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虎嘯公司的路上,伍北出神的盯著車窗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最開始的兄弟袍澤,到現在的形同陌路。

他不知道自己和齊金龍究竟孰是孰非,也不懂應不應該後悔,但心裡不舒服是實實在在的,到也不存在誰憐憫誰。

“伍哥,剛才在衛生院裡,我總覺得背地裡好像有雙眼睛在注視我們。”

負責開車的孫澤一邊撥動方向盤,一邊說道。

“不用感覺,確實有人躲在暗處,那個人的藏匿功夫一般,只不過咱們不熟悉衛生院裡的環境,我也懶得去抓他。”

坐在後排抱著一桶不知道從哪淘換來的爆米花的王海龍慢悠悠的接話。

“臥槽!還真有人,狗日的齊金龍這是想玩髒啊?奶奶個嗶得,回去幹丫挺!”

孫澤的暴脾氣瞬間被點燃,“吱嘎”一腳油門踩到底,把車靠邊停下。

“幹啥幹,誰能真把誰殺了是咋滴?麻溜走你的吧!”

伍北叼著菸捲笑罵一句。

任叔說過:所謂的巧合,不過是其中一人的別有用心。

從王琳住院的地方到今晚上韓科擺酒局的“龍香泉”,幾乎橫跨了大半個崇市,伍北不相信齊金龍會那麼偶然的正好撞上自己。

如果不是偶然,那他又是如何定位到行蹤的?

憑他那兩下子玩跟蹤,都不用伍北,孫澤和王海龍估摸著早就識破了,可仨人誰也沒察覺到,這就說明,要麼盯梢他們的人,段位水平不一般,要麼就是有一夥職業選手在玩交叉跟蹤。

不論哪種情況,都足以證明齊金龍過得絕非他表現出來那樣的窮困潦倒。

可他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為啥會冒那麼大風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難道他心裡不清楚,他一露頭,伍北肯定會提高警惕嗎?

綜合以上,伍北堅信齊金龍肯定又和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走到了一起,而剛剛在衛生院裡絕對還藏著暗暗觀察的其他人。

這些東西是伍北在見到齊金龍的第一時間就想到的,只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揭穿。

“希望他善良,哪怕不做聖人,起碼當個人!”

實在捋不明白齊金龍心裡的那點彎彎道道,伍北長嘆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寧肯希望齊金龍真的是幡然醒悟,想到當一個對王琳負責任的男人。

“孫子,前面那家鐵板燒停一下,我得再補充一點營養。”

仨人陷入沉默當中沒多一會兒,王海龍就手指前方的路邊攤打破沉寂。

車子靠邊,王海龍像個小朋友似的蹦蹦跳跳下車,臨走時候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的把伍北的手包也順走了。

“哥,這傢伙的飯量是真心好,旋風筷子剷車嘴,咔咔就是往裡懟,整晚舌頭就沒閒過,到底啥來路啊?”

盯著路邊正從挑挑揀揀選炸串的王海龍,孫澤好奇的發問。

“不知道,但我感覺我應該打不過他。”

伍北搖了搖腦袋。

對於王海龍,他不是沒仔細研究過,但發現這貨除了愛吃東西,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生活作息很規律,也沒任何亂七八糟的嗜好,甚至連打電話、發資訊的人都很少。

伍北曾找藉口用過幾次他的手機,通訊錄寥寥無幾,除去聯絡虎嘯公司的人,他和別家的最近通話都是好幾個月之前。

這樣一個生活邈無趣為的人,為什麼會認死理覺得自己就一定能幫他拿下王野?

“誒媽呀,真香!大魷魚來個不?雞柳、蟹排吃不吃?”

不多一會兒,王海龍抱著一大捧鐵板燒回到車裡,亢奮的招呼哥倆。

“龍哥,你應該試試擱網上搞搞直播,當個吃播啥的,就你吃東西那架勢,旁人瞅著都有食慾,關鍵還愣吃不胖,指定把那群大姑娘小媳婦迷的暈暈乎乎。”

孫澤重新發動著車子,笑呵呵的打屁。

“沒興趣,比起來跟活人打交道,我還是更喜歡和死人或者動物為伍,沒加入第九處之前,我就是停屍房看門的,你們理解不了,那種全世界只有你會呼吸時候的靜謐感。”

王海龍滿嘴是油的擼著肉串,平淡無奇的一句話直接把哥倆聽出來一腦門子的冷汗。

“真的假的?所以你說前幾天你去殯儀館背屍體也是真的?”

孫澤吞了口口水,不可思議的透過後視鏡掃量對方。

“真的啊,不過你們這頭的殯儀館生意太冷清,一晚上也接不了幾個活,我煩傻不愣登的等著,所以幹幾天就不去了。”

王海龍表情認真的點點腦袋。

“咳咳,話說你們內個什麼第九處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裡頭的成員又都是幹嘛的?”

伍北瞬間對他的“組織”產生了興趣。

王海龍歪頭思索好一會兒後,慢條斯理的回答:“工作性質你不是知道嘛,至於成員更簡單,一群罪大惡極,卻又為了活著竭盡全力的可憐人,哦對了,咱接下來去你牛哥的麵攤再弄點宵夜墊吧墊吧唄。”

“臥槽!你還吃?”

“你肚子還能擱的下?”

伍北和孫澤異口同聲的張大嘴巴。

“叮鈴鈴..”

就在這時,王順的電話打進伍北手機:“伍哥,我和姚平談崩了,狗日的剛才出去接了電話,直接推翻跟咱們合作的全部事宜,我懷疑應該是有人在攪局。”

“還在龍香泉酒店麼?”

伍北示意孫澤調轉車頭。

“沒有,我們這會兒在叢臺區一家叫天堂的酒吧,他準備走了。”

王順迅速回答。

“讓他走,不用留,但是要把難聽話提前擺桌面上,完事你和韓科直接回公司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