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多鐘,隨著一陣強烈的失重感,飛機緩緩抵擋錦城。

對於這座擁有“天府之國”美譽的一線城市,伍北此時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情。

“明知道自己暈機,總是不記得登機前吃點東西。”

趙念夏一手挎著伍北的胳膊往前走,一邊輕聲數落。

“一路上嘴巴不是也沒停過嘛,你餵我吃了那麼老些東西。”

伍北滿足的接茬。

“你呀你,真不知道你那幾年特戰生涯是怎麼過來的,在上京執勤難道不需要外出公幹嗎?你不會出門全是騎馬吧。”

趙念夏戳動他的腦袋調侃。

“我是陸軍嘛,天上的事兒一知半解,再說我們出去執行任務,只顧緊張了,哪有時間暈機。”

伍北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他突兀怪異的看向趙念夏。

虎嘯公司的人基本都知道他當過兵,可知道他兵種的少之又少,瞭解他曾經在上京服役的更是鳳毛麟角。

為此他還特意叮囑過孫澤,不許跟任何人亂講,他似乎從來沒有跟趙念夏講過這些細節。

“看我幹嘛?”

趙念夏渾然不覺的發問。

“沒事,待會順子他們接咱,先找地方吃口飯,完事給你開間房,你這幾天逛逛街、買買衣服,出事的地方在彭市,距離這邊還有一定的距離。”

伍北擠出一抹笑容,沒有再刨根問底。

心上人生在一個連人命案都能輕鬆替她解決的特殊家庭,調查出自己的履歷好像也不是件很難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太想詢問太多對方不樂意回答的難題,與其搞到最後大家都不開心,還不如索性不開口。

“開什麼玩笑,我來這裡又不是遊山玩水,是要陪你處理麻煩,你去哪我去哪,不許再嘟囔,不然我可發小脾氣了哦。”

趙念夏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值得一提的是伍北雖然輕裝上陣,但趙念夏卻託運了個大行李箱,塞滿兩人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見到這一幕,伍北禁不住感慨,沒個女人生活真不能稱之為日子。

機場大廳,兩人見到了鼻青臉腫的王順。

“伍哥..”

王順恍若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湊了過去。

“事情壓後再說,你先平復心態。”

伍北輕捶兄弟胸口一下安撫。

對於王順此時的忐忑,他心知肚明。

最近公司的幾宗事情,他總是搞得虎頭蛇尾,沒有心理壓力是假的。

可就事論事的講,他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健步如飛的成長,對於既沒文化也不懂經營,只是一個普通力工出身的王順而言,能做到現在的程度,已然屬於不易,所以他從未有怪罪的心理,有的只是心疼和包容。

“吃顆話梅順子,嘴甜心才能不苦。”

趙念夏笑盈盈的遞過去零食袋。

“夏夏姐,我..”

王順眼圈一紅,委屈的抽吸幾下鼻子。

“安了安了,天大的事都有個高的頂著呢。”

趙念夏衝伍北的方向努努嘴。

“走吧,直接去彭市。”

伍北抽了口氣,擺手示意。

走出機場,一陣涼風襲過,鑽骨的寒意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同樣是冬天,崇市的冷只是緊貼表面,而錦城的寒卻讓人恨不得罵街。

路上,心情逐漸平復過來的王順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伍北。

“也就是說,死的那傢伙是個在村子裡很有威望的老村長,現在鬧騰的主要是那些村民?”

伍北盤算片刻後詢問。

“對,主要集中他的幾個遠房親戚,一個叫李軍,還有個叫郭建華,這倆老東西忒不是東西,下午笑笑剛被帶去事故科詢問,他們領人衝進去又是一頓胖揍,我害怕晚上還有麻煩,就讓高鵬留著陪他。”

王順點點腦袋說道。

“那死者家屬呢?”

伍北緊繃臉頰詢問。

“老頭就一個獨子,是個不安分的混混,目前在家裡守靈,我打聽到他之前因為打架鬥毆被拘留了,對方要求賠償二十萬,可他爸死的當天晚上,他就放出來了,目前他還沒露過面,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王順舔著嘴上的幹皮回答。

“直接去他家,這事兒趕早不趕晚,夏夏查過有關法律條款,笑笑想要輕判,必須得死者直系親屬出具諒解書,這玩意兒不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可以給咱的,他們該鬧的鬧,起不到任何決定性作用。”

伍北迅速做出反應。

“問題是他老子剛被撞死,咱們就登門,會不會引起什麼衝突?”

王順擔憂的發問。

“這事兒就是捱打的活,別說人家扇咱幾巴掌、踹咱兩腳,哪怕是剁幾刀,讓咱給人咣咣磕頭賠罪也得這麼進行,態度很重要!”

伍北不容置疑的說道。

“對了伍哥,我在事故科看過現場的監控,笑笑出事前,附近停了一臺咱們崇市冀d車牌的本田商務車,你說這裡頭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王順猛然想起來一般,摸出手機,指著一張截圖的照片說道。

“嗯?”

伍北瞄了一眼號碼,迅速編輯成簡訊給陳華髮了過去:“陳哥,麻煩您動用一下關係,幫我查查這個車牌在誰的名下...”