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分手之後,蘇舸一次都沒想起過這人,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她都要忘了還有這號人物了。

這渣男還敢來找自己,一定沒啥好事。

“蘇舸,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許興民展露出一個自認為溫柔的笑。

蘇舸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臉惡寒地看著他。

“分手那天,我記得和你說的很清楚,從此以後互不相干,誰再反悔騷擾對方,誰就是烏龜王八蛋。怎麼,上杆子當烏龜王八蛋?”

許興民臉上的笑一下子掛不住,好不容易才勉強又撐了起來。

“蘇舸,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和你分手是我不對,當時我鬼迷心竅了。這段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今天過來,也是因為我實在忘不了你。”

蘇舸差點沒吐了。

這麼噁心的話,也就眼前這個渣男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了。

“呵呵,滾!”

丟下這句,蘇舸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重重推開許興民,往前走去。

“蘇舸,你別這樣,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分手。你原諒我這一次,以後咱們好好的,下半年我就能評上初級工程師,到時候咱們就結婚,好不好?”

“不好。”

意想中蘇舸的回答沒有出現,反而一道冷冽的男聲出現在許興民背後。

他驚詫地轉過身去,還沒等他看清對面的人是誰,一道拳風襲來,許興民重重捱了一下,啪嘰摔倒在地。

這一拳打的很重,許興民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

而這時,他才看清打了自己的究竟是誰。

這人今天上午才出現在機械廠的頒獎大會上,是焊工組比武大賽第一名,盛啟暉。

盛啟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還朝著蘇舸走過去了,握住了蘇舸的手……

許興民再傻,這會兒也意識到蘇舸和盛啟暉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這個女人,才跟自己分手一個多月,竟然就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簡直水性楊花,傷風敗俗。

許興民氣的嘴唇發抖,指著蘇舸道:“咱們才分手多久,你就找到新歡了!不要臉!”

蘇舸掏了掏耳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是人話嗎?什麼傻逼玩意兒!

盛啟暉眸光彷彿淬了冰,鎖住許興民,一字一頓道:“蘇舸是我媳婦,而你現在,在騷擾我媳婦。”

“你媳婦?”

許興民以為自己聽錯了。

盛啟暉卻沒再理他,而是轉頭對蘇舸道:“媳婦,咱們報公安吧,他這是妥妥的流氓罪,必須要讓公安來主持公道。”

蘇舸點頭,“報公安,現在就報。這人突然出現在廠門口,上來就說些不著調的話,對我身心都造成了嚴重傷害。”

聽到兩人要報公安,許興民急了。

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要報公安了呢?

盛啟暉還說他是流氓罪,這頂大帽子可太嚇人了,許興民當即腿肚子發軟。

“別,別,有話好好說。咱們之間肯定有啥誤會。”

蘇舸冷冰冰道:“沒誤會。我已經結婚了,這是我愛人,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公安我是一定要報的。”

說著,她握緊盛啟暉的手,讓許興民看個明白。

許興民彷彿當頭重重捱了一棒,咋樣都沒想到,當初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竟然轉身就去結婚了。

這才一個多月呀,連一個多月都等不了,就結婚了?

自己還等著這個傻女人幫忙還錢呢,這下豈不是都泡湯了?

許興民腦子裡還在想還錢的事,那邊蘇舸已經拉著盛啟暉的手,要去公安局了。

見她動真格的,許興民這下真害怕了,想過去攔著。

然而有盛啟暉在旁邊,他根本近不了蘇舸的身。

最後蘇舸和盛啟暉到底去公安局報了案,公安同志一聽有人耍流氓,這還了得,立即把許興民給抓了起來。

許興民欲哭無淚,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許興民差點沒癱軟在椅子裡。

“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

他一個勁兒的叫冤。

公安早就從蘇舸和盛啟暉那裡瞭解到事情經過,騷擾已婚婦女,這還不是耍流氓嗎?

耍流氓的時候挺有本事的,這會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真是個軟蛋。

公安同志看許興民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嫌惡。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對人家女同志耍流氓的。”

許興民不敢不說實話,哆哆嗦嗦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特意強調自己不知道蘇舸已經結婚,只是分手後想找她複合。

“公安同志,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她結婚的事,要是知道的話,打死我都不敢再去找她。我保證,我以後都離她遠遠的,絕對不會再犯今天的錯誤。”

鑑於許興民事先不知情,又是初犯,公安這邊最後拘留了他幾天。

不過這件事公安局通報給了機械廠,許興民離開公安局後,等待他的,是機械廠對他的處理。

這些都是後話。

得知許興民被拘留,蘇舸算是出了胸中一口惡氣,跟著盛啟暉離開了公安局。

走在路上,蘇舸問:“你今天怎麼會過來我們廠?”

“今天我提前從廠裡走了一會兒,想著過來找你,一塊回家。”

拿到腳踏車票,盛啟暉心情大好,很想第一時間給蘇舸看一看。

哪想到剛走到紡織廠門口,就看到一個男人堵著自家媳婦,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見盛啟暉情緒不高,有些悶悶的,蘇舸主動挽住了他的手。

“我和許興民的事,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而是,哎……”

蘇舸這會兒才深刻了解,背鍋俠是個什麼滋味兒。

明明不是她談的戀愛,現在一股腦算在了她身上。

誰叫她佔用了人家的身體呢,這事得認。

只是現在要怎麼解釋呢。

忽地,蘇舸感覺到盛啟暉握緊了自己的手,接著緩緩開口。

“媳婦,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我沒有因為這個不高興。你也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候咱們還不認識。”

盛啟暉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七十年代人,上輩子他一直活到九十年代末,自然不會真的如這個年代的人一樣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