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幽幽嘆口氣,把我家門踹壞了就跑路,也不說聲對不起,堂堂大明皇太子,太沒有禮貌了。

活該被文官們噁心。

指望這個不靠譜的太子給自己賠錢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陳策只能自己去修門,不過他本來身子就不好,也做不了重活,想將門扉給扶起來都略顯困難。

朱厚照說的沒錯,他要打自己,還真是一拳一個小朋友。

好在隔壁的姑娘比較熱心腸,幫著自己扶著門扉,陳策才得以用錘子將門扉裝裱釘好。

陳策對隔壁的吳姑娘感激道:“謝謝姑娘,沒你我可真做不了如此重活。”

吳姑娘羞赧道:“陳郎君不必客氣的。”

“你身子不怎好,若有需要的儘管使喚奴便是。”

陳策溫暖的笑道:“好的。”

“吳姑娘稍等一下。”

陳策回到中廳,拿了一些自己種植出來的一摞茄子遞給她,道:“吳姑娘回去熥一熥茄子吃,才種出來的。”

“啊?”

“哦,謝謝陳小郎君。”

只是她有點奇怪,冬天還能種植出來茄子嗎?

陳策回到小院內,將左側開闢出來的地翻了一下,冬天當然種植不出來瓜蔬,不過他這塊地比較特殊。

陳策也懶得和吳姑娘解釋那麼多,他呆呆的看著被小雪覆蓋上的菠菜、小白菜,見上面有些金燦燦的虛空物,就順手採摘了下來。

就和一段時間流行的企鵝農場一樣,能在地裡面收穫各種物品。

【你收穫:天工開物*1】

【你收穫:倭島地圖*1】

【你收穫:三寶太監西洋圖*1】

大多數時間收穫的都是這些類似知識一類的東西,反正有新書看了,也能打發消遣時間。

至於倭島地圖和西洋圖,陳策暫時也不知該什麼用,反正收穫了就放在儲物空間吧。

他又繼續安靜的端坐在中廳外的小凳子上看書,到中午時分才撐著油紙傘出門買一些肉蛋類的食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當陳策撐著雨傘披著白色棉絨披風出門的時候,隔壁吳姑娘恰巧看了這一幕,小臉蛋紅撲撲的,嬌羞的低下了頭。

至於其餘那些鄰里鄰居的大娘們就口無遮攔起來,一個勁的要給陳策說媳婦兒。

陳策撐著油紙傘站在那裡,雖不是讀書人,但書讀多了,整個人氣質昇華,又加上俊俏容易害羞的臉蛋,不知讓多少小娘子側目,驚鴻一撇後都如吳姑娘那樣嬌羞的扭過了頭。

“哎,多好一郎君呀。”

“就是哇,賊老天,就見不得人好,怎生就病了呢?”

陳策和鄰居們的關係處的都非常好,他性子溫和,很少會和人拌嘴吵架。

認知不同,大多時候陳策都是傾聽,很少爭辯,因為沒有意義。

病能否治好陳策不知道,但總歸要努力活下去呀。

自己的岳父大人和未婚妻還沒找到……嗯,不知道那不靠譜的太子會不會再來了。

他不是說自己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嗎?

這麼大的官兒,找不到人一定會很丟人吧?

陳策來到正陽大街的集市上,彎腰挑選一些肉類,砍一砍價格,大差不差的都能便宜買到一些好肉。

雪花似乎有大的趨向,北平這麼早就下了雪,小冰期讓弘治朝的冬天越來越冷。

也不知又會有多少凍死骨死在路邊。

這自然不是陳策該考慮的事,只是想到兩年前那個冬天的自己,不免有些唏噓。

希望弘治皇帝真能做好應對災天的工作吧。

……

紫禁城,養心殿。

下午的時候,養心殿已經點了燈,外面鵝毛大雪撲簌簌落下,大殿內卻暖洋洋的。

明亮的燈光下,弘治皇帝的御案前堆積著厚厚一摞奏疏。

朱祐樘是個守成之君,明史誇他是個明君,比肩漢文帝的存在。

是不是如此,無人能評斷。

但他勤政卻是實打實的,最近兵科給事中、兵部主事、禮科給事中、巡查御史皆上書,請求王越在西北開戰。

這群文官紛紛抨擊王越,都希望朱祐樘聽他們的話,不要忤逆他們的意思。

筆桿子掌握他們手中,不聽話你就是昏君!

王越和大太監汪植走的很近,一個純粹計程車大夫怎能和權宦勾結呢?這是王越不被文官群體接納的原因。

即便他在成化朝立下赫赫戰功。

當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那些文官們是沒辦法開口的。

大明是士大夫的天下!

北平已經下了大雪,何況西北苦寒之地?

這個時候讓王越出兵不是要他命是什麼?

朱祐樘在踟躕,這個決定始終難以下筆。

一旁內宦小太監輕聲道:“皇爺,太子殿下來了。”

朱祐樘眉宇微微蹙起,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大明的皇太子,未來的天子!

可他的品行似乎不怎麼好,焦芳和楊廷和他們總說朱厚照頑劣,朱祐樘也時常被朱厚照一些話給氣的無可奈何。

什麼他要去西北打仗,什麼他要去殺貪官之類的。

朱祐樘放下奏疏,捂額道:“讓他進來吧。”

“遵旨。”

沒多時朱厚照邁著步伐走到弘治皇帝面前,他想了想,忽然伸出了拳頭!

“父皇伱怕不怕?”

弘治皇帝震驚的瞪大眼睛,厲聲高呼道:“混賬東西!”

“你想弒君不成?”

不是這樣的啊,為何和我想的不一樣?

“來人!給我拉出去打!”

朱厚照:“……”

“父皇,不是這樣的,且慢。”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要告訴你一個道理。”

朱祐樘氣笑了,揶揄道:“你想告訴朕你的拳頭大你有理?”

朱厚照:“……”

“那不是。”

朱厚照淡淡的抬頭,一副哲學家的模樣道:“我想告訴父皇,拳頭,未出之前,威脅是最大的!”

“這裡有沒有鍘刀?”

見朱祐樘臉色鐵青,朱厚照也不敢要鍘刀了,忙不迭道:“鍘刀,沒放下之前,永遠會令人膽寒!”

朱祐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厚照。

果然,果然啊!

父皇被我這句話給震住了,他表情都開始變的凝思了!

不錯,陳策那小子不錯啊,這話居然把父皇都震住了!

看來以後還要去多和他學兩手,震一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