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一大一小兩張嘴加起來完全不是張孟氏對手。

妖魔鬼怪何為妖魔鬼怪?非人者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正常道歉她不聽,和她吵呢又吵不過,實在是讓溫竹卿二人無奈。

鄉野潑婦罵街完全不是二人可以抵擋的住的,此婦人攻勢太猛,防線搖搖欲墜。

“幹啥呢你們,怎麼這麼久不回來?”姜知渺晃悠悠地走到二人中間,淡定的問道。

溫竹卿面上掠過一絲窘迫,溫聲說道:“我和明淮回來的時候給這位夫人添了些麻煩,道也道了歉了,不過夫人卻不肯放我們離去,我們也是沒轍了。”

見明淮垂著腦袋一副低迷的模樣,姜知渺擺了擺手:“明淮,快到阿姐這來。”

粉雕玉琢的小人兒見狀當即蹬蹬蹬地跑到少女身後,不安地捏著她的衣角。

“阿姐,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把方才絆倒的東西扶了起來,也和嬸嬸道了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淮垂著腦袋,低低地說道,聲音由大及小,面上一副急切之色。

張孟氏見有人過來給二人撐腰,面上鄙夷之色愈濃,出言諷刺道:“咋?吵不過就搬救兵?還真以為我吵架三娘是浪得虛名?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怕你?”

姜知渺的到來給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即使婦人惡語相向,他們也不甚在意。

“嬸子,方才幼弟他們的無心之失還請嬸子不要放在心上。”姜知渺微笑,笑眼彎彎成弧,“左右是他們不對,我就在這給你賠不是了,這事就算翻篇了行不?”

溫竹卿靜默片刻,當即眼神示意少女,無奈她雙目直視婦人,完全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嬸子一出口,就知不能走,一句嬸子道破了少年的心酸,也阻礙了求和的道路。

張孟氏怒不可遏,只覺得心火燒的更旺了,算上剛才那一遭,如今已然是梅開二度,她咬牙切齒道。

“我有那麼老嗎?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叫我嬸子,老孃今年芳齡二十,孟家莊一枝花是也,嬸子叫誰呢你!”

姜知渺呆若木雞,當即反應過來自己表述不當,無奈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只能另想法子補救。

少女驚訝地“啊”了一聲,眼神大大方方的在婦人臉上打量著,直接與之對視說道:“嬸子別見怪,我這不是看嬸子端莊穩重這才叫你一聲嬸子的嗎?一般人讓我叫還不叫呢。”

張孟氏一語戳破少女心思,冷聲道:“端莊穩重?指不定你在心裡說我小肚雞腸呢,年齡不大,嘴倒是會講。”

話落婦人嗤笑一聲,怒氣衝衝地望向幾人。

姜知渺沮喪的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有的事,我這個人旁的優點沒有就是人實誠,嬸子性情中人怎麼會小肚雞腸?”

張孟氏心中惱怒,自然不願接少女話茬,當即撇過了臉:“你這話倒是不假,咱孟家莊出來的人別的沒有,個個都是性情中人,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張嘴欲噴,復停住,奉勸道:“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五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要錢還一副凌駕於眾人的模樣,看的姜知渺實在是無語,五十兩銀子,想的到美。

“五十兩銀子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道歉也道了,東西也規規整整的扶了,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嗎?”姜知渺見婦人面色不善也不慣著,忿忿道。

“五十兩銀子那都是便宜你們了,怎麼,還嫌少了?既然如此,那就一百兩銀子,今日要是不見這一百兩銀子你們就都別想走。”張孟氏惱羞成怒,大聲叫嚷著。

五十兩銀子莫說姜知渺聽著不爽,溫竹卿也氣得不行,他們道了歉,也做出了行動,偏這婦人死咬著不放,實在難纏。

“姜姑娘,昨日進城之後,我們身上早已身無分文,所有的錢財全買了些衣食住行用的東西,哪還有五十兩銀子啊。”溫竹卿溫溫地勸說道。

話落,他望著目露精光的婦人嗤笑道:“嬸子也忒心黑了吧,雖說是我們二人的錯,但你不也罵過我們了嗎?還罵的很難聽,這又要怎麼算呢?”

姜知渺不解地望向少年,咋回事啊?方才她在打坐修煉,倒真沒怎麼注意幾人,過來時,雙方正處於休戰階段,也就沒聽到張孟氏嘴裡的腌臢話。

五十兩銀子她當然不會給,這婦人是想錢想瘋了吧,還想到她身上圈錢,怎麼敢的啊!

見姜知渺面露不爽,明淮縮在她身後軟軟道:“阿姐,哥哥說的對,這個嬸嬸方才一直罵我沒人教晦氣,還罵哥哥腦子不好和眼瞎。”

見阿姐似乎有些生氣,明淮接著補充道:“阿姐,嬸嬸罵的很難聽,比從前四嬸兒罵的還難聽,錢錢不要給。”小人兒仰著頭硬氣地說道。

比四嬸兒罵的還難以入耳,這得有多難聽啊,思及此,姜知渺目光微眯,眼底寒光乍現。

“五十兩銀子免談,有話好好說不行你滿嘴噴糞,奧,不對,糞窖都沒有你嘴臭。”姜知渺拒絕,篤定告知婦人。

禮讓三分程式結束,現在是時候來斬草除根了,話落,少女目光一凝,氣勢乍現。

張孟氏氣的直跺腳,當即變了顏色斥罵:“怎麼說話呢?你個狗孃養的小丫頭片子滿嘴噴糞,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敢來罵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東西。”

“嘿~我呸!老話說的好啊,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姊妹,都是一樣的晦氣,半點家教沒有,果然是狗孃養的一點人事不幹。”婦人狠狠啐了一口,氣憤的罵。

姜知渺氣笑:“一會兒我倒要看看你這張嘴能不能說出點人話出來。”

少女下頜緊繃,眼神凌厲,透出些刺骨的寒意。

張孟氏打了個寒顫,她穩住心神一看,依舊是那張稚嫩臉龐,復又恢復了那幅趾高氣昂的模樣。

姜知渺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婦人胳膊,張孟氏反應過來當即伸腳踢去,少女一個側身叫她踢了個空,轉手握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兩隻手臂瞬間脫臼骨折。

尖銳的疼痛從手臂傳來,張孟氏當即嚎叫起來,只是,任她叫破了喉嚨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方才動手之前姜知渺就在她身上用了一張結界符,這符用在人身上會造成短暫的失聲,雖說效力不強,但也夠了。

除此之外,這周邊她也用了一張,一下用掉兩張結界符雖然肉疼,但解氣。

畢竟,符沒了還可以再畫,心中惡氣不出那可就真得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