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孟氏雙目圓瞪,直直往後退了幾步,驚恐的望著姜知渺,她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又按了按自己的喉嚨試圖發出聲音。

然而,還是不能說話,就連尋常啞聲人發出的啊啊啊的聲音都沒有,整個人完全的失語了。

姜知渺自然懂她是什麼意思,這失聲本就是她有意為之,就算她懂她也不會理睬。

這張嘴裡慣會說些腌臢話來,即沒有能說的,乾脆就閉嘴吧,反正說的話她也不愛聽。

見張孟氏目呲欲裂地瞪著自己,姜知渺走近,在她纖細的脖子點了點,露出了一點森森笑意,又壓著聲音說道。

“這次失聲算是給你的教訓,左右你這嘴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既如此,就乾脆廢了吧,不能說話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張孟氏不甘地瞪著少女,一雙眸子都快冒出火來,她憤憤咬牙,長大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又奈何無法出聲,只能死死的瞪著她。

她就知道,方才還好好的,轉頭功夫就不能說話了,一定是這小娘皮子出的手,威脅她,居然威脅她,真以為她是吃素的?

張孟氏陰惻惻地伸出左腿,當即就向少女身上踢去,姜知渺反應極快的側身一躲,直叫她踢了個空。

“怎麼還想踢我?手不想要了,這雙腿也不想了?你是嫌自己活的還不夠久?還想上前挑釁?”姜知渺上下打量她,目光冷冽而平靜,就像是在看一個毫無威脅力的螞蟻一般。

清脆的聲音與徐徐的微風交相呼應,格外的沁人心脾,落在張孟氏的耳朵裡,卻如惡鬼索命,聽得她額間冷汗直流。

失聲,雙手脫臼,全是這少女所致,若是她再出手,只怕這腿也保不住了,到那時,可就不能走了,要是不能走了,她定然會被拋棄的,思及此,張孟氏連忙收回了腿,幾近嚇呆,也歇了上前的心思。

她皺著一張臉,硬著頭皮生生的後退了幾步,隨即迅速跑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眼下自己硬不過,先活命為好。

這少女有功夫在身,是個練家子,從前務農時她倒是有些底子在身上的,但也就比一般女子力氣大些罷了,要真和練家子對上了可就只有自己捱打的份了。

也就奇了怪了,她都沒看清她何時出的手就讓自己失了聲,看來這少女還不是一般的練家子,一時意氣用事再失去一雙腿那可就真虧大發了。

姜知渺見婦人一溜煙兒的跑開緩和了面色,又繼續和兩人道:“我們趕緊回去吧,娘她們應該等急了,就別在此處耽擱了。”

溫竹卿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嗯,我們這就走,還是姜姑娘厲害,一出手就將這婦人給嚇得失了聲,不愧是將門之後。”

明淮緩緩抬起頭,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靠在少年身旁,晃著小腦袋笑著說道:“那當然了,阿姐當然厲害了,阿姐就是最厲害的。”

小人兒一張白嫩的小臉笑的開了花,嘴角無聲的上揚著,晶亮的瞳仁裡滿滿都是激動的神色。

姜知渺聽得直樂,彎腰蹲下身拉住了他的手就向前走去:“行了,都別拍我馬屁了,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溫竹卿頷首,緊隨其後,光影在她身上投射,恍然間少女的背影都變得高大異常。

不過多時,風風火火的幾人就到了落腳點,徐有容見狀連忙起身上前迎去。

“竹卿啊,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渺渺也是,說去找你們結果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見幾人遲遲不歸,徐有容擔憂不已。

“也沒什麼事,方才有事耽擱了才會來的如此晚,不過眼下都解決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溫竹卿緩聲解釋道。

“是啊,娘,沒什麼事,你就別擔心了,走,休息會吧,別在這耽誤了,午間休憩時間不多,抓緊些吧。”姜知渺放下明淮,攏著徐有容的肩膀說道。

徐有容盯著二人看了幾眼,見沒有異常,就放下了心,順著他們了回去。

姜知渺捏著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來,娘快坐,走了半天了,可不得好好的休息休息。”

“怎麼了?突然如此殷勤?該不會是你們有事瞞著我吧,往日裡可沒見你如此殷勤。”徐有容擺手,狐疑地望向她。

姜知渺被她方才的那一眼睨的噎住,附在她耳邊說道:“哪有的事啊,這不是看你這幾天累到了嗎?怎麼?做女兒關心關心孃親也不行嗎?”

她娘也真是厲害,這都能猜出來,敏銳力可真夠厲害的,是個狠人。

“行行行,怎麼不行,不過我方才已經坐了好一會了,倒還真是不怎麼累了,你們先坐吧,別管我了,我再站一會就坐。”徐有容盈盈笑道。

渺渺關心自己她心裡很是慰帖,不過她是真不想坐了,先前坐的屁股都疼了,正需要站起來緩一緩,不過聽著這話,她頓時感覺屁股都不怎麼疼了,倒是慰帖的很。

姜知渺見她是真不想坐,也就隨了她了,直接拉著明淮二人坐了下來,休憩時間不長,能多坐就多坐吧,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躺著了。

其實躺也是可以躺的,但是衙役一會兒就要放飯了,就算是躺也躺不長,還不如坐著呢,這不,剛想著,衙役就開始吆喝了。

眾人領了餅子後徑直走向原位吃了起來,短暫的休憩後,隊伍又開始啟航了。

張孟氏在姜知渺的出手下,渾身痛的不行,方才她跑開也是去找當家的去了,也就是不湊巧,事情發生時,當家的肚子疼去如廁去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落的如此地步。

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自己和人起衝突的時候他去拉,這不是作孽嗎這是,看著他一臉順暢的模樣,心更堵了。

張其碌看著妻子冷汗直流的模樣很是怪異,問她她還不說,直叫他無語。

看著張孟氏蓬頭垢面的模樣,他別開了眼,從前還面若桃花,如今只剩辣眼,真是晦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