。這個髮色還挺不錯的,有點像是最近很流行的奶奶灰。”

我:“……”

我有些無語的說道:“你們城裡人真有意思,還流行這種顏色?”

方雨說道:“是啊。等你到了上京你就會發現。你不僅不顯老,反而顯得很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